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她成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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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锦瞪着告示上的乌龟之图,都瞪出斗鸡眼了。

那边,一位家仆毕恭毕敬地递给霍术几一大袋的金元宝。

“谢谢啊。”霍术几喜笑颜开,比一旁的猴还嘚瑟。

“不用谢,多亏道长,我们才能安全见到二公子。”家仆客气地回。

真相大白了,原来是霍术几坑她!

祁锦真看错人了。

她还以为这家伙不爱财,没想到他是不爱小财,爱大财。

一个字,贪!

祁锦气疯了,脸蛋红通通的,破口大骂:“卑鄙小人,无耻至极。”

霍术几俊雅地笑,“天降横财,不好不收。多谢了,锦儿。骂之前想想明白,可是你找上我的。”

她继续喊:“呸!背信弃义,见财忘义,气人!前头认我为知己,后脚铜臭熏天,推我真干脆。”

“食不果腹,小道非做不可。”

“我给你的不够吗?”祁锦倔强地问,晶莹的小泪珠子都被逼了几滴,瞧着可怜极了。

她还背着重重的行李,被绳狠狠勒着,更是惹人疼惜了。

但也很让人笑话她。

“别冲我骂。你扎我的,我还没跟你算账呢,”霍术几低下头翻找着,找了半天,竟没发现那个戳他袖子的针眼。

霍术几抬抬手,说:“稍等一下。”

祁锦飞了个白眼,嘲讽说:“别找了,找到了伤口也就痊愈了。”

“找到了,”他说着,露出袖口上一个针眼大的洞,显摆地说:“看到了吧。”

两个家仆齐齐摇了摇头。

祁锦给了他脸,费了费眼力,不是她眼瞎,她也真没看到。

霍术几袖口的任何一个破洞,都比那个针眼大。

真不知道这么气度不凡的一个人,怎么能混成这模样。

祁锦挣扎着绳索,立即又大喊:“小不拉几的,我瞅都瞅不见,你的心眼比这还小!哼!又黑又小!”

“的确,我的心眼小,比不上你的家大业大。锦儿,夜黑了,请回吧。”霍术几笑得比白莲花还白。

祁锦喊:“啊啊啊,家再大,也没有天大,天才能容得下我。”

家仆哑了下,说:“二公子,你是挺混世魔王的,但也不太混,杜府还是容得下你的。”

“没要你说话!”祁锦气恼地大喊。

“我看是天大地大,都没你的口气大。祸从口出,悠着点。”霍术几收了笑容,淡漠地点点头。

他没再多说,施了一礼告退,身影一拐,带着猴融入了闹市之中。

再三两眼,他那抹红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街市还是那么热闹,但没那么吸引人了。

祁锦看得有些愣,不知为什么,感觉到一股子的诡异。

祁锦跳着上了马车问:“喂喂,你们见到了吗?刚才有个红衣男。”

“二公子,我们不瞎,一个穿红的破道士,多不正经。”

“破道士?!骂的好!”祁锦坐上马车,俏眉一竖,喊:“给我接着骂!骂大声点!!”

回宰相府的这一路,祁锦听了一大通骂霍术几的话。

不过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家仆不敢在她面前多放肆,她也就听了个假热闹。

宰相府前,她下了马车,让家仆再给她看那副小乌龟背龟壳的图。

祁锦看得乐了,“哈哈哈,有我三分神采。谁画的?大家啊!”

“二公子,小人画的。”一位家丁主动上前认领道。

“好画,当赏!”祁锦拱供细腰,示意身边的人给她取出来腰侧的牡丹花荷包,“给他,都给他了。”

“这么多?!小人托二公子的福了。谢二公子打赏!二公子大方,二公子富贵一生!”家丁喜不自胜,说起了吉祥话。

祁锦却有些失落,撇撇殷红的唇,嘟嘟囔囔道:“哼,小道士不稀罕,有的人稀罕。”

家仆没听清,问:“二公子说的什么?需要小的为你做什么?”

“没什么。”祁锦梗着脖子,踉踉跄跄地跳过门槛,喊:“骂啊!继续骂!怎么不骂了?!”

*

长公主府。

秋风惊掀布帘子的一角,门上的青玉衔兽被月光一照,剔透地要流水了。

一支十丈垂帘白菊秾艳无双,慢悠悠地从门外至屋内。

不仅是花来,人也来了。

笨手笨脚的磕碰两声,正凭靠案几浅眠的杜念惊然抬头,见是祁锦来,笑着问:“回来了。”

“嗯,回来了。”祁锦将这支十丈垂帘白菊别在瓶中,贴着杜念的后背,锤了锤她的肩,古灵精怪地说:“时间尚早,我还待赏月,不知姐姐唤我前来,是为何啊?”

