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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信得过龙宗主吗？
似乎是的。
三日前陛下微服私访畅春园，暗中护驾的就是龙宗主。
如果信不过，陛下也不能这么做。
不过顾淮觉着这里有蹊跷。
《苍天》里皇极宗只是作为平衡高端战力的背景势力存在，压根儿没出场，所以也没有什么了解。
不清楚皇极宗有多少人，但既然是个宗门，总不会只有一个人。
护驾这种事由宗主亲自执行就有些怪异。
月前陛下病危之际龙宗主现身才说出青凰消失二十年的事，事后细思未必是皇极宗意图谋反。
皇极宗隐世千年的秘密即便在皇族里也唯有皇帝一脉才口口相传不立文字，其余各脉诸王都不知道，冷不丁冒出一些自称姓褚的家伙也没人信。
只凭强者打不了天下更坐不了江山。
就算褚南楟死了，皇位也轮不到皇极宗，否则大虞百姓不答应，满朝文武不归顺，大虞千万将士更不是吃素的。
皇极宗里都是些世外高人，看清这一点不会很难。
龙宗主隐瞒不报之事也变得蹊跷。
故此顾淮才问“陛下信得过龙宗主吗”？
毕竟一切努力都是为了陛下坐稳江山摆脱末代女帝的命运，她的安危重于天。
褚南楟稍显错愕随即笑了笑，“朕没白疼你，这话只有你敢说。”说着看向云疏浅，“浅姨也不必自责，你惯于恪守本分，朕又不是怪你。”
一旁，云疏浅略有歉意地颔首。
她心里也有疑虑只是没有顾淮这么大胆。
褚南楟沉吟了一会儿，示意顾淮给自己倒酒才说道：“目前来讲，朕还算信得过龙宗主。”
顾淮默然落座，与云疏浅交换眼神。
“目前来讲”？
“还算”？
这已经很信不过了。
本想问问求個心里踏实，没想到问完心里更不踏实。
屋中响起年轻陛下清冷的声音。
“畅春会之日的上午，朕去了一次皇极宗见了龙宗主，也见到了月真君与星真君，只是没有见到日真君。”
‘被陛下称之为“真君”，只怕这三位就是皇极宗三位圣人吧？’
顾淮心里暗想。
褚南楟继续说道，“皇极宗恪守祖训无意什么，青凰修为冠绝于世，失踪也只是隐世不见，三位真君并未在意；那日朕发病惊扰了皇极宗，龙宗主才现身，也未曾想到会是如今的局面。”
言罢淡淡一笑。
青凰转世出乎皇极宗意料。
顾淮看了看云疏浅。
云疏浅则看着绝美陛下，眼里忽然噙满了泪水。
她是二十年前光宗皇帝下葬当天的亲历者，陛下不提这个或许就忘记，提起这个才突然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一日太祖皇帝褚天雄降世邙山祖陵，当着褚氏诸王以及诸多朝廷重臣的面三拜皇后云媚儿。
太祖皇帝身影消散之后青凰从空而降，遮天蔽日的巨大翅膀收拢将有孕在身的皇后抱在怀中，随后突兀的消失了。
现在想明白了，就是那时青凰转世投胎进了皇后的肚子里，也开启了大虞女帝治国的时代。
云疏浅回忆起自幼服侍媚儿小姐，又把当今陛下从小带大，一时间感慨万千又觉着十分骄傲。
褚南楟轻轻拍了拍浅姨，目光投向窗外显出几分悠远，轻声道：“这次探访皇极宗也得知了一件辛密，千年前太祖高皇帝登天之前曾给皇极宗留下箴言，‘青凰死，大虞亡’。”
一句话令顾淮和云疏浅二人又怔住了。
青凰死、大虞亡，这倒不是虚言。
可眼下青凰转世为人让大虞失去了圣人第一的绝顶高手，获得了一位绝美女帝，这算什么？
“修为已不逊于上古仙人的老祖宗也留下了一招后手。”
褚南楟看着两人惊奇的眼睛，淡然微笑间似乎春暖花开，“别这么看着朕，朕并不是老祖宗的后手。”
褚天雄没算到青凰会转世成人。
“龙宗主提了一个条件。”褚南楟淡淡道，“秉太祖仙旨，皇极宗要在褚氏诸王子嗣中选一人入皇极宗修行。”
“……啊？”
顾淮与云疏浅十分惊讶。
这下才明白为何陛下说“目前来讲还算信得过”。
皇极宗是太祖胞弟褚天龙一脉的后人，从当前褚氏诸王一脉子嗣中选一人进皇极宗的举动意义重大。
秉太祖仙旨？
这就是褚天雄留下的后手！
难道此人是太祖选中的接班人？
顾淮立刻道：“陛下答应龙宗主了吗？”
褚南楟微微点头。
“陛下为何要答应他啊！”云疏浅已瞬间急红了脸。
“答应他又何妨。”褚南楟冷冷一笑，“朕难道在乎一个区区皇极宗弟子么。”
