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音守》:断剑亡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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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完III区所有畸物后,小队准备返回。

路威带着六人在路边等待接返的装甲车,喋喋不休:

“你们还算省心的,之前那些小东西带出去,哪个不是死一半才能回来的,”

“不过你们的格斗技术太差了!缺乏应变!”

“尤其是你!白音!你哥哥当年一个人能追着几十只A级畸物砍,你这,一群B级鬣狗都对付不了,不行!”

..........

白音早上醒来,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听着路威一直叽歪,有些心烦意乱。

“少校,”

D突然开口打断他。

路威不高兴地看向他:“说!要是你觉得我不该这么说你的主子,我告诉你,我连你一块儿骂!”

D摇摇头,他的神色有些紧张: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们要不别等装甲车了,先离开这里吧。”

路威停下叫骂,有些奇怪地看向D:

“为什么?”

白音偏头,她也注意到,D的神色非常古怪,额角甚至有细密的汗珠:“你怎么了?这么紧张?”

D紧紧皱着眉:“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感觉很慌,心里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只想逃跑。”

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路威却蓦然神色严肃起来:“你的拟合率超过了百分之七十,对吗?”

D点点头。

“所有人,现在,跟我走路离开,快点!”

路威转头,神色肃穆地催促所有人。

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不敢违背,扶着伤员,一瘸一拐地跟上路威,加快步伐准备离开。

白音走在D身边:

“这是.........你的拟态带给你的自然雷达吗?”

拟合后的拟人多少会遗传一些源于畸物的本能。

变异黑豹会对危险非常敏感。

D或许是感受到了来自本能的畏惧。

“快点!都跟紧..........”

“轰——”

路威的催赶未落,七人脚下突然产生剧烈的震感——

几乎是瞬间。

D只来得及抓紧白音,白音顺手拽住余生。

转头,腥污的地面突然开裂,一道自远方蔓延而来的巨大裂缝隔开污染区。

转眼间,身后三名受伤的拟人便尖叫着落入张裂的缝隙,没了踪迹。

“草!不要看后面!跟我往后跑!离【城墙】远点!”

路威大声命令。

白音、D和余生迅即地跃过仍然在不断扩大的裂缝,准备向后跑。

白音抿了抿唇,没忍住,向后望了一眼——

【城墙】居然直接碎了。

什么东西能震碎【城墙】?

加快步伐,快要踏过最后一道裂缝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

破碎的【城墙】外,是污染超标的浓雾,不少已经顺着裂缝钻进来。

这些浓雾目前为止只有拥有“净化”异能的S级拟人莉莉安可以清除。

一旦沾染浓雾,自身会发生二次拟合,同时还会传染他人,联盟最高刑法规定,所有拟人、人类,禁止随便跃出【城墙】之外,违者,死刑。

“音音,快走!”

D拽了一下白音的胳膊。

白音却没动。

她在那浓雾中,看到了一抹赤红的影子。

微微眯起眼,突然挣脱开D的手,然后掌中跃出一道银色的光,顺着【城墙】的裂缝钻出。

浓雾被光切割,那一抹赤红变得更加显眼——

白音瞳孔放大,清除地看到那是什么东西。

一把,插在泥土中的,红色断剑。

是带着剑柄的那头。

怪异的红色金属,锋利的缺口,剑身上刻满奇怪的纹路,像一只翅膀,剑柄处刻着四个繁体汉字,绑着嫣红的剑穗。

“是..........【亡雀】...........”

白音脱口而出。

“音音!”

D伸手想要再次抓住她,因为地面的裂缝愈发的大,但这次却抓了个空——

白音跳过裂缝,突然转头奔跑向【城墙】的浓雾。

“白音!!”

身后是路威愤怒的呐喊。

断剑【亡雀】,联盟悬赏高达一份【星厄】帝都的永久居住权,并且会实现找到的人一个愿望,任何要求都可以。

整个议会都在寻找这把剑剩下的一半。

据说,它只需要一剑,就能让K级拟人毙命。

..........

白音不知道为什么,她满心满眼都是那把剑,她突然想:

如果我拿到那把剑,我是不是就可以,让D永远留在我身边?

我还能,让他去接受二次拟合手术,提升他的品级..........

有些失了神智,冲入丝缕浓雾,愈陷愈深,【城墙】的碎片顺着她的颊侧滑过,留下锋利的伤口。

白皙的皮肤因为沾染浓雾而发生溃烂,但她仍然不顾一切地冲向那里。

D原本想跟上,却被路威狠狠拽住:

“别去!她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你过去就是送死!”

“我不能看她死!”D疯狂地挣扎,目眦欲裂。

“沈枫雪已经在往这边赶了!你不能去送死!我说了!她是被什么东西给.........”

路威的话突然噎住。

瞠目结舌。

D跟着,停止挣扎,神色狰狞。

远处,白音浑身是伤,银发乱舞,连眼角都是滑落的血迹。

她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痛,只知道冲进浓雾。

跌跌撞撞地来到断剑身边,然后摇晃地跪倒,伸手想要拔剑——

碰到了。

却没碰到。

神智已经完全不清醒了。

她的大脑中不断回荡一个声音:

“想让他永远留在你身边吗?”

明明已经碰到那柄断剑了,却在触碰之时,化作丝缕红色的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下自己颤抖的手。

白音突然恍然:

我为什么来到【城墙】外了?

剑呢?

我被骗了?

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音音!!”

最后听到的,是D凄厉的呼喊。

然后脖颈传来窒息的剧痛,整个人被凌空卷起——

天旋地转,太阳穴疯狂地跳动。

脑海中的声音大声又凄惨:

“你想让他永远留在你身边!”

“你想让!”

“你好啊!白家的小公主!”

..........

白音抬手,挣扎着想用指缝的光刃划开扼制自己脖颈的软物,意识彻底消失的时候,她睁大双眼,看到眼前遮天蔽日的庞大头颅——

那是在纪录片中才看到的画面。

【加诺】,那条吞天异形巨蟒。

他张开分裂成四瓣的巨口,嘴中旋转着三排卷齿。

全身是未知金属覆盖的骨肉,每移动一下,连接处都流下恶臭腐蚀的浓酸。

头骨上是密密麻麻的骨刺,八只眼睛密布在两侧,透露着幽绿的光芒,四条锋利嫣红的杏子,不断吞吐。

庞大的身躯中段,是一只,被砍断了一半的,残破翅膀。

大地承载不住它的重量,疯狂下陷。

白音感受到那种来自等级、灵魂、精神上毫无挣扎的压迫感——

远处,有什么声音与大脑中的声音重合了:

“你好啊!你是那个人的妹妹........”

“你,太弱了。”

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加诺】,这么,恐怖吗?”

裴熠茸听着白音讲述,自己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以前看纪录片,听别人说的时候,也不觉得——”

“直到我自己面对,那种从灵魂深处压制你的感觉,真的很恐怖。”

白音对着裴熠茸摇摇头,她的唇瓣发白,似乎是现在回想起当时的画面,仍然后怕,

“【加诺】还被排在四大K级畸物的末位,我无法想象,前三位如果出现,人类,还有没有反抗的能力。”

白音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开始进入房间的趾高气昂。

须臾,发现炎翎一直没有说话,便抬头看她——

女子笑容浅浅,望着自己的眼神却有些凌厉。

白音抿抿唇:“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幼稚可笑?居然会想去拿那把剑,来完成我莫名其妙的执念。”

炎翎单手玩着自己的长辫:“我不觉得你可笑,”

然后挑了挑眉,

“我觉得你该死。”

声音异常清晰。

白音和裴熠茸听到这句话,同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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