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帝里重清明,人心自愁思

《纯黑反派的逆袭——污名烬》全本免费阅读 aishu55.cc

元瑛皇后于东追垂帘执政一十载,虽未正式称帝,却也袭了国葬的规制。

是以落葬当日,于大潜法寺内,主持诵经,亲子扶棺,百官相送,千人护卫,万道齐悲。原先清净的潜法寺,今日却比朝堂更为热闹。

李擎苍的人马一早便驻扎在郊外,今日一早为首的轻骑便行至寺外。王宫方向,宫廷御卫倾巢而出,数万大军行进的威势,直压的煦都人心惶惶。

李五德一早安排了今日行程,谢辽却不愿一同出宫,他义正言辞道:“这煦都王宫总也要有人看守,何况八皇子不便出宫需要护卫。既然五皇子要将三万御卫尽数带离,谢辽愿独自于此镇守,恭候皇子归来。”

李五德思来想去,这谢辽他横竖没有把握掌控,宫内御卫却好歹还算听话,只要李宴海这个病秧子统领还与他站在一处,于宫外保命应是无虞。遂弃了谢辽,投奔李宴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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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阳同傅良博清晨于寺内钟楼所见,遥望开去便是这番黑云压境的惨状。今日这几位皇子倘若真是一言不合,指不定就要血洗这佛门圣地了。

眼看傅良博微微握紧的双拳,李少阳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愿得苍天庇佑。”

他捋了捋耳边垂落的散发,跟着傅良博潜回佛像背后。

殿门前的僧侣传报:“二皇子到!”李擎苍冷着脸出现于众人视野。

傅良博摇了摇头,“李擎苍果然没将他那宝贝夫人带来,你的昭告,怕是要黄了。”

李少阳一脸淡定的斜倚在壁上,“别急啊,好戏,这才刚要开始呢。”

李擎苍甫一入内,迎面就撞上两道杀人似的目光。他面不改色,从大潜法寺主持手中执过清香三柱。他人生的高大英武,偌大的佛堂,被这伟岸的长腿一跨,似是没几步便径直穿过了万千人众,跪拜在元瑛皇后棺前。

“儿臣不孝,特来恭送母后。”

李五德被他这英武的姿态一衬,顿感气势上便被人压了一头。他不甚甘心的朝李南珣看去,这位自幼饱受君臣偏爱的大皇子,虽不如二皇子身形伟岸,但天生得一派文墨之士喜爱的修雅之姿,此刻于佛堂一身素缟,面色冷峻,更显得清贵无双。与那李擎苍站在一处也着实是各有千秋。无奈之下,五皇子左右讨不得便宜,只得瞅了瞅一旁的‘痨病鬼’聊以慰藉。

在得到些许聊胜于无的安慰后,李五德这才堪堪拿出自己潜藏多时的君王意气来。

“李擎苍!今日母后大葬,你我同来奔丧,我本不该当众发难,可你为何不听劝阻,竟带了五万人马赴都?难不成你忘了!西望权首不日还驻扎在我阜连山脉一侧,妄图强娶吗?”他这一言,显然是要在众臣面前,意图治他个擅离职守,携兵迫都的大罪了。

李南珣闻言,朝李擎苍看了冷冷的一眼,连带着他身后那些的忠心不二的老臣,目光都犀利了几分。

李五德暗暗冷笑,他选在这大潜法寺,为的就是众臣看在李南珣的面子上驳斥于他这声势浩大的二哥。

“五弟此言差矣,此行我早已通信言明,何况我本意是将那两位杀害皇后的罪魁祸首押解回都,只是二人诡计多端,现下已逃离数日,吾等兵士连夜搜查,但至今仍尚无所获,着实惭愧。”

“什么?你——你是说他二人逃了!?好你个李擎苍,你连杀害母后的贼人都放跑了,今日竟还有脸前来给母后奔丧?”

李五德都被他这劳而无功的表现惊的愣了。擅离职守不说,这抓捕的罪魁祸首竟还跑了,这岂不是罪加一等。

李擎苍不屑的昂了昂头道:“五弟息怒,逆贼弑母之仇自是不共戴天,此二贼奸猾,五万精兵也尚未抓获。不过还请五弟放心,我既来了,定会翻遍都城,寻得逆贼,护卫宫城宁静。”

“你——你什么意思?抓不到贼人,你还要呆在这煦都不走了?你还真打算将我东追阜连,拱手送敌啦?!”李五德闻言气的直跳脚,心道这李擎苍什么谬论,他一日留在这煦都王城,才是这都城祸乱的最大元凶。

“五弟莫急,实不相瞒,我此前已寻得援手,助我镇守边关,阜连一脉,定当安稳无虞。”

“援手?哈哈,李擎苍,我军精锐已被你尽数带离大半,哪里来的援手助你?”

