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很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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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深夜,紫宸殿灯火通明。

沈老宗主连续三个时辰一瞬未歇为皇帝医治,才勉强将他体内的余毒再度压制,疲倦地揉了揉眼,肃容沉声道:“陛下,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若似如今这般频繁发作下去,只怕连活到你那短命……你皇曾祖父那个岁数都难。”

王忠闻言顿时心里一沉。

陛下的皇曾祖父当年可是三十五岁便驾崩了!这可怎生是好!

宁知澈动了动尚未恢复血色的唇瓣,沙哑着嗓音开口:“多谢沈老宗主,朕知晓了。”

沈老宗主眉头深蹙:“近些时日陛下每回发作都是因苏吟,恕我多嘴问一句,陛下心中是否仍念着她。”

王忠闻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暗道这沈老宗主当真胆大,这话如何能摆在明面上问陛下?

不过话说回来,太后早逝,太上皇又拿陛下当仇人,说句不怕杀头的话,这爹要来还不如没有。而陛下的皇祖父皇祖母虽仍在世,却早已归隐山林,不大关心皇家后辈的事。

这沈宗主从前护过圣祖爷,辅佐过太上皇,三年前又救了陛下,毕生除却一日不歇地行善事之外,便是效忠守护宁氏皇族的嫡系子孙,却未曾图过什么恩赏,因而连太上皇都对他敬重几分。

是以当今这世上,也就只有沈老宗主敢在陛下面前说这话了。

宁知澈沉默须臾,轻声道:“不瞒老宗主,先前的确如此,但现在已死心了。”

他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朕总得活久些,不然这皇位夺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沈老宗主闻言怔了怔神,看着眼前神色淡淡,目光平静无波,似是已断情绝爱大彻大悟的年轻帝王,低叹一声:“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她?”

一阵更长的沉默过后,宁知澈淡声开口:“让她在诏狱呆到朕驾崩罢。”

“陛下!”王忠白着脸慌忙道,“主子万岁,这种晦气话您可不能乱说呀!”

“其余旭王旧党连坟头草都开始长了,唯独只有她一个,陛下直至今日都舍不得处死。”沈老宗主又叹了声,“陛下,你当真已放下了?”

“自然。”宁知澈自嘲般轻轻一笑,“朕若再不死心,便是自己作贱自己了。”

“但朕便算杀她千百回,体内的余毒也解不了。留她在这世上,还能时时提醒朕,莫再像从前那般蠢。”

沈老宗主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当下只道:“既是如此,我只盼陛下看开后心绪能平稳些,让这三分余毒别再发作了。”

“老宗主放心。”宁知澈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从今往后,朕定不会再像今日这般自讨苦吃。”

沈老宗主便不再多言,起身行礼:“夜已深了,陛下早些安歇,我便先告退了。”

宁知澈微一颔首,命王忠亲自送老宗主回去。

两人走后,宁知澈出了会儿神,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待身上有了些力气,便起身走向御案,拿起那道圣旨,轻轻打开。

“……兹有长平侯府苏氏嫡长女吟,钟祥世族,秀毓名门,性资敏慧,雍和粹纯,克娴内则,温懿恭淑……仰承太皇太后慈谕,兹以金宝凤印册封苏氏女吟为皇后……”

这道封后圣旨今日没有宣读,以后也大抵不会再给出去了。

左右那人也丝毫不愿做他的妻。

思及此处,宁知澈漠然将它合上,随意掷于角落,转身走回内室。

几个宫人吹熄了殿中大半灯烛,照旧在那错金云龙纹熏炉里下了两匙安神香,尔后轻轻放下层层纱幔,悄声退出内室,在帘后守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宫人们正打着盹儿,忽然听见主子在里头唤人。

为首的内监忙走进去静候吩咐,却听见皇帝让自己再加两匙安神香,当即心下一惊,提醒道:“陛下,此香宁神助眠之效极佳,太医说……”

“加。”

内监只好闭上嘴,乖乖依言照做。

左右多加两匙安神香还不至于伤及龙体,顶多就是明早得大着胆子多唤几声才能把皇帝叫醒。

内监回到次间后,宁知澈重新闭上眼,在浓郁了不少的香气作用下才终于有了些许困意。

只是这一夜都在做噩梦,梦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宁知澈梦见了苏吟返京那日,与现实不同,梦里苏吟一回谢府便干净利落地向谢骥要了和离书,尔后立时去皇宫求见他。

他听到禀报后愣了几瞬,随即让守卫将人带进来。

乌云沉沉,殿中早早就点了烛火。苏吟疾步迈入紫宸殿中,一见他便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站在原地呆呆瞧着他。

瞧着瞧着,苏吟那双杏目渐渐蒙上水雾,欢喜到几欲哽咽:“太好了,阿兄,你真的还活着……”

他闻言抿了抿薄唇,克制地别开脸淡声道:“你当年下毒害朕,如今竟会因朕活着而高兴?”

