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已是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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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婉盈将人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上,一直等到天快亮,沈愿从推门入内,孙婉盈立时惊醒上前:“师父!”

沈愿无功而返,将止霜抛在一旁,扭头看向何解定,一天一夜的奔波令她心头鬼火乱窜,冷笑一声,道:“你倒是叫我好找!”

当年六大宗门背地里干的勾当随着沈星移狠辣的手段早埋于黄土之下,沈星移不说自不会有人知晓当年真相,时至今日她就算想说,旁人也不会信。

何解定是个软柿子,他认出当初的那双眼睛,认出是沈星移,哆哆嗦嗦又惊又怕,不知她找他要干什么?

“我……你……当初姑娘已经放我一命……如今怎的又找起我来了?”何解定还是想要争取一线生机。

沈愿示意孙婉盈先出去,有些话怕她听不得,小姑娘乖巧带上门离远了些。

沈愿哂笑一声,道:“当初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还是做着这档子事,如今居然混成玉州城的鬼怪,还让百姓给你供奉新娘子……”

沈愿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你看我这个新娘子你可满意?”

何解定做梦也想不到会在玉州城再遇到她,雾楼楼主终日神秘,这种人怎么会来玉州管这档子闲事?

他像是在河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往上浮:“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劣性不该,我该死!姑娘要罚我定当不敢言语半字。”

他用字巧妙,好似猜到沈愿并不是真要他性命,起码眼下不会,否则又怎会大费周章将他带回来,如今还坐在这拷问。

可猜归猜,当初被打得半死,武功也大不如前,对沈星移的忌惮与害怕还刻在骨子里,并不敢直接相问。

沈愿手抚着止霜,一下又一下,嘴上道:“那些供奉给你的新娘子呢?死了?”

何解定忙不迭回答:“没有没有!我将她们给卖了,只是如今已不知去向!”

啪!

沈愿一剑鞘打在何解定脸上,他的左脸瞬间胀肿,却大气不敢出。

找人这种事,只能交给官府了。

沈愿道:“可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何解定想,近几年他一直窝在这玉州城装神弄鬼,沈星移定然不是特意来行侠仗义的侠士,她找自己十有八九是为了当初旧事,可那些事已成为过去,六大宗也早已不复存在,沈星移要做什么?

何解定老实道:“大抵猜到。”

沈愿点头:“猜到就好,我需要你办一件事,办好了饶你性命,办不好……”

她的话点到即止,却足够令人明白,办不好就是死路一条。

何解定道:“姑娘请说。”

“半个月后的武林大会上,你需在众人面前,澄清当初六大宗被灭真相。”

何解定惊愕抬起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她说什么?

她说要自己澄清当初六大宗被灭的真相?

沈星移,要替自己正名?

“啊……?”何解定年纪不小,却也被这番话震出一个拉长的惊讶声。

沈愿看着他:“听不懂?”

何解定下意识点头,一边消化她的话一边点头:“……听得懂。”

沈愿想了片刻,站起身往里面走,不一会出来时手上捏着颗黑丸,何解定一看身心顿时抗拒,却只能在柱子上胡乱挣扎,沈愿扣住他的下巴将黑丸喂进去,见他咽下才松手。

“咳咳咳——”何解定拼命咳嗽,忍不住将那东西咳出来才好。

沈愿面色冷淡:“这是雾楼独制的绝息丸,中此丸者一月后若得不到解药,便会开始全身瘙痒,皮肤逐渐溃烂,最后化成一摊血水。”

何解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愿松开人:“十五日后,事若办成我给你解药。”

何解定腿脚发软,连虚伪的笑都挤不出来,记牢她的话便急忙离开。

何解定一走,孙婉盈进来:“师父——”

沈愿揉着眉心,知道她想问什么,无奈摇摇头道:“没有线索。”

孙婉盈焦急道:“那唐大哥怎么办?”

沈愿道:“他们既然没一时对唐宁下毒手,说明另有所图。”

到了晚上,焦虑了一天的孙婉盈终于控制不住睡意睡下,沈愿熄灯关上门,径直来到一片僻静的荒郊。

树下有人在等候,一见到她立时上前:“方青见过楼主!”

沈愿说:“我找你来,是有一事要问。”

墨方青道:“楼主可是要问唐宁?”

看来都是聪明人。

沈愿点头:“唐宁如今在哪?又是谁下的令,意欲何为?”

墨方青答:“唐宁如今在韩里手上,就在玉州城外的北莫寺中,至于谁的令,应该是……那人。”

墨方青这副模样属实少见,沈愿说:“那人?”

墨方青犹豫片刻,还是道:“不久前楼中忽然多出一人,韩里自称其为老者,功夫深不可测,韩里对他极为尊敬,这人居住在无忧楼里,平日除了韩里谁也不见,属下偷偷窥过,那人所使的武功掌心带着火焰。”

沈愿想起一人来,依照墨方青描述,大抵便是在南涯剑冢的那个神秘人。

当初雾楼成立便是旨在为誉王铲除朝廷异己,后落九霜为满足私欲利用雾楼对江湖同道下手,致使其逐渐演变成一个杀人组织。

黑袍人既能让韩里也低头听命,想来是誉王的人。

那今日之事,是誉王的令还是他的?

不管是谁的令,不管他们什么目的,都得先问问她!

沈愿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就要离开,墨方青叫住了他。

沈愿驻足侧目看去。

墨方青拱着手:“楼主之前说的不归,可有改变主意?”

沈愿一时犹豫也没有:“不归,就是不归。”

墨方青顿时双膝跪下,看得沈愿直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墨方青低着头:“楼主既然决定离开雾楼,方青随你一起,风言堂七人也已决意追随楼主!”

沈愿没想到墨方青会这么说,风言堂共有八人,均是雾楼千里挑一的高手,他们只听命于楼主,若不是遇到天大麻烦,风言堂的人绝不轻易出手。

“追随我?”沈愿目光微微眯起,“你可知我要做什么?”

“属下只听命于楼主!”

言下之意便是沈星移无论做什么,他都会听命。

沈愿盯着墨方青半晌,他脊背挺直,大有一种沈愿不点头便一直跪下去的可能,沈愿往前两步走到他面前:“若我要与誉王为敌,你们也要追随?”

墨方青答得铿锵有力:“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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