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宝剑出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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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和铁手并没有等待很久,几息之后,阿雪抱着箱子匆匆地回到了他们的视野之中,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铁手明知故问:

“打得开吗?”

阿雪点点头,兴高采烈地把已经打开了锁,还没有正式开启的盒子捧起来给他们看。

铁手笑道:

“那我们一起来看。”

阿雪依言把盒子放在了院落中的石桌上,三人围着这石桌站在一起,都想要看看这珍贵的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是剑,是怎样的一把剑?不是剑,又是什么东西?他们虽然都还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却知道这箱子里面无论装着什么东西,其价值一定不低,并且,一定和他们现在所遇到的事件存在着某种关系。

阿雪终于伸出手,郑重而缓慢地打开了盒子。

一把剑。

果然是一把剑。

这盒子无疑是一只剑匣。

剑匣之中,安置着一把形制古朴的长剑。乌黑的剑鞘,乌黑的剑柄,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没有剑穗,只有剑鞘一侧偏偏挂了个五彩绳编织的络子,白线、蓝线、绿线、红线、黄线,五光十色、细细密密,编制得极为细致。

阿雪的眼睛简直就要发光了。他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握住剑鞘,小心翼翼地捧起这把乌黑长剑,手指稍稍一用力——

铮!

一点寒光出匣来,从乌黑的剑鞘之中,露出一段雪白的剑身,白得分明、醒目,不是玉石那样的温柔,不是云彩那样的柔软,这白色透而亮,锐而冷,一如雪峰之巅,至高至寒。

仓朗一声剑鸣,宝剑完全出鞘,雪白剑锋长约三尺三寸*,厚度偏薄,折射出一道凌冽冷光,这一点冷光,就好像是在雪上所反射出的太阳光一样,冰凉、耀目,使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陆小凤的眼睛也亮了:

好一把天下利器!

好一把天下无双的宝剑!

就算是在阿雪的梦中,他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美丽的剑,美丽得似乎都有些虚幻了。他怔怔地握着乌黑的剑柄,心中虽然欢喜,却好像有些开始疑惑起来。

他之前不是还在为了一段谁也不要的破铁片而生气难过吗?现在,他的手里怎么握着这样一把宝剑?

这把剑当真要属于他了吗?

为什么?

凭什么?

阿雪定定地看着这把剑,此时他想到的不止是一把剑、一个价值连城的礼物,而是过去十几年如同野兽一般的生活,那些痛苦而不知痛苦、荒凉而不知荒凉,不知道什么是人性、不知道什么是自尊的日子。

他的手指紧紧地、紧紧地攥住这珍贵而美丽的剑,他的眼睛里的那种孩子一样的兴奋和高兴忽然褪去了,他好像变得有点儿像是阿飞,眼睛里透露出一种带着野性的执拗,一往直前的锐性、凶性。

他一字一句地说:

“这是我的剑。”

不管这把剑是谁给他的,到底是不是给他的,不管这把剑背后是什么意思,又暗含着怎样的感情。。。这是他的剑,他的东西,从今以后,谁要是想从他的手中把它收回去,就是痴心妄想。

又不讲道理,又理直气壮。

阿雪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要是乖起来的时候,天底下最乖巧的小孩子也不会比他更懂事听话,可他要是发作起来,也会想要杀人,杀那些本不该死的人。

又矛盾,又不矛盾,这就是阿雪。

听到他这句斩钉截铁的话,陆小凤不由得愣了一下,却仍然拍手笑道:

“恭喜阿雪。”

铁手也说:

“恭喜。”

这些温暖的话语传入耳中,把阿雪眼中的那点凶性压了下来。他看看陆小凤、又看看铁手,又高兴起来,眯着眼睛地点了点头:

“好。”

阿雪到底能成长为怎样的一个人呢?这也许在很大程度上要依赖于他身边所接触的是怎样的人了。幸好,阿雪的运气一向是不错的。

忽然,陆小凤叫了一声:

“幽灵火!”

已经变得空荡荡的盒子内部,竟然再次出现了一缕熟悉的幽绿光芒。

几人探头望去,只见木盒子底部的木板上,缓缓显出几个新的大字:

——“正月初七,大光明境。”

阿雪念道:

“正月初七,大光明。。”

他犹豫着顿住。

陆小凤接话道:

“大光明境。”

他的脸上略带得意,就好像他是个刚刚认字的孩童,正在和一个同岁的同窗相互比试认字。

阿雪说:

“大光明境是什么?”

又是陆小凤得意地回答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说一个地方,昆仑山的大光明境。”

阿雪皱起了眉头,大概意思是:怎么又让我去一个地方?

铁手说:

“有时间,有地点,独独没有说去那里做什么事。”

陆小凤眼珠子一转,道:

“你猜。。。”

铁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只如今已完全不怕他了的“陆小鸡”,道:

“猜什么?”

陆小凤说:

“你猜,蓝胡子会不会知道这个时间和地点代表了什么?”

铁手说:

“我猜他一定会知道,而且知道的绝不止这八个字。”

陆小凤说:

“哦?”

铁手说:

“因为银钩赌坊背后是黑虎堂。”

陆小凤似乎吃了一惊,说:

“你的意思是,蓝胡子是黑虎堂的人?”

铁手说:

“而且一定是在帮派中有些地位的人。”

陆小凤凝神不语,似乎抓到了什么尾巴,一时间却还说不确切。

铁手说:

“我倒是有个办法。”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问蓝胡子呢?”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铁手的神态还是那么温和、自然,好像说了一句天气真好之类的话。

陆小凤苦笑了一声,因为他想了想,竟然也觉得铁手说得实在是有道理,这个人好像就从没有说过什么没有道理的话。

陆小凤只好说:

“好,好办法。”

。。。进神侯府的有三个人,出神侯府的却只有陆小凤一个人。

被迫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陆小凤的神情却还是一样的休闲自在,他拖着好像在散步一样的步伐,懒懒散散地走在大街上。

刚刚走出神侯府一条街,他就发现身后跟着不少人,粗粗一看,就能看出有两拨人,或许算上暗中的,还要不止。

第一拨人有五个,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腰间都扎着黑色的腰带,佩着快剑长刀,横眉怒眼,就怕他看不出来似的。

第二拨人则是三个带着方巾、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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