124. 乱云飞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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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人生有很多经典的转折点,例如老天叫你不要固执,不要执迷,你非要实现,你的焦虑打败了上天的一些预兆,你以为是勇敢,其实没有意义,还会产生后遗症,非常不好的后果。

莽天骄觉得她的问题出现在她两次婚姻上,第一次执迷不悟,明明知道林又璋不那么爱她,人家林又璋喜欢的人是宋眉山,她一直都知道,非不信邪,于是固执已见,非要结婚,但婚后生活产生了后遗症,大家都好不了,并且她的感情已经在转向衰败,她当时以为是勇敢,其实不是。

第二段感情和吴磊,她又错了,为什么呢,因为吴磊挺好的,她干嘛要惦记前夫呢,这是不科学的。

两段自己判断失误的感情,早就她跟被废了半边胳膊一样,好不起来,和杨过断臂一样,难以成为正常人了。

宋南雅的前男人说是死了,又据说没有,因为前几天有人看见了,说有一个骑摩托车的小青年,和小宋律师死去的前男友长得一模一样。

这就有点诡异了,并且不太使人高兴,这是闹什么名堂,很难理解。

一个一头金发的小青年,长得和一个中国男人一样,这......莽天骄觉得得让宋南雅自己判断,于是一叠照片给了宋南雅。

宋南雅话很少,其实有点经历的女人话都很少,因为女人很多话是说给男人听的,什么发癫,装不正常,吸引注意力,大部分是演给男人看的。

真的精神病有没有?有,但不多。

“是他么?”

萧瑟,说起来,这人和梁与君家的堂妹也有一段,梁惠风,梁惠风处境也不佳,和程逍在程家差不多,属于没权利,有点分成,靠家族供给过日子的人,但肯定比一般家庭好多了,毕竟梁家巨富。

这就不得不说梁与君的爷爷梁百年老爷子了,聪明得很,梁与君聪不聪明不知道,反正一心醉心山水的样子,不是画画,就是在赏画的路上。

莽天骄很怀疑他,是真的爱艺术,重视艺术生命多于钱财,还是就是个托词,因为回国竞争,竞争不过他的那帮兄弟姐妹。

大家族里,谁能掌权,不是靠长相的,得有心智。

萧启庆不就压着萧兰亭,压得死死的,莽天骄看宋南雅也不是个人才,身上没有什么掌权的狠劲,倒是和萧兰亭也配。

不像庄曼玉,曼玉这人虽然家道中落,起码爸爸是司令,虽然早亡,但家族那些门道,庄曼玉都懂,并且很懂。

再看陆鸱吻,长得就不精明,不像个会管家的样子。上头又有萧惠卿两口子压着,可不就是只能靠边站。

但话说回来,没人喜欢掌权,就是为了钱。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点权利,能带来更多的利益,防止的是哪一天从位置上退下来了,还有钱去住私家医院,不是被人送去八个人的病房,难以呼吸。

所以人之苦,没有尽头。

莽天骄丢过来一叠照片,说宋南雅,“你自己判断,是不是萧瑟,我们也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谁知道谁啊,莽天骄躺在沙发上,觉得这院子空洞而又迷茫,年少时追逐的自由和浪漫,从来没实现。

什么是自由和浪漫,是因热爱而浪漫,因追寻而自由,可她这种状态,和眉山还不一样,真羡慕眉山还有两个孩子。

罗斯托夫和舍甫琴科,真可爱啊,像天使一样。

如果当年她不离婚,可能她也有了孩子,难道说她又要逞匹夫之勇,盲目干一场,自己带大孩子,然后特别牛气地和男人说:“滚远一点,我有钱养孩子。”

丧夫式凑孩子,丧子式婚姻,又有什么意思。

这也没意思,那也没意思,总就想找事干,例如学宋南雅,去谈一场恋爱,和一个还不错的男人牵个手,再有以后,也是可以拥抱亲吻的。

宋南雅没指望萧瑟回来了,之前看过一个金发男青年,长得就很像萧瑟,可世界上相似的人太多了,相貌相似又有什么出奇。而且萧瑟已经死了,起码在法律上是已经宣告死亡,一个死的人,有什么值得关注。

退一步说,万一,他没死,那又怎么样呢,一切就能回到终点吗?

