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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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维尔一个激灵,想到了那段时间被支配的恐惧。

逃离这里吧!

这是伊维尔最后的念头。

他仍然忘不了那一夜那把明晃晃的刀子!

在思维的火光电石间,研究台上睁开了眼睛的少年,银灰色的眼睛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他一直阖着眼睛休息,只不过听见动静看看是否有医护人员回来的时候,看见了蹲在地上的伊维尔。

结果,在伊维尔思考着离开时,只见少年又闭上了眼睛。

“....”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感受到一丝心疼的意味...

伊维尔摇摇晃晃的直起身来,意识到自己还在头晕目眩,清楚现在绝对不是对峙的好时机!他必须抓紧时间,和山姆医生说离开。

他要辞职!

离开这个有危险源的地方。尽管他清楚,这里密不透风,发生什么命案,在坐的人全都会有嫌疑,但是谁又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

在要命和要钱面前,他选择要命!

就在伊维尔被库恩搀扶着,离开这栋副楼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两名医生嘴里毫不避讳的探讨着。

“这个实验体失忆症状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我们是不是应该放弃?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影响我们整个组别的成绩,到时候连那个研究的手术台都摸不着。”

伊维尔动了动耳朵。

另一名医生有些黑黝黝的,圆圆的脸还有两个酒窝,他道:“我赞同,到时候和组长商量一下,把这个实验体踢出去,我听他们说,到时候旧区的资源,我们全都....”

两人渐行渐远。

伊维尔想听清他们的对话,试图发动听取心声的技能,结果换来的却是更加的头痛欲裂,只好放弃。

实验体...失忆了吗?

伊维尔会想着刚刚那个少年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没有熟稔、没有暴虐,如同陌生人一样,只是轻轻一扫,便又阖上了眼。

如果他没有失忆的话,必然会认识自己。他们两人可是在一个房间里朝夕相处了7天。他毫不怀疑,如果他还有记忆,绝对会一眼认出自己,就像自己瞬间就认出他一样!

如果他真的是装作失忆的话,那他的演技...不可能这么好吧?

伊维尔陷入沉思。

库恩自己本身就是一名心理医生,却对伊维尔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紧皱眉头的表情犯了愁。他学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一个人的表情可以一瞬间变换那么多次!

难道是...患了精神疾病?

库恩这边暗自摇头,自然是不知道伊维尔的心理活动。

离开研究楼的范围,伊维尔回到自己的宿舍,晕乎乎的脑袋终于得到缓解。

库恩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手捧着水,就这样站在伊维尔的窗前,也不说话。

伊维尔心想,要不是知道你是个闷骚不说话的性格,就一个人端着水和药,直愣愣地站在面前不讲话,眼神坚毅的像要去赴死,就问你怕不怕。

伊维尔这会儿还不想发动能力,动了动嘴唇,问道:“库恩,怎么了?”

库恩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半晌,伊维尔听见他说:

“庞西老师说,要互相照顾。”

不知怎么,伊维尔听见这句话有些感动,从床上半躺起来,结果库恩手里的药和水,咕咚一口就吃下,吃完后知后觉的问:“你这是给的我什么药?”

涉及到专业知识,库恩只是歪了歪头,迅速给出答案:

“氯丙嗪。”

接着解释道:“一种治疗精神分裂的药。”

“...还真是谢谢您。”伊维尔干巴巴的道。

库恩这会儿收到一份感谢,脸上飘上两朵玫红。他收过伊维尔的水杯,面朝门口一步一大迈,如同机器人一般移动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伊维尔躺在床上,渐渐陷入沉睡。

***

次日,伊维尔一早起来在副楼报道,在一楼的会议室,洁白的窗帘缓缓飘动,房间内几人两两坐着。他们熟络的人讨论研究时遇到的问题,伊维尔因为刚来,与几人都不相熟,便随手抽了本放在角落柜子里的书,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本书造型精美,一眼就抓住眼球,封面如同被经验丰富的修女,精心绣制的华丽地毯,充满了浪漫主义风格,名字叫《鲁拜集》,打开一看,里面尽是用波斯文书写的诗歌,插画色彩斑斓,甚至能看到一些拼接嵌入的各种颜色的羊皮。

伊维尔简单翻了几页,便对它失去了兴趣。很显然,这种书是给哪位达官贵人准备的,绝不是他这种垂死挣扎在温饱线上、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的人能够欣赏的。

再看这间会议室,装潢亮丽,还有专门的茶水区,甚至整个研究区中的主楼和副楼,都透漏着一股财大气粗的风格,每一处细节都充满金钱的味道。

如果单单只是用来研究用,那在一个研究副楼上,这么用心的装扮,是为了迎接哪些大人呢?

伊维尔将这本书摆回原来的位置,坐回位置上,最后一名医生进来了。

这名医生步伐凌厉,进来便站在人群面前。这个人便是这个组的组长了。

平头,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组长推了推眼镜,直言道:“今天我们欢迎一位新加入的队员,名字叫伊维尔·吉斯里安。伊维尔,欢迎你的到来。”

接着他冲伊维尔抬抬手,伊维尔明了,站起来冲大家打了个招呼,算是认识。

“分配任务,本杰、克莱恩负责布鲁恩·弗罗雷斯的案情研究,追踪这个孩子一星期的行为习惯,及时记录。”

当他看到本杰、克莱恩两个人互相点头的时候,并且是在医院看到的那两个人大声讨论“换实验”的时候,伊维尔了然,这是应该重新分配了。

“伊曼和古德继续负责原来的,不用改变,按照惯例周六之前上交报告,另外我今天过去看看研究情况。”前面的医生继续说道。

台下另外两个人点头。

“伊维尔,你负责西蒙的案例,具体实验方法一会儿让本杰和克莱恩把研究材料全部交予你,你按照之前的研究方法继续。”他话语非常迅速,带着一些北方的口音,让伊维尔不得不竖起耳朵仔细听,接着他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些凌厉,甚至是警告:“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搞出人命。”

伊维尔眼睛一眨不眨地冲面前的人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后组长收回目光,环视了一圈,道:“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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