说话间白皙玉颈扬起竟显出一种上古圣兽般的骄傲。
她清楚这个人选的隐藏含义，但并不在乎。
哪怕此人同样是太祖后裔，获得皇极宗的支持。
不知为何，隐然间褚南楟热血沸腾，全身血液都欢畅了起来仿佛在期待
什么着什么，渴望着什么。
上古圣兽转世成人失去前世身的记忆，但铭刻在神魂里的烙印刺激着血脉，似乎十分期待与那位早已登天而去的超品仙人迎来最终的决战。
不觉间，褚南楟散发出一股与众不同的炁息，蓬勃战意竟让人不敢直视。
“陛下，皇极宗选了谁？”
顾淮忙问道，“此人何时入皇极宗修行？”
褚南楟恢复了常态，淡淡一笑道：“朕不知。”
“密选？”
“是的。”褚南楟点头，“不过月真君直言眼下皇极宗也不知道要选谁，太祖皇帝会另有仙旨。”
顾淮无语。
陛下不知，皇极宗不知，他也不知。
这一部分已完全超出《苍天》的范围，任何一个女帝失败攻略帖里都没有提到过。
顾淮与云疏浅相视无言，一顿年夜饭吃的人心情格外沉重。
“看你们两个，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似的。”
年轻陛下却是最轻松的一个，看向顾淮道，“来，小淮子讲个让人开心的事，也让浅姨高兴高兴。”
云疏浅笑容无奈看向顾淮。
顾淮吸了口气。
好吧。
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就说破无毒。
顾淮道：“那就讲个笑话。”
“好！”
褚南楟拍巴掌。
小淮子最会讲笑话了。
果然，顾淮一开口就吸引了褚南楟和云疏浅的全部注意力。
“二十二年前的某个深夜，有一个人从南三环城旗杆大街如今的工部虞衡司库房、当年的太子府别院后花园狗洞子里爬出来，带着满腔的仇恨逃离了玉京城。”
“二十二年后的今天，这个人又带着满腔的仇恨回到了玉京城，发誓要把当年的仇人全部杀死，把大虞搅个稀烂。”
顾淮端杯抿了口酒，不再说话。
对面，绝美陛下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等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讲完了？”
“嗯。”
“包袱呢？没有笑点啊。”
“……。”
顾淮心说哪里有什么笑点，忽然明白了，陛下并不知道当年的废太子案。
他扭脸看向云疏浅。
褚南楟也看过去。
看到云疏浅川字纹、鱼尾纹全部皱起脸色也变得苍白，怔怔看着顾淮，声音沙哑着道：“小淮子，你怎么会知道？”
“雾霭旧档。”
顾淮撒谎不眨眼睛。
雾霭旧档里有很多资料但并不包含这个，但有几条布惊鲵亲笔写下的手令十分耐人寻味。
如果不了解此案前因后果以及布惊鲵与先皇天曌女帝情感的来龙去脉，任何人也看不出端倪。
但顾淮看出其中包含的真正含义，说出来令人胆颤心惊。
原来云媚儿与布惊鲵组建霾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对抗太子，刺杀发生之前布惊鲵已获知了计划。
这是个局中局。
最终得利的谁已无需多说。
云疏浅深深吸了口气，“你又如何知道当年有人从狗洞子里钻了出来？”
“猜的。”顾淮面色阴沉，“因为从上个月起，有人在暗中调查二十二年前的昭怀太子案，被我的人发现了。”
“喂喂喂！”
褚南楟敲了敲桌子，“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呐？”
“陛下。”云疏浅叹了口气，“既然小淮子提起此案，陛下也该知道了。”
说着讲诉了一遍当年誉王被昭怀太子派人刺杀，元宗皇帝震怒派人血洗太子府，立誉王为储君等等陈年旧事。
褚南楟也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皇位是这么得来的，两道秀眉也深深蹙起，道：“还好被晓卫探查到了。”
说着看向顾淮，“什么人在追查此案？”
当年带兵进太子府别院的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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