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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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扶云从长廊后走出,向列时泓行礼,神情有些慌乱,兀自镇定地说:“臣媳……不胜酒力,方来此处散散酒气。”

列时泓看了一旁的太监一眼,那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做了个揖马上退下去了。

那太监忙不迭地跑走了,慕扶云自知入套,面上还是一副怯懦的模样,不敢看列时泓,心中却是一片澄净,今日之事究竟是何人在顺水推舟?竟真的要置她于死地?

列时泓笑道:“这园子里风大,三弟媳可要保重身体。”他的话锋一转:“若是吹了冷风,病个三月五月,岂不是不美?”

“臣媳知错……”话一出口就知说错了话,慕扶云的声音有些急,慌慌告退道:“王爷怕是在等妾身,臣媳先告退了。”

列时泓却侧身挡在她前面,笑意不知何时也散去了,因是背光,列时泓原先俊朗的容貌似乎也笼上一层阴影:“三弟媳,你可知三弟府中为何不见其他侍妾?”

慕扶云飞快地抬起头,又立刻低下,怯懦道:“臣媳不知……”

“三弟媳真是个吃斋念佛的性子。”列时泓嗤笑道:“若论心狠手辣,他称第二,我兄弟中无人敢称第一。你大可以回去问问他,看他会不会告诉你。”

“若是想攀着他撇清泥淖,只怕是越陷越深。”列时泓盯着她:“弟媳,好自为之啊。”

“大哥,怎的在此处醒酒?”正说着,一人声音遥遥从另一端响起,只见列雾州几步便走到近前,看了眼慕扶云,道:“扶云,还不快回去?”

慕扶云点了点头,行了礼便告退了。回到宴席上没多久,列雾州也回到了座位上,酒过三巡,夜幕降临,宫中人各自散去,慕扶云和列雾州坐在马车上,一路从崇明门出去了。

列雾州半阖眼帘,和慕扶云相对而坐。慕扶云取过一边备好的醒酒茶,替他斟了一碗。车里的熏香缓缓燃烧,却不是昨日列雾州身上的味道,慕扶云也在闭目养神,听到列雾州突然道:“列时泓和你说了什么?”

慕扶云说:“我看到他和皇妃在一处,被他威胁了几句。”她轻描淡写,可简单几句之下尽是波涛汹涌。

列雾州不知何时睁开了眸子,直勾勾盯着慕扶云,说:“此时此地,与彼时彼地,可有差别?”

慕扶云不语,只是看着不断振荡出圈圈涟漪的茶水,却听列雾州哂笑一声。

“想要我死的人很多,在我身边也不会安稳度日,慕扶云,你可会后悔?”

慕扶云取过已经冷了的醒酒汤,浅啜一口,毫无意外地难以下咽,她的面容却无一丝波澜,说:“后悔无用,谈何后悔。”

车轮滚滚,不时有颠簸,列雾州的声音被袅袅烟云搅散,有些朦胧。

低低的笑声在车厢中回荡。

“佛教说犯了五逆重罪的人要下无间地狱,你见过么?”

无间地狱有五无间,一曰趣果无间,命终之后,直入地狱;一曰受苦无间,坠此地狱,受苦无间;一曰时无间,无时无刻,无有间断;一曰命无间,生死无间,反复生死;一曰身形无间,八万四千由旬,此身遍满无间。*

五逆重罪。慕扶云心中千回百转,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道:“既是日日烈火灼心,与身在无间无异。”

马车在王府前停下,列雾州先下了车,慕扶云踩在矮踏上,方才察觉脚上有异,怕是因为那双并不合脚的绣花鞋磋磨人,等到回府的时候,已是寸步难行。一旁的侍女捧着后摆,列雾州伸手挽住慕扶云,竟是将人打横抱起。

慕扶云脊背瞬间绷直,手也不自觉攥紧,片刻后又缓缓放松身体,任由他抱着自己一路踏进了主屋中。

列雾州把人放在榻上,慕扶云脱了鞋袜,瞧见列雾州取了盒药膏来,褪去鞋袜后,脚踝和足底的擦伤肿胀愈发疼痛,慕扶云本想自己擦药,列雾州却是取过一旁巾帕,沾了热水替她擦拭,随后将药膏揩出,细细敷于受伤之处。这双手曾执兵征战四野,此刻却如春水绕指柔,为一女子极轻柔地敷上药膏。

纵是慕扶云心性冷淡,也不禁心生疑惑。她何德何能,能让列雾州这般温情小意?

她向来以男子装束示人,对男女大防并不如常人那般看重,可也从未和人如此亲密,她虽与列雾州成亲,可列雾州对她似乎也不是男女之情,可如今这般,她却有些摸不准列雾州究竟是何想法了。

“我打小就被养在冷宫里,和一个女人为伴。女人日日盼着龙恩春鸾车,一日不来便鞭打我一日。我恨极了她。”列雾州神色淡淡,像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终于有一天,那人想起了她,不是为了临幸她,而是要取她的性命。”

列雾州为慕扶云按着堵塞的筋脉,平淡道:“所以我杀了她,直到死时,她还在等着那个人。”

过往都化作云烟,列雾州收起药膏,说:“睡吧。”

慕扶云躺在榻上,那药膏果真是好物,丝丝沁凉入骨,化去了一日的疲惫。慕扶云看向身侧躺着的人,列雾州闭着眼,不多时呼吸变平稳了。

她还在思索着列雾州刚刚那番话,心中浮现了一个奇异的猜测。莫非列雾州是在向她解释?那就更奇了,她嫁与列雾州本就是另有目的,列雾州也不似全然无知,可这般行事,竟真像想和她做一辈子夫妻,哪怕不是举案齐眉,列雾州也想尽力相敬如宾,却未曾想过让她下堂,这是为何?

男女之情她想不清楚,也不再想,她只能去找自己身上的价值,慕扶云看着列雾州隐隐约约的轮廓,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待到第二日天光乍破,慕扶云睁开眼,身侧床榻早已冰冷,外间有人禀报列雾州上朝去了。慕扶云洗漱毕,走出房门。已是入暑时节,院中有一陵树,昨日还是满枝花苞,今日一见已是六月飞雪。慕扶云立于树下,簌簌花雨倾泻而下。一青雀从院外飞来,停在陵枝上,歪着头瞧她,又突的飞下树来,慕扶云抬起手,披着翠青色羽毛的生灵停在她的手腕上,脚上有两根细细的红绳。

慕扶云心里有了思量,晚间听宫中传来消息说列雾州在内议事,今夜不会回来。慕扶云走到窗边,外面已淅淅沥沥下起雨。院中残花满地,雨声渐大,敲在窗棂上。浦月掌着灯,道:“王妃,您先歇息吧,王爷今晚怕是不会回来了。”

慕扶云摇摇头,取过一旁宣纸,在纸上细细誊抄佛经。身后雨声清脆,身前灯影恍惚,她抄过许多佛经,可师父说她不通其意,抄再多也是无用功,但在纸上落笔,总能让她心生平静。

这几日不太平。连绵不断的雨冲垮了年久失修的堤坝,淹坏了粮食,西下几个郡都在闹水灾,又有叛党自南起兵,据说是刘氏余孽死灰复燃,已是抢掠好几个城。列雾州几日未回府,慕扶云这日正在廊下观雨,瞧见列雾州站在院门前,像是刚刚回来。

列雾州撑着伞走近,厚重的雨幕被一方油纸撑开,列雾州站在雨中,慕扶云唤了声:“王爷。”

列雾州说:“我要去南边平乱党。”

慕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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