不能。

人不能趟过两次一样的河流。

这是绝对运动,相对静止,物理上的,哲学上的,这一刻和一年前不同,和三年前不同,和十三年前,找不到一丝一毫相同了。

她不想活在回忆里,没有意思,一年前她还在美国,一年后她遇见了新的爱情,何必回头看。

莽天骄也正在腐朽而沉寂,一时觉得胳膊疼,一时觉得年纪大,后脑壳疼,总是疼,其实没什么不舒服,如果去看医生,医生可能会建议她去看看精神科。

无聊到要得精神病,宋眉山去看石油,萧兰亭也在那儿,莽天骄说:“想不想去看看飞地,我们一起。”

这是可以的,毕竟很久没见兰亭,萧兰亭很忙,萧家的产业他正在汇总,合拢,感觉萧启庆也生了退居二线的心思。

做错的事情像胳膊上的一块腐肉,想全部挖掉,莽天骄就挺想挖掉她失败的两次婚姻的,特别是头一次,她就不应该执着地要和林又璋结婚,伤人伤己。

不知道宋眉山有没有视作陆长安是腐肉,可能没有吧,毕竟陆长安只是能力不足,对眉山还是没有二心的。

婚姻里面最令人憎恶的是背叛,林又璋背叛她,她又背叛了吴磊,所以人为什么要互相伤害,互相憎恶,男欢女爱变成了互相折磨。

去加里宁格勒的飞机上,莽天骄头一次开始滋生了人生无望无求的想法,想死,无聊得想死。

“小姐,你好,我能坐下吗?”

说的是西语,莽天骄抬头,靠,心里一惊,西班牙男人就是帅,大长腿,大高个儿,一头银发,知道年纪不轻了,但就是帅。

好一个老帅逼,想睡了他。

莽天骄发笑,刚刚还想死,或者出家,看见个老帅逼,路都走不动了。

“当然。”

莽天骄又行了,她的人生斗志都起来了,审美开始苏醒,死什么死,该死的另有其人,例如她那两个前夫,他们没有审美,关她什么事。

宋南雅买了咖啡回来,看见莽天骄已经和人家聊起来了,笑一笑,坐到了另一边,不打扰他们。

未必是要结婚的,撩骚也很美好啊,真的脱了-裤-子,也没什么好看,还是衣冠楚楚好,起码衣服有剪裁,有腰线,有臀线,脱了衣服,什么都不是。

说回宋眉山那边,陆长安等不到她去西班牙接自己,又听说她去了加里宁格勒,也滋生了自我怀疑。

旁人的安慰都不管用了,他推着婴儿车,吴磊带着顾可可和罗斯托夫去了补习班,顾柔曼冲了奶瓶过来,说:“还在等什么,等眉山主动出现,来找你?扑进你怀里?”

还是女人懂女人,顾柔曼笑着摇头,“你去找她吧,行不行的,总要一试。”

萧启庆是绝对不行的,当年不行,现在更不行。

萧启庆心里明白,他这一世都娶不到宋眉山,当年娶不到,现在也一样,而且只会越发遥远。

萧兰亭在加里宁格勒,就问了宋眉山,“眉山,你会嫁给我哥哥吗?”

“不会。”

“为什么?你甚至都没有思考。”

“其实我已经思考过无数次了,我思考婚姻是什么,会不会带来爱情的消亡,罗曼蒂克的死亡。”

“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没有思考,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思考,我只是以为你随口回答。”

宋眉山笑笑,“上帝造水,人类造酒。有些人是过早地遇见酒,我可能是过早地遇见了爱情。”

萧兰亭也弯眉笑,“眉山,你真可爱。”

......

宋眉山当然可爱,程逍吃了大亏,恨她恨得要死,在沙特滞留了近半个月,那边办事效率又低得可怕,她在机场待着,不能出入境,不能离开,刷牙都在机场里,宋眉山,好样的。

徐利雅这种人是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的,出了问题,都是别人不行,与自己无关。

所以知道程逍要去找宋眉山的麻烦,他也没出声,他有气度,女士之间有没有这种气度,他就不知道了。

炸死宋眉山,她在加里宁格勒,本来就是一块飞地,哪里来的炮弹,炸到她,只是个意外。

程逍对徐利雅也死了心,徐老太太找她谈过了,说她不端庄。

程逍无语,笑着摇摇头,走出了徐宅。

她不端庄,她是今天才不端庄吗?她从中学出来,就没端庄过,当模特儿的,哪来的端庄?

你要端庄的孙媳妇,你怎么不去找小家碧玉,大家闺秀就没有端庄的,就是拿着家里的钱在外头人五人六,穿华服,开豪车,开party,哪有端庄的。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孙子怎么遇见的我,我一个当模特儿的,他都知道的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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