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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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好大一场雨的缘故,今早的地面依旧是湿漉漉的,混着新泥的气息,弥漫在这雨后的空气里。

第一次坐在了裴歧珘的副驾上,她扭头看着沿街的风景,导航上还在播报指引着前往孟家的方向,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从陌生的街景逐渐变得熟悉,那条她从小到大走了无数遍的小路,如今再次踏上,思绪感概万千。从前的记忆一点点地从脑海里浮现,一幕幕地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飞速掠过。直到车子稳稳停在门前,那日出逃的场景与今日重叠,那晚的寒风刺骨,艰险悲痛,割伤脚踝所滴落在草坪处的鲜血,每每想起依旧是心悸难言。

大概是那晚的经历太过难忘,她抬眸盯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身体止不住的轻颤。

忽地感觉身旁一阵冷风吹过,额前的碎发挡在眼前,她侧转过头抬眼看去,发现是裴歧珘不知何时打开车门站在了她的跟前。对视上那双乌黑漆深的眼眸,恍惚间,她感觉到了一阵心安。嘴角不自觉地看着他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紧接着笑意更甚,眉梢微弯,眼眸中写满了开心。

裴歧珘眼神不明,不知刚刚还一脸愁容的孟云纾怎么突然这么高兴,不由得问道:“你笑什么?”

“裴先生长得好看,我一想到能嫁给裴先生,就觉得喜不自胜。”孟云纾目光灼灼,眸色如泉水般清澈灵动,加上的真切的笑容,倒是也看不出一点掺假之意。

裴歧珘因为自小才华横溢加上样貌出众,也是一直在夸奖和恭维中长大的。像这样的话,裴歧珘早已听腻,甚至还会觉得这只是别人想要巴结他的一种手段罢了。可不知为何,当他听到了孟云纾的夸奖后,心跳却不自觉地漏了一拍。他将眼神别过,表情依旧是那样的冷淡,不将心底的情绪展露半点,只是淡淡地对她说道:“赶紧下车吧。”

兴许是早已习惯了他这副寡情冷漠的模样,孟云纾也只是笑笑便听话地从车上走了下来。毕竟这段婚姻是她使计得来的,嫁去裴家总比嫁去章家好,所以即便裴歧珘对她冷漠些,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在这段只有利益纠缠的婚姻中,早些认清楚自己的地位,活的会更自在些。

孟云纾走在了前边,打开那扇大门前的一刻,她依旧在做着心理建设。隔着一道门,她好像听见里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争吵声,听不太清楚内容,但隐约能听出是孟云朝的声音。

内心涌现出一股激动,自那日她和孟云朝被关起来后,她便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如果说孟家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那估计就只剩下孟云朝了。

打开大门的想法变得迫切,随着门把手拧动的声音,屋内的争吵声也随之戛然而止。伴随着屋外阳光的洒进,几道目光纷纷交织在了一起,惊讶、错愕、生气、惊喜,她从那些人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

“云纾!”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孟云朝,他迫不及待地从客厅中央飞奔而来,紧紧将孟云纾一把抱在了怀里。他抱的很紧,让孟云纾险些喘不过气来。孟云朝尚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身后缓缓走来的裴歧珘横扫了一眼,随即抓起他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将他拎到了一旁。

孟云朝刚想发火,抬头便认出了眼前人就是裴歧珘。他下意识便认为裴歧珘是来找孟以蔓的,所以他并没有理会那道带着警告的眼神,从他身旁绕过,再次走到了孟云纾跟前,关切问道:“云纾,你还好吗?这些天你过得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伤害你?你逃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受伤啊?”

久违地再次感受到被关心的感觉,孟云纾鼻头一酸,微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哥,我现在很好。你呢?爸......他有没有为难你?”

下意识的称呼脱口而出,她抿了抿唇,即便已经下足了决定,但内心还是难免觉得一阵酸楚。

孟云朝的眼角有处瘀伤,想必也是遭受了些暴力对待,但他不想孟云纾为他担心,还是笑着道:“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他最多也就是把我关起来,还不至于伤害我。”

孟云朝从初见孟云纾时的惊喜,到此刻转变成的担忧,他拉拽着孟云纾的手腕,把她往门口边扯,压低声音道:“云纾,你赶紧走,不然等爸下来看到你可就糟了!”