“哦?九弟未同你说过么?唐阙阁数万弟子,已于近日赶赴关隘镇守了。虽然他派都是些江湖之人,但以唐阙阁的火力,一时半刻倒也不至于便宜了西望。至于他为何秘而不宣,许是,他觉得毕竟现下群龙无首,故而不便相告吧。”

李五德脸色登时一片灰惨,李南珣面上血色也减了几分。李擎苍和李酒瑭,这二人,竟不知何时暗通款曲,互助相守了?

李宴海闻言嘴角一抽,心道这他这九妹到底还是牵扯其中了。

李五德气得嘴都歪了几分,他此前还于群臣面前阴阳过这李酒瑭不识好歹,皇后葬礼竟都不愿出席,万没想到人竟帮着驻守边关去了,这层次境界真可谓精深豁达,全然一副国尔忘家,毁家纾难的高义之姿。

堂内众臣闻言亦纷纷赞扬起此等光耀事迹来。

“没想到危难当头,九皇子竟愿支以援手,实乃我东追之幸啊。”

“九皇子平日里虽顽劣,但事关家国安危,竟悄然挺身而出,老臣佩服。”

“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呐!”

这往日里煦都城内谁人不知他李酒瑭的荒诞行径,便是把唐阙阁带来的一干稀奇物件输个精光也是常有之事,每每都要向宫内求爷爷告奶奶的要些恩赏来填窟窿,屡屡搞得财户司怨声载道,叫苦不迭。

然经此一着,提起这名耽于赌业的荒唐皇子,众臣眼中却不乏泛起些许钦佩之情。

傅良博微微颔首道:“你这九弟有点意思,我看倒像是个心怀国土之人。”

李少阳淡淡瞥他一眼,未置一词。

这厢李五德简直气的发狂,他劳碌半晌,李擎苍的罪没治成,还驳了自己好大一个颜面,甚至给那声名在外的酒肉皇子都给抬了个咖,这李擎苍果真不是什么善茬,言谈间哪有半点要对自己俯首称臣的态度,那这五万人马,可不正是来逼宫的?!

眼看局势急转直下,李五德也顾不得家丑莫扬,他今日就是要撕破脸皮,让他李擎苍尝尝这万夫所指的苦楚。

“李擎苍!你这霸夺□□的小人,也配在煦都跟我谈论皇权大义!”

寂静的佛堂静的落针可闻。皇室多年的禁忌此刻被曝光于厅堂,那层隐秘的纸终究是被人捅破了。

李擎苍却仰首冷笑着说道:“谈论皇权又如何?我李擎苍半生戎马,自是要让妻子,成为东追最为尊贵的女人。”

这话李五德听了尚且要怒骂他脸皮厚比城墙,李南珣更是恨的银牙咬碎。

眼见二人目光一触便要短兵相接,李宴海强撑着病体大喝一声:“诸位皇兄皇弟!”

“咳咳咳咳——大家本是同根而生,咳咳——而今母后尸骨未寒便要争个你死我活,也只会叫,咳——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如今!咳——皇后被害,公主、帝玺下落不明,单单一句,国不可一日无君,真就能弃这些东追事务于不顾吗?”

“我李宴海,咳——三万御卫驻守宫城,若帝玺一日未寻,逆贼一日未擒,便不要再提,皇位之事!”

傅良博于佛像身后无奈的啧了一声:“说来说去还是要擒获你我,今后可有得逃命了。”

适才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才有些回缓,李宴海所言倒也着实令人为难,眼下帝玺没有,嫌犯跑丢,身为继承者的诸位皇子尚未干出点实绩便在皇后灵柩前掐架,往日不被看好的浪子却在边关救火,荒唐,确实荒唐。

“不错,若要继承这东追大统,何不看是谁先寻得帝玺,又是谁先将嫌犯带回。堂堂一国之君,总也要拿出些本领才能令满朝叹服!”李擎苍颇为自信的赞同,想来是觉得当今天下,自己是手握兵权最多的皇子,不论是搜捕逃犯还是寻查国宝,都很难处于下风。

相较之下,毫无根基的李五德简直像是被提前宣判了死刑。

李擎苍撇过面色不善的五皇子,又朝李南珣方向炫耀而不羁的一笑“不过,我这里倒还有一桩喜事,我要当爹了。诸位弟兄,不恭贺我么?”

李宴海闻言咳的几乎断气,原本被挑起的一丁点儿转圜被这一言毁了个干净,他径直望向李南珣的方向,只一眼,却直觉浑身血液都冷了。

李南珣强撑的假面似是碎了,猩红的血丝于刹那间遍布双眼,他撕心裂肺的朝李擎苍怒吼道:

“李擎苍!你竟强迫一介弱质女子,你还算是个人吗!?”

然而在他濒临破碎以前,李擎苍的那一点绚烂之火,却被另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浇灭的一干二净。

一个未曾想到的人,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的从殿外入内,此刻正静静的矗立在众人眼前!

