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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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

金毅低声呢喃了遍杜若水的名字,也不过转瞬,他换上一副笑颜,赞赏起杜若水的名字来,“上善若水,贵客的名字当真与您的心地一样善良。”

听着恭维的奉承,杜若水扯唇笑了笑,她来主殿的时间也不短了,也是该回去看小孩儿了,于是她起身准备离开,刚要走时,她恍惚想起一件事,糕点还没捎回去呢,这个时辰,小孩儿也该饿了吧。

她和锦姑要了一份新鲜热乎的糕点和一个汤婆子,本来锦姑还想多准备些甜腻的糕点,但杜若水适宜的拒绝,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的,只是一盘已经足够了。

杜若水回到西殿时,小水就蹲在房檐下的台阶下,他将自己缩成一个小球,看起来十分的孤单可怜。

“怎么不进去坐着,衣服也穿得单薄,我不是和你说过,最好是将自己团成一个圆球,里里外外都裹的不透风才好。”

杜若水提着一个食盒,小水原本低落的面容在听到杜若水的声音后,瞬间变得笑意盎然。

他笑的甜软,露出嘴角的梨涡,小水小跑到杜若水跟前,仰着小脸对上她的视线。

杜若水在瞧见他的笑脸时,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她将顺来的汤婆子塞进小水的怀中,然后抬手伸手戳了戳小水颊边的两个小梨涡,等戳够了,就牵起他的手往屋中走。

小水轻呼了口气,脸颊红彤彤的,他知道杜若水很喜欢他两颊的梨涡,尤其是笑的深时,杜若水的目光时常在他的脸上停留。

方才他刻意把握力度,笑的不会太过用力,也不会轻的看不清嘴角的梨涡,只是要控制这个力度还有些难,小水今日对着铜镜练习了一天,堪堪练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但要想长久的挂在脸上,就需得反复练习,刚才差点就保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还好小水垂着的手使劲掐住大腿,这才稳住笑意,不至于让杜若水察觉出异常。

杜若水打开食盒,一股甜腻腻的香气从里面钻了出来,小水兴奋的扑到桌前,眼巴巴的盯着那盘糕点。

“吃吧,特意给你带回来的,甜到发齁的那种。”

小水尤其喜爱吃甜的,一般甜味的他还兴致缺缺,越是腻人的他便越喜欢,但他不喜欢太粘牙的,就算再甜也不会吃一口。

这些都是杜若水看他吃饭时发现的,说小孩儿挑食吧,他什么都能吃下,说他不挑食吧,对甜的东西却又格外的挑剔。

小水拿起一块糕点咬了口,然后眼里立即冒出亮光,他连连点头,又一口吃掉剩下的半块,“好吃,姐姐对我真好。”

杜若水支着下巴看着他吃完一整盘糕点,等到最后一块也进入肚子里后,小水才满足的舔了舔嘴角的甜油,察觉到杜若水的目光后,他有些羞涩的垂着脸。

手捧着暖乎的汤婆子,小水变得拘谨起来,方才他的吃相应该很难看吧?姐姐会不会不喜欢他吃这么多……

小孩儿又开始胡思乱想,手指扣着汤婆子顶上的铁环,整个人陷入低气压。

“小水,我们或许还会在这里待上许久,等事情都解决完了,我再带你回家,好吗?”

梳妆台边的窗户被风吹开,西殿的院中种了一树金桂,馥郁的香气充斥着偌大的房间,掩盖住皇城中那股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杜若水的视线落在窗台上,那里铺了一台的金桂,有些被风吹进房中,卷到杜若水的脚边。

小水坐在她的身侧,也跟着看向窗外,他低声重复了杜若水最后那句话,“回家?姐姐要带我回家,小水也有家了么……”

杜若水闻言不禁哑然失笑,她无奈的抚上小水的脑袋,认真的陈述到,“我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神仙,说过要收你做小仙童,那就定会养着你,若是日后你的修为长进,能求个仙阶就为你开辟新府。”

小水听到要为他开辟新府时,脸色瞬间一变,“姐姐,小水只想一直跟着你,哪里也不去。”

杜若水见他又开始不安起来,摸着他的脑袋耐心安抚,“好好好,哪里也不去。”

金枝国外四周都几乎变成荒漠,再远一些便是充满毒瘴的森林,城外死伤无数,城内也是如此。

早早在天灾还未彻底恶化的时候,就有大批的流民逃到金枝国避难,起初他们还会尽力安置这些难民,但越往后,流民变越来越多。

金枝国承受不住如此多的难民,便不得不下令封锁城门,那些被挡在城门外的人,有些在逃荒的路程中染了疫病,仅仅不到三四日的时间,城门外的尸体垒成小山。

还有部分人为了求生,用身体去冲撞城门,或是架起高高的人墙,为了不让他们破城而入,皇帝下令死守城门,弓箭手站在城墙上,用箭射杀流民。

鲜血溅了一墙,人梯轰然倒塌,城外横尸遍野,当真是如同进了炼狱。

等到城外的人都死尽后,金枝国的城门才再次打开,城外堆积如山的尸体被他们拖到附近的荒野埋葬,大旱荒年,埋葬在地下的尸体因为太多而开始腐烂,发出的尸臭久久弥漫在金枝国的上空不散。

是以金毅才会说他已经走投无路,除了求仙问佛,真的再无出路了。

国师年州还在世的时候,金毅曾殷勤的去过几次国师府,但国师速来生人勿近,即便是金毅有意去示好,也并未得到什么好脸色。

但有一次,金毅到国师府去时,国师不在常戴的静室,于是便去书房寻他。

书房的大门紧闭,国师似乎与人在房中商议什么,金毅欲要离开的脚步一顿,然后静静地站在门前,侧耳偷听里面的人得对话。

房中与国师交谈的,听声音似乎是个女人,金毅听的模糊不清,只零零散散听到了几个关键的词。

骨笛、君吴山、千年大妖……

这些对于仙人来说十分常见的词语,到了金毅这个凡人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惊世骇俗的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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