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桂秋】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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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就要去问你的好娘亲了,我们在的时候平安无事,偏偏我们一出门就闹出这样大一场“盛宴”。”

“你的意思,是我娘谋划的?”

“我也只是猜测,至于她意欲何为,我想,和那个钱匣子的目的如出一辙,考验你的真心。”

“我的真心?对谁的真心?”

“自然是对戏院啊,难不成对我啊?”

阿白白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那你前面说他们会自己回来是什么意思?”

“此事啊,时间不会太短,想必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伶人们已被你娘安排休沐,四处逍遥去了,暂时是不会回来的,至于银屏,你娘是谋划者,你猜——执行者是谁?她必须回来看看事情发展的如何了,好向你娘汇报。”

阿白撤回目光,自嘲一笑:“考验我的真心?我兢兢业业、诚诚恳恳十余载,竟不惜用毁了戏院的方式来考验我,真是我的好娘亲。”

阿白话音甫落,路云和的眼神却是略显深思——他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阿白的第一反应不是替庄任氏辩白,也不是替自己证明,而是失望和伤心。

可见对戏院的爱护之心是真,对庄任氏的情义却是假,只怕这么多年,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毕竟她从来不曾知晓亲情为何物。

受庄任氏如此之多的凌虐,她虽表面上克制隐忍、俯首称臣,但终究纯良,是非曲直怕是早就认清了。

路云和叹了口气,眼里又立马多了几分心疼,不知这许多年,她独自一人是如何熬过的这漫长孤寂、沉闷痛苦的日子的...

是夜,二人偷摸摸藏匿于屋顶,一直从亥时等到差不多寅时初,阿白困得直东倒西歪,干脆引手撑住下颌,歪着歪着,朝左一倒,靠在了路云和肩上。

路云和吓了一跳,扭头看她睡着的小模样,轻轻一笑,并不去吵醒,连扭头的动作都显得轻缓。

又等了约么一刻左右,路云和活动一下尚自由的那半边身子,骨头因长时间未活动而有些僵硬。

刚动一下,肩头的人便发出了不满的呓语声,路云和忙停住动作,扭头见她像只小猫似的用脑袋蹭了蹭自己肩膀,将身子往这边靠拢些,下一瞬,竟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胳膊。

血液似乎一瞬间冲上路云和的头脑,使他有些发晕,心跳不已,呼吸乱了节奏,他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忍得有些勉强。

终于,他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忙恢复神智,把脑袋往回缩了点,不忘按着阿白的脑袋一起。

他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猫着腰出现在戏房门内。

她先是将戏房门开了一条小缝,探出脑袋来环视一圈,然后挤出来,蹑手蹑脚地往阿白的房间去。

“阿白,阿白。”

路云和轻耸阿白靠着的这边肩膀,轻声唤她。

阿白迷迷糊糊醒来,揉揉眼睛,刚发出娇娇的‘嗯’声,就被路云和捂住了嘴巴。

“她来了。”

阿白瞬间醒神,脑袋回正,顺着路云和指的方向,看见了鬼鬼祟祟的银屏。

阿白目光一凛,口中低骂一句:“打脊奴,果然来了。”就要撑身起来,被路云和按住:“不可。”

“我要下去找她把一切都问清楚!”

二人交流几乎全靠气音和口型,但这一点儿也不妨碍阿白生气。

路云和摇头,带她从后窗溜回寝房。

阿白在路云和眼神的示意下很做作的放声哭泣,大有哭天抢地的架势。

“哎呀这可怎么办呐!院子给砸成这样,娘一定会杀了我的!我可怎么向她交代啊!”

路云和没想到她嗓门这么大,不禁捂住了耳朵,亦做作地安慰:“哎呀没事没事,阿白妹子,肯定会有办法的,别着急呀。”

“能有什么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啊!院、院子里的人...”阿白一时没想好词,路云和忙用口型提醒她,她磕磕巴巴道:“都不见了,肯定是叫他们给捉去送官了!哎呀,那牢里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啊,都怪我,害苦了他们呐!”

别说,阿白演得还挺逼真,豆大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路云和不禁向她竖起大拇指,由衷感叹不愧是伶人,说哭就哭。

“等天一亮我就去劫狱。”

路云和惊:“可不能呐!咱们只是一介布衣,如何拼得过官府啊。”

“大不了,我就赔上我这条性命!呜呜呜呜...”

路云和瞥见窗户上那抹小小的黑影退去了,冲阿白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可以停了,阿白收放自如,忙住了口,擦了泪。

少倾,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院子里的黑暗被射出的一条细细的昏黄灯光劈开一条缝,一颗小脑袋随后探了出来。

阿白悄声问:“走了吗?”

“走了。”

阿白这才放大声音愤然道:“先前为何要阻我?直接冲出去,把那贱婢押住问清楚不就好了。”

“你怎么问?”路云和回身道:“问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不是你娘?然后再问你娘的具体计划是什么?怎么安排的?你觉得她会说吗?”

阿白哑然一顿,旋即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把你娘怎么样,而是今后你要如何面对你的人生,所以我们只需证明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即可。”

“怎么证明?”

“银屏的出现已经证明了一切啊,刚才你若出去了,岂非打草惊蛇?你娘届时定会找个借口随便搪塞过去,然后把戏院被砸之事赖到你头上,将你责罚一番,然后将此事揭过,若不出去,她定不会将此事怪罪在你头上。”

“为何?”

路云和无奈到了极点,却又不好生气,道:“姑奶奶,麻烦你动脑子想想,你娘的目的是考验你而非折磨你,目的达到,就不必多此一举,顶多说你两句,可若事情败露,依她的性子,定会剥你一层皮泄愤。”

看阿白叹了口气,有些颓然无措的样子,路云和语气软道:“好啦,我也不是责怪你,任谁突然遇到这样的事,都会乱成一团,不过,有我在,你大可放心。”

阿白又深深沉了口气,眉心的结就没有解开过,她坐立难安,在原地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后,摇着头坐了下来:“我只是觉得心里很堵很难受,这些天好像一直飘浮在半空,脚下是空的,脑子里恍恍惚惚,感觉一切像真的却又不像,我已经、已经、什么都分不清了...”末了她又说:“我连此时此刻自己在说些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不下去了,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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