孟云纾被他拽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一旁的裴歧珘冷眼看了许久,终是压制不住心中的不悦,伸手将孟云纾一把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即便裴歧珘不喜欢孟云纾,但他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又牵又抱的。

她跌撞入裴歧珘的怀里,腰被裴歧珘抱着,动弹不得半分。她尝试了几下发现无果后选择了放弃,只得任由裴歧珘抱着,有些不太自然地对孟云朝说道:“哥,我这次回来是要......”

孟云纾的话都还没说完,就听见从楼上劈里啪啦地传来了一串焦急错乱的脚步声。紧接着脚步声稍顿了一下,从楼梯口处率先冒出了孟向德的模样,他看见孟云纾的那一刻眼睛里的怒火快要喷发而出!他瞪圆了眼睛伸出手指刚想痛快地将她骂上一顿,但很快他便发现了站在孟云纾旁边的裴歧珘,他俩的举止甚至还有些亲密?

眼前的震惊将心中的怒火消下了一半,他强忍着压下内心的冲动,尽量保持冷静,步伐变缓,慢慢朝几人的方向走去。

当孟云朝看见了跟在叶芹身后一块走下来的孟以蔓时,他便知道了定是孟以蔓刚刚跑上去告的密。眼神中无一不透露出对于这个妹妹的厌恶,随后立即转头对孟云纾说道:“云纾,你赶紧走!”

孟云纾没有动,腰杆挺直颇为冷静地站在了原地。直到孟向德缓缓靠近走到了她的跟前,她那淡定自若的表情才出现了一丝异样。

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身旁裴歧珘的衣角,再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自己的“父亲”,那股压制了她多年的压迫感还是使得她身体本能地感觉到害怕。

裴歧珘垂眸看下,随即不动声色地将孟云纾又往自己的怀里靠紧了些。锐冷的眼神将在场的孟家人扫视了一圈,随即目光停留在了孟向德的身上,眸中厉色一闪,冷嗤一声道:“孟先生,我是特意过来拿户口本与你的女儿结婚的。”

孟向德被裴歧珘的眼神惊了一下,但表面依旧佯装镇定,先是看了眼孟云纾,随即又看了眼孟以蔓,谄媚地笑说道:“裴总要娶的,难道不是我亲女儿孟以蔓吗?”

“我有指名道姓地说了娶哪一个吗?”

裴歧珘漠然回答,甚至连眼神都不愿再分一个给他。只是抱着孟云纾的手又紧了紧,甚至指端还把玩起了她的头发。

虽对于裴歧珘的回答感到诧异,但是孟向德也算是见过大风浪的人,所以即便心底再对此事感到蹊跷,也没有将心底困惑在脸上显出一星半点。

何况正如之前他们所猜测的一般,孟向德对于裴歧珘要娶的是哪个女儿他根本毫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事关自己的利益罢了。

一旁的孟以蔓听完了全部,率先沉不住气地跑到了裴歧珘的跟前,一脸惊喜地看着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那就是说,你要的人是孟云纾,不是我?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嫁给你了?!”

看着自己那如此莽撞便冲出去的女儿,孟向德担忧此事再有什么变卦,于是赶紧将孟以蔓拽到了自己的身后,甚至还言辞狠厉地教训道:“你在吵什么!赶紧给我闭嘴!一点教养都没有!”

孟以蔓也是一时心急,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脑袋。但是这几日来孟向德对她一向是疼爱有加的,如今被无故训斥了一顿,瞬间红了眼眶,委屈巴巴地跑到了叶芹的身后。

孟向德没好气地瞪了孟以蔓一眼,随即又陪笑地转头对裴歧珘说道:“裴总无论是要娶我老孟的哪个女儿,那都是她们的福气。您尽管挑选,只要裴总满意,我这边可以立刻定下婚事。”

孟向德那卑微讨好的嘴脸,从口中将女儿说成如商品一般的物件,种种这些听到孟云纾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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