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伤痕

《刺杀师尊后黑心莲追悔莫及》全本免费阅读 aishu55.cc

四年前新弟子遴选那日,钟亭月与褚云祁一同拜入扶桑山,前者被森罗峰峰主收作关门弟子,金属性的本命灵兽是万灵之首,战斗力最强,钟亭月踩着骨龄的末线进来,仅是一年她便将一同修行的同门远远甩开。

若按辈分来说,她该是秦栀的小师妹、褚云祁的小师叔。

三年前宗门大比时,她挑战秦栀,用一把家传的宝剑刺穿了秦栀的翅羽,更是十分嚣张地将其钉在了地上。

“扶桑山最年轻的峰主,也不过如此嘛!”

彼时她何其恣肆,可她又怎知那时秦栀历经数月战事磋磨,早已积攒了一身的暗伤,若是全盛时期又怎能纵她如此折辱?

那一战钟亭月一战成名,踩着秦栀的名号扶摇直上,成了森罗峰的继承人。

当初褚云祁守在秦栀塌边哭得眼圈红肿,看她面色苍白、元气大伤的模样,褚云祁心疼极了,他那个岁数年少轻狂,做事从来只重感情不讲道理。

于是只身一人提着剑登上森罗峰,拼尽浑身解数险胜了钟亭月。

观战的同门暗自咋舌,褚云祁那会子当真是不要命了,招招狠厉却从不格挡,任由钟亭月一剑一剑刺在他身上,他却只顾着蓄力下一记杀招。

钟亭月怕了,比试而已,哪有真要人性命的,于是弃剑认输。

可褚云祁发了疯般不依不饶,势必要在她身上捅几个窟窿才肯罢休,最终森罗峰峰主亲自出面方才拦下了他。

于秦栀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而言,必然是不喜钟亭月的,在她印象里褚云祁亦然,可如今二人怎的如此要好,钟亭月竟还亲昵地称他为“云祁”?

秦栀听得膈应得很。

褚云祁低垂着眼帘,声音干涩,十分艰难似的喊了一句“师尊”,接着双膝跪下行了叩拜之礼。

多年不见行此大礼也属正常,秦栀轻轻点头道:“起来吧,如此客气倒叫我们师徒间生疏了不少。”

三年不见,这小子恭而有礼,十分乖顺,不像从前那般刺头,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秦栀心里仍充斥着重逢的喜悦,上前几步颇为欣慰地准备扶他,可指尖刚触碰到他肩膀时,这小子竟浑身一颤,躲开了去。

秦栀一愣,旋即暗自一叹。

也罢,这小子长大了,懂得避嫌了。

秦栀并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变化,她微微抬眸冲钟亭月打了声招呼:“师妹,好久不见,今日怎来了雅兴,到师姐的陋室做客?”

那钟亭月本是端了碗热粥,闻言竟失手打翻了去,几滴米汤溅在秦栀鞋尖,宽袖衣袍也湿了一角。

秦栀顿时挑了挑眉,望向钟亭月的神色里带了几分考究。

她是客客气气打了招呼,对方却更像是在给她下马威,这里是灵晔峰,就算要撒野也不该在秦栀的地盘才对。

眼看秦栀樱唇微张,还未言语,褚云祁便俯身又磕了下去,额头重重砸在青石砖上,叫秦栀心里一惊。

“请师尊宽恕,她不是有意的!”

褚云祁额角沁着冷汗,望着他骨骼修长,身板却又这般单薄,她不在的三年里,这小子竟把自己照料成这副模样。

“我没有生气,你先起来,动不动就跪像什么样子?”

她有些责备地推了推褚云祁,目光却顺着后者肩膀,越过高高束起的马尾,探向他衣领之后。

似乎有一道骇人的伤痕自他脖颈蜿蜒而上,可还未等秦栀探清异样,便看见褚云祁仰起头来,眼眶微红沉声说道:“她不懂规矩冲撞了师尊,还请师尊宽恕,一切都是云祁的错,师尊要打要罚,尽管冲着云祁来吧。”

钟亭月皱了眉,上前几步瞪着秦栀,又低头嗔怪道:“云祁你莫跪她,三年前我能将她打败,三年后也一样!——秦栀你都避战三年了,今日便与我堂堂正正比上一场!”

话音未落褚云祁便低声喝道:“灵晔峰的事何须你一个外人插手,立刻离开!”

“云祁!”

“走!”

秦栀站在一边抱着胳膊看完了这出好戏,忍不住想为二人高超的演技鼓掌。

寥寥数语便将秦栀衬托成了恶人,妙啊!

秦栀心中有疑,想同褚云祁说个清楚,于是下巴朝着大门的方向一挑,“十三峰之间各有各的规矩,灵晔峰不许动武,想必森罗峰峰主也不愿看到手下门生坏了同门规矩吧?”

森罗峰峰主商岚武学造诣乃天下第一,是当之无愧的武痴,御下极严,从不许门生肆意妄为。

提到她师傅,钟亭月眼里瞬间挤进了几分敬畏,于是咬了咬牙十分怨毒地瞪了眼秦栀,接着依依不舍地往外走去,一步三回头地望着褚云祁,后者却始终未曾看她一眼。

“你何时与她这般要好?”秦栀当即发问。

她弯下腰撩开褚云祁的马尾,青葱般的玉指挑开后领,看清了那道几乎见骨的鞭痕来,衣角边缘还残留着血渍,她嗅着血气,当知伤得不止这一鞭。

灵晔峰的戒鞭秦栀尝过一次,皮肉顷刻间裂开道道血口,浑身骨头无一不痛。

“谁干的?”秦栀声音一寒,周遭空气都显现出电光火花来。

褚云祁这一身素净的窄袖小褂原是三年前秦栀所赠之物,一件少年时的旧衣本该不到一年便会觉得小,如今却好端端穿在他身上,甚至还有些松弛。

这三年他到底是没有好好吃饭的,单是个子长了不少,人却瘦得跟竹竿一样。

再仔细一瞧,他面色如纸,眼下青黑,浑身上下尽是颓唐破碎。

听见秦栀的问询他半天没有回答,紧咬着唇一副十分屈辱的模样。

于他这个年纪而言,被人欺负了确实不好意思开口,可不代表秦栀会视若无睹。

她强硬地扶起褚云祁,替他拍开身上的灰尘,微微蹲身仰头望着他低垂的眼帘,企图与他对视一眼。

“怎么伤得这么重?去陨冰室让为师替你瞧瞧吧!”

可不知是不是秦栀的错觉,听到“陨冰室”三字——也就是秦栀的住所时,褚云祁的身子十分明显地颤动了一下。

他在害怕什么?

一切的答案当秦栀推开陨冰室的门时,便瞬间明了。

秦栀爱花,尤爱玉京,远在帝城的朋友曾在九天大陆搜罗最好的玉京树,配上自东陆国使节来访所带来的瓷器,亲手种下树苗当做成人礼送给秦栀。

秦栀十分爱惜,将它照料得极好,买了一面漂亮的屏风衬它。

可如今她三年未归,原本郁郁葱葱的玉京花叶只剩下几根腐朽枯枝,甚至连同那瓷器一起被丢在了无人问津的角落。

取而代之的是挂满墙壁的带血刑具。

干涸的血液铺满了地面,猩红色粉尘在空中弥漫,迎面而来的满屋子血气直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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