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尸堆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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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满大地,月色如银,落于崎岖不平的山上,照出一条仿佛能通天的窄路。

霍术几的能耐一百个祁锦也比不上,即使背着细细长长的她,也如同游龙戏水般自如。单从爬山来说,十个桃大王才有可能与他一比。

山风呼啸在祁锦的小耳朵边,她目前还算老老实实地趴在霍术几背上,只是把小脑袋左右旋转着看风景。

然而,猛吸了一口他身上莫名其妙的淡香,她忽觉心跳越来越重。

砰砰砰!

砰砰!

咋回事?

她明明不害怕,怎么心跳这么剧烈,都快要爆炸了。

祁锦用柔软的脸蹭蹭他的肩头,忍了忍,还是对她自个儿担心,便提心吊胆地说:“小道士,不好了,我得病了。”

“哟,金疙瘩也会生病?”霍术几取笑道。

祁锦抬头望望月,小声说:“你别不相信,我可能真生大病了。我嗅着你的味儿,心脏就扑通扑通地大跳,都快要跳出来了。小道士,你是不是在身上擦什么厉害的香毒了?”

“香毒?”

“就是有毒的香气,嗅着嗅着就嘎啦。”祁锦纠结地说。

霍术几双眼微眯,忽然想到了什么,微不可寻地侧了下脸,心也跳得不对劲起来。

他猜想祁锦对他动情了。

但他一生离群索居,认为他这种破乞丐可做不到被金疙瘩赏眼,便在内心叹了口沉重的气。

可他又不太甘心,于是藏匿着眼中的情绪,哄诱孩童般地说:“心上的病疏忽不得,小锦儿,你再多说几句,我好更准确地判断你是什么病。”

祁锦格外坦诚道:“我想想啊,我趴在你背上就开始了。嗯……你身上真有怪怪的香气,钻我鼻子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哎呀,感觉除了心乱跳,脸也火热火热的。小道士,可咋办啊,我可能真的害了一场好大的病了。娘和长公主姐姐要操心死我了,肯定会饿瘦的。”

霍术几:“……”

他忽然觉得祁锦在耍她,这种描述够直白的了,三岁小儿都该懂得是何意了。

他还真说对了,祁锦就有一半在耍他。

猛一靠上他的肩膀,她忽然想起了杜念常挂的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就窜上来一阵想抱着小道士啃的念头。

但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对于这种感情的好奇,大于对这种感情的在意。

主要是玩瘾打发。

更是为了试探霍术几对她有没有意思,她便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大堆。

而霍术几还不打算捅破这层窗户纸,嗓子有些沙哑地猝然说:“到了。”

他已带着祁锦立于一座窄小的洞口处。

风虽大,桃木剑的剑穗却岿然不动。

“什么?!什么?!我完了吗?!”祁锦傻了眼般从他身上跳下来。

她耳朵有点背,给他的话听差了,“到了”给听成“完了”,因此一脸关切和担心地问。

“你没事。”霍术几说,“姑奶奶,你是吹冷风吹得了。”

“风能吹到我心里?”祁锦纳闷地嘟囔了一句,瞬间想到了,傻乐地说:“我也是皮薄馅多的大馄饨,哎,皮太娇嫩了,风都能吹进心里,可真没办法。”

霍术几的嘴角抽搐了下,然后慢悠悠地说:“我想把你踹下去。小锦儿,夜深无人,又是在山顶,你最好顾及点自己的小命,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祁锦拉着霍术几的袖子,逆着夜风小心翼翼地探探脖子,望了山底一样,竟然望不到底!

这等高度栽下去她非能活命,她瞬间认真点,眨巴眨巴眼问:“啊,特别好的小道士,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地方到了。”

霍术几带着祁锦转了个方向,动动手指,将口鼻用布掩住,再从袖子内抽出火折子打亮,对着幽暗的洞内。

*

一只脚踏入洞内,先是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堪比腊月寒天。

戈壁昼夜温差大,但夜晚也不会冷成这个样子吧。

祁锦激起了一身阴凉的鸡皮疙瘩,还以为她要被冻成冰雕了。

再是年久的腐烂气息,刺激得她差点咬断舌尖。

她沉浸于自个儿的心绪中,做着鬼脸,乱动不止,还发出低低的怪音。

招得霍术几连连侧目去看她,不解她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反应?

第二只脚正准备踏入,以防万一,祁锦先小声问:“对了,小道士,有鬼吗?”

“没有,唯有你我二人能动。”

“那就好!”

祁锦的气势顿时升了起来,还觉得脚下凹凸不平的石壁挺好玩的了。

“但有尸体。”下一句,霍术几判定道。

他取出一道符,在火折子上一蹭,唰地朝上一丢。

符纸高高悬于洞窟之上,熊熊燃烧,如是星辰之光,照亮幽深的四周和一具具乱放的尸体。

“藏尸窝啊?!”

祁锦对眼见的累累尸骨不敢相信,以为是什么幻术,揉了揉双眼再看,堆积如山的尸体纹丝不动!

逐一细数,这座隐蔽的洞内一共有三十八具尸骨,无一例外,都是腹部被残忍剖开的死状,也就都是被女妖害死的。

其中,有三具已经风化得骨头都酥软了,距离化为尘埃不远了;八具尸骨上尚留有一层薄薄的肉膜;而二十七具尸骨则较为完整,面容依稀可辨,透露着生前的悲欢。

霍术几让粘人的祁锦朝后走两步,桃木剑入手,但没出鞘。

突然,如瀑布般的长发,闪烁起丝丝银光,他潇洒挥剑,剑身带着一道凌厉的剑气,奔向那一具具尸骨。

他将一具具尸体轻盈又利索地用剑尖挑起来,按照死亡的时间,挨个排列。

祁锦迎着符箓之光,扭扭随风直抖的单薄身子,为鞋面扫去灰尘的功夫,他就已麻溜地把尸骨排好了。

“哇!小道士,你的动作好快啊。”祁锦用两只手压着乱飞的头发,低垂着眼睑打量他的杰作。

离她最近的一具尸骨是最久远的,距今已有七年了;距她最远的一具则是最新的,乃是三天前的。

“多为你考虑,让你少饿一会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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