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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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快查清楚了。

监控录像里看的清清楚楚。两匹马在奔跑过程中，前面那匹黑马突然踢了白马一脚，之后那条白马就受惊了。

看起来就是个意外。

“对不起顾老师，实在对不起！我在马上没注意到。”

休息室内，替身小李不停地对顾凉未道歉，脸上尽是愧疚的神色。

顾凉未脸色依旧有些发白，勉强笑笑：“没关系，我没出什么问题，你不用这样……”

“真的对不起顾老师……”小李还在道歉，看起来十分内疚。

这人已经来了十几分钟了，就算顾凉未怎么说没关系，对方还是一个劲道歉。

顾凉未有些无奈，转头看了唐千一眼。

唐千很快心领神会，对小李说：“没事，顾哥不会怪你的，你快回去休息吧……顾哥也需要休息。”

这算是比较明显的逐客令，对方终于听懂了，又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才转身离开。

关上门，唐千忍不住说：“这人真奇怪，非要待这么久才肯走，搞得刚刚外面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我们欺负他了一样。”

“算了，他应该没有恶意。”

顾凉未现在没功夫去思考小李的用意，满脑子都是刚刚发生的事。

那时他的确被吓到了，没想到原来那么温顺的马也会失控。他其实没有多少骑马的经验，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控制马的行动，能不被甩下去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没有岚玖，还不知道那匹白马什么时候才能冷静下来。

是岚玖救了他。

不过，当时马在四处乱跑，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听说她是踩在围栏上借力才跳到马上的，这个动作其实很危险，如果时机没找准说不定会受伤。”听完顾凉未的疑问，唐千立即说道。

唐千笑了笑，又说：“岚小姐看起来是个不近人情的样子，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挺身而出呢。”

顾凉未微微皱眉，说：“小千，你可能不知道，岚玖只是不擅长表露情感。”

“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我们不好随意对旁人下定论。”

唐千愣了一下，很快低下头，说：“抱歉顾哥，我以后不会了。”

“我不是在指责你，只是觉得这样不好。”顾凉未看着她，温声解释，“我也犯过同样的错。仅仅因为对方表面上显露出来的行为，就轻易给人下定论，其实是件很草率的事。”

“嗯，我知道了顾哥！”唐千点点头。

她看了眼饮水机的方向，说：“顾哥，水开了，我去给你泡茶。”

唐千很快接了热水，然后往杯子里扔了个茶包。

她看了眼快见底的罐子，说：“顾哥，茶包就剩一个了。”

“酒店里还有，明天带过来吧。”顾凉未翻了翻手中的剧本，他记得自己今天下午还有戏。

唐千把保温杯递给他，说：“顾哥，你是不是忘了，纪导说今天大家都受惊了，给大家放个假，明天接着拍。”

顾凉未垂眸想了想，记起来导演好像是说过这话。

“其他人都走了吗？”他捧着保温杯，轻声问。

“不清楚，”唐千摇了摇头，“不过，知道放假的话，剧组的人应该都会回去休息。”

毕竟，纪导可不常给剧组人放假。

顾凉未将杯子搁在桌上，站起身来：“我出去看看。”

不知道岚玖有没有回去，他该向人道谢。

顾凉未推开门，抬头看见站在门外的人，愣了一下。

“岚玖，你怎么……”

岚玖打断他的话：“路过。”

“这样啊，我正要去找你。”顾凉未弯眉笑笑，信了她的话。

顾凉未见岚玖背着包，一副正打算离开的样子，赶紧说：“今天谢谢你救了我，岚玖。”

这是事实，岚玖没推脱什么，淡淡应下：“嗯。”

顾凉未继续说道：“所以，如果你今天没什么事的话，我想请你吃晚饭。”

岚玖盯着他看了两秒，很快收回目光，说：“不用，我很忙。”

话落，岚玖转身离开。

路上，她脑中浮现出刚刚看见的顾凉未的模样，不自觉皱起眉来。

不过是匹受惊的马，他怎么吓成这样。

脸色苍白，感觉风一吹就能倒。

腰也太细了，一手就能环住。

这么弱的身体，不好好休息，出去吃什么饭。

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她岂不是会沾上因果。

再说了，她又不是没钱，用不着他请客。

这段时间，岚玖又卖了几件储物袋里的法器，差不多也快有三百万的存款了。

岚玖往外走，打算回出租屋修炼。

路过某个拐角时，余光中瞥见两个男人在说话，看不清脸。

岚玖本来没兴趣听别人的隐私，不过洗净伐髓后，这具身体的听力比寻常人好了不少，故而依稀能听见那边的谈话。

“不是辰哥，当初可不是……”

“是那女的多管闲事……”

“……办事不利，顾凉未……就受了点惊吓……”

“……”

听到某个字眼时，岚玖不自觉停下脚步，往那边看了一眼。

诸辰不经意对上她的视线，脱口而出：“看什么看！”

另一人吓了一大跳，回头看了岚玖一眼，下意识转身跑了。

“辰哥我先走了……”

“靠！”诸辰骂了一句。

他大步走向岚玖，逼问：“你都听到了什么？”

岚玖面色平静地看着他：“顾凉未那件事，和你有关？”

诸辰脸色一变，厉声道：“如果你还想在剧组里混下去，就闭上你的嘴！”

“你不过是一个没背景的小演员，我和导演说一声就能轻而易举地删了你的戏份！”

看来是了。

岚玖用神识观察了下四周，不紧不慢地说了句：“是么。”

诸辰以为她是怕了，无不得意地说：“当然。所以你想保住自己戏份的话，最好闭上——”

闭上嘴的是他自己。

岚玖一手掐住诸辰脖子，慢慢收紧。

“聒噪。”她说。

被这种人算计，顾凉未是不是太好欺负了些。

和刚才相比，岚玖的表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只有那双狭长的眼眸中墨色更深。

“嗬……嗬……”诸辰奋力挣扎，想掰开脖子上的手，但效果不亚于蚍蜉撼树。

疼痛与窒息感席卷而上，他的脸逐渐变成了紫红色，面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