苏吟被他说得难堪地低下头,随后抬步走到御案前,诚心道歉:“阿兄,当年是我对不住你,但我那时实在是迫不得已。我若不下毒,便会在流放路上被折辱而死,还有我的家人,也都会被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我若不嫁谢骥,当时苏家落魄成那个样子,我的日子如何能过得下去?我如今已与谢骥和离,你……你能否原谅我一回?”

满心恨意渐渐散去,他眸光动了动:“你与谢骥和离了?”

“嗯。”苏吟俏脸微红,似是明知此举万分自私薄情,却仍是决定遵从心意,“我心里喜欢的是你,当初嫁谢骥只是为了能过得好些,听说你活着回来了,便实话告知谢骥我忘不掉你,求他给了我一封和离书,此后一别两宽。男女情爱最忌左右摇摆,犹豫不决,否则定会伤人伤己。我既一心只有你,自然要与谢骥早些了断,虽对不住他,但总比再对不住你一次好些。”

说到此处,她的脸更红了些,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开口:“阿兄,我知我万分对你不住,但你能不能别杀我,给我一个留在你身边好好补偿的机会,可好?”

“你与他夫妻三年,当真能舍下他?”

苏吟闻言默了默,轻声道:“我说几句实话,阿兄莫恼。谢骥于我有大恩,又待我极好,我很难不心生触动,但终归还是你在我心中更重要些。”

“朕更重要?”

“你与我青梅竹马十余年,是我自小就喜欢的郎君,自然是你更重要些。”

阵阵甜蜜浮上心头,他眉间瞬间染上几分愉悦,再也无法对她强装冷脸,轻哼一声:“算你还有些良心。”

苏吟细瞧他的神色,忽地迈步走至他身前,轻轻抓住他的宽袖:“阿兄也仍喜欢我,是不是?”

“阿兄莫要急着否认。”苏吟弯了弯眸,赶在他开口前说道,“我三岁便与你相识,你心里到底是不是还喜欢我,我只需看你一眼便知。”

他耳尖微红,恼怒地攥住苏吟的手将她拽向自己。

温香软玉跌入怀中,他紧拥着苏吟俯身亲下来,被她搂着脖子迎合之时,身心俱是无与伦比的满足。

一吻毕,他看着那两瓣嫣红水润的唇,眸光暗了暗,正欲再度吻下来,却见苏吟忽地一笑。

“骗你的。”她笑吟吟道,“我更在意谢骥。”

宁知澈怔怔看着她,瞬如从云端跌入深渊,浑身冰凉。

是啊。

她更在意谢骥。

这只是个梦。

怀中女子的面容逐渐模糊淡去,梦境渐远。

宁知澈缓缓睁开双目,凝望着眼前明黄的床帐。

沈老宗主费了三个时辰才压制住的余毒再度在他体内肆虐横行。昏暗烛光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雪,汗水不多时便浸透了寝衣。

宁知澈艰难坐起,唤来王忠,命他将沈老宗主的徒孙和轮值太医叫来。

王忠一见主子竟又开始发作,急得眼眶都红了,忙依言奔出去,一刻钟后便将人都带了过来。

余毒在此时发作,宁知澈自是无法上朝了,只能罢朝一日。

他原以为此番发作会像从前那般缓得片刻便会好,至多就像昨夜那样连着发作三四个时辰,怎料竟一整日都没有半点缓解的趋势,脑中不停回荡着梦中苏吟巧笑着说出的那句“我更在意谢骥”,无论他如何死死克制着不去听不去想,都仍是无用。

沈老宗主睡醒后便赶来了,再度为皇帝施针,见原本芝兰玉树般的皇帝被灼痛折磨成这副模样,叹声提议道:“陛下,不若将苏吟从诏狱放出来?”

宁知澈眼睫重重一颤,默了许久,哑声说了句不必。

王忠顿时急了:“陛下若不愿见苏姑娘,那奴给陛下找几个女子过来可好?”

“也不必。”宁知澈闭上眼,“三年前朕都扛过来了,今日亦能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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