傅良博见到来人亦是一惊:“!!!???许兰贞?”‘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潜法寺内外这么多官兵守着,竟没有一个人发现!’

李少阳笑而不语,抬手指了指大殿梁上。

傅良博仰头一望惊愕的张了张嘴,那夜来去潇洒的盗王,此刻简直是要肆意到人的心上,因为他正堂而皇之的顺着殿中大梁,以看上去不可理喻的悬挂之姿,正从容不迫的一步步,向他们悄然走来。

“储灵邪?!”‘他又是什么时候到的,挑这时候来趁火打劫?’傅良博心中的诧异更深,他属实未曾料想到这二人竟会同时乍现。

储灵邪淡然的从旁落下,见此处隐蔽,从容的扯下面罩透了口气,冲着聂熙见伸手一摊,理所当然道:“人我带来了,你的消息呢?”

傅良博这才意识到此乃二人暗度陈仓的协作,毕竟带一女子于万千将士间穿行来去,旁人做不到,于他盗王却不难。且这盗王,模样竟然十分清俊,昨日夜色之下未曾看清,今日一见,此人发色、瞳孔于日光照耀下竟是泛着鎏光的琥珀金棕色调,着实给人印象匪浅。

“你如何说动盗王替你办事?”傅良博眉心微皱,对这份‘惊喜’着实感到好奇。

“自然,是用一个秘密换来的。”李少阳好整以暇的靠在壁上。

“秘密?”傅良博挑眉。

“盗王此番入寺,无非是为了盗取宝物,我若愿将东追最大的宝物下落告知于他,他自然也得为我效力一番。”李少阳抬了抬眼。

“我的消息便是——帝玺在我手中。不过,自然不在我身上。”

“那在何处?”

“这可是另外的问题了,想要答案的话,也得给我额外的报酬才行。”

“还要什么,你说。”

“很可惜,我暂时还没有想要的东西。”

傅良博无语的看着梁上两个人讨价还价,梁下的戏显然别开生面的多。

许兰贞入殿,持香敬了廖元瑛,却并未行跪拜之礼。她于众目睽睽之下绕棺三周,聊表哀悼。

“兰贞!”李南珣眼见心上人就在眼前,几乎要落下泪来。

“南珣…哥哥…”见到心念之人,许兰贞苍白的面色上泛起一丝红润。

李擎苍铁青着脸,声音沙哑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兰贞,过来,跟我,回去。”

许兰贞决绝的冲他摇了摇头道:“李擎苍,我们和离吧。汝之所在并非我想要的归处。”

李擎苍闻言脸色顷刻间由青转白,他仰着一张血色尽褪的脸张皇道:“不,兰贞,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已想的很清楚了,这十数年来都在想,若我从前便有勇气,不会收获今日之果。”许兰贞决绝的望向他,苍白的指尖拢上衣襟。

“人生短短数十载,何妨随心自在去,往事匆匆如烟云,徒增伤悲叹几许。”

立于棺椁庞的女子轻声吟叹着淡泊的句子,看向众人的目光却深沉而又坚定。

“年少时,曾为这俗世礼教所困,可以往所行皆是违心之举,既无善缘,亦无善果。”她从容的解开披风,复而继续淡然的宽解衣带。

纷繁的衣衫被她一件件的褪去,在众人惊慌失措的目光下,女子的躯体渐渐变得单薄而透明。

李少阳正同盗王讨论的一板一眼,忽觉眼前一暗,身后傅良博覆手上来,于二人身旁言道:“眼下非礼勿视,各位君子还请回避。”

储灵邪见他一手遮着一双眼,嘴上浅浅哼了一声,一双眼却悄然闭了起来。

堂内众人终于觉察出异样,纷纷张皇道:

“二、二皇子夫人!许!许大小姐!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这可是在潜法寺,元瑛皇后的灵枢前!”

“住手!快让她住手!”

“简,简直是荒唐至极!”

满堂文武皆大骇,无论先前许兰贞于东追是何等品貌端庄、才情出众的大家闺秀。此刻这个身怀六甲却举止轻浮、寡廉鲜耻甚至口出狂言要抛夫弃子,与人私奔的女子在他们眼中更像是不可理喻的疯子。

“他们都说,女子的贞洁是无上的重要,失去名节,失去一切。”

“但吾之胴体,今日诸位若都看过,我许兰贞岂不是成了,尔等口中人尽可夫的女子。”

“不,别这样兰贞!李擎苍不值得!这天下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你如此作践自己!”

李南珣目眦欲裂,他不甘的挣脱着臣众们前赴后继扑过来拦截他的臂膀,形销骨立的手臂奋力伸向许兰贞所在的方向。

李擎苍咬着牙几欲上前制止,却见许兰贞将披帛绕于颈项,冲他低哑道:“李擎苍,今日你若上前,我便即刻自缢当场。”

“都别动!”这一言不仅震慑住了李擎苍,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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