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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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盖自认绝不是那种好骗的孩子,遇到那种愚蠢的人贩子,顶多是竖个中指,然后迅速开溜的事情,他也根本不会犹豫太长时间。

但女圣徒身上那种庄严肃?的仪式感,让他莫名被牢牢吸引了。未来的自己究竟和通缉令上的男人有着怎样的联系?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以受到这样近乎于疯狂的崇拜和爱戴呢?

这一切谜团只有等他自己去解开。

盖勒特把手轻轻搭到对方手上,他记得姑婆说过,这是地位高的巫师对下属的认可——仿佛是某种请示得到了主人的首肯,文达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立刻抓住盖勒特移形换影,瞬息之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当红发教授回到他让盖勒特等待他的长椅旁时,人早已不见了。

傍晚时分,伦敦被乌云笼罩着,空气正在骤然变冷,街上的枯叶被风吹得打着卷儿乱飞。这种不好的天气似乎预示着马上就要下雨了。

文达领着金发小男孩走入私人别墅的时候,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圣徒。在决斗失败这样的特殊时期,【格林德沃】这个名字只要一经传出,哪怕只是捕风捉影,都足以在那些残余的疯狂的巫粹党里掀起一股惊天动地的热潮。

女巫师高跟靴的声音穿透走廊清晰地传入巫粹党们的耳朵,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他们都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注视着门的方向,仿佛都带着某种深切的渴望。

“盖勒特·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

“盖勒特大人!”

紧接着,大厅的门被推开了,风尘仆仆的文达·罗齐尔出现在门口,身边跟着一个看起来不过九岁的巫师。

嚯,未来的自己派头还真不小,奶盖内心突然有一种迷一样的成就感。

“格林德沃大人,为何……变成了这幅模样?”一个人问道。

“是啊,决斗那天,您究竟经历了什么?”

文达·罗齐尔看金发小崽子似乎不愿多说,便率先帮他开口了,“先生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变成这样——但是路上我们有谈论过,他还是想把邓布利多制服后,带到纽蒙迦德,这是他最近最想做的一件事。”

立刻,巫粹党们都一片哗然。

“啊?就这?这是什么幼稚的理想,你确定没搞错吗?”

“没什么啊,我们老大以前不也这样吗,三句话不离邓布利多,还不允许别人说坏话。决斗前还念念不忘地拿着和对方以前的合照骂人,看上去像一个不想面对离婚的,悲痛欲绝的中年男人。”

“谁说的,我怎么没看到过!”

“我们老大私下天天这样,有什么奇怪的。你这都不了解说明根本不是核心圣徒。”

“胡说!你简直在颠倒是非!!我们的先生心里明明只有解放整个巫师世界。”

“他心里明明只有想着怎么掐死那个斯卡曼德。”

“什么……你?!你居然敢这样污蔑格林德沃先生,污蔑最伟大的利益!”另一个男巫师也愤怒地站起来了,“我要和你决斗!这是你说错话要付出的代价!”

圣徒们不由分说地就开始隔着桌子争吵起来,渐渐的,小盖尔异色的瞳孔阴沉下