“你去哪赏月了啊?天南?还是海北?走得真远,让人好找啊。”杜念直接兴师问罪。

祁锦转了转亮闪闪的眼珠,“啊?姐姐说笑了,近的很,我是去…呃…去那个……”

杜念困乏地打断道:“别去了,你眼里根本没有月,只有逃出长安的路。”

“姐姐谬论了,我眼里还有姐姐。姐姐,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的。”祁锦挤出谄媚的笑,搓了搓好不容易解放的双手。

“就你嘴甜,我赏你块蜜瓜吃。”

祁锦笑着盘着腿,伴在杜念身旁,吃了一牙甜蜜蜜的瓜。

“这瓜甜,谁家的男儿送的。姐姐可要多亲亲他。”

杜念是长安的有名美人,面容娇美,长蛾眉黛,额头眉间画了一枚桃子状的花钿。髻若祥云,金钗步摇如蝶飞。

此时她着了一袭淡绯色长襦裙,身段娉婷袅娜,交叠在前的双手葱白柔细,凤仙花色缀满了十指尖。

七岁时,杜念为给外祖母,也就是当今的皇太后祈福,遵从母亲长公主之命,入道观成为一名女道士,道号华颐。

长至亭亭玉立的十五岁,应天命还俗,嫁了怀化大将军。

一年后,大将军因病去世,未留子嗣,留她独自一人守了活寡。

长公主思女心切,特地把她从府邸调来,让她能承欢膝下。

不过,大周民风开放,婚配过不算什么,加之杜念年轻又貌美,家世又是一顶一的好,大批排队渴求一亲芳泽的王公贵族,多了去了。

但她对大将军真心实意,一时之间缓不过来,只与男人们来往,但都不给直白话。

大周的中秋佳节有一项习俗,那就是拜月时摘瓜来吃,以祈求夫妻举案齐眉、多子多福。

不少的妇女多会口念:“种瓜得豆,种豆得豆。”

披星戴月,亲自摘瓜,以示心诚。

杜念身边的瓜果、枣子、月饼之类的,就是那群男子送来的。

其中,送瓜的最多,祈祷着瓜熟蒂落,佳人在畔呢。

除此之外,还有送泥人娃娃和稀罕娇花的。

祁锦犯了错,不好空手登门而来,现成摘不了瓜,就顺带折了一朵白菊来送。

祁锦嗅着花之清香,再捡起一牙瓜,说起抱怨的话,“姐姐可不知道,我刚被捆的跟只猴儿似的。”

“哟,热闹啊,你这一夜过得真是有滋有味,看月、看男人、还猴,居然自个儿也成猴了。玩得尽兴吧?”杜念打趣道,举起一块月饼对着月亮观赏道。

祁锦心想,杜念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家仆跑得快,先给杜念报告了她的事。

她也不慌,自信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一两桩新奇的事不算什么。”

“你这么厉害,竹鞭子炒肉也能接受吧?”杜念阴阳怪气地说。

祁锦立即怂了,缩手缩脚地问:“姐姐逮我回家,姨姨和姨夫,不知道吧?”

杜念放下月饼,摸着一座泥娃娃的脑袋,昏昏沉沉地说:“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你呢,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话轻话重,你都要掂量掂量。”

祁锦一听她不清不楚的叮嘱,就意识到完了。

那二老,一定都知道了!

她顿时感觉天塌,都望不到亮光了,这可不是因为月亮被云雾遮住了。

“掂量掂量,锦,知道了吗?”

杜念笑眯了眼,貌似是颇为挂念她,其实就是想看她的笑话。

祁锦垮了一张俏脸,委屈地抹抹眼,“姐姐,我能掂一掂,量什么的,手艺活,考究着耐心,我可做不到。”

“锦,你好笨喏。”杜念笑话她,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给你说,长安街上的话你不能说,中秋佳节叙团圆的话呢能说;爹爹的事能浅提一嘴,陛下生了病,他被召宫内了,娘正为这事烦心呢……”

祁锦压低声音问:“陛下又病了!?他还不至于是个糟老头子,怎么这么体弱多病。”

杜念隐晦地摇摇头,给她使了个噤声的手势。

话还未说完,侍女轻叩门栓三下,传长公主之话,请祁锦去往正堂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长公主是祁锦的亲姨。祁锦久居杜府,常年得长公主教诲,长公主都算她的半个娘亲了。

祁锦不能抗命,起身挪了步子,战战兢兢地嘟囔:“什么要事相商?明明是要训斥我一顿。嘻嘻,姨姨什么时候也这么文雅了?今日的月亮真是又大又圆,让人开了眼了。”

*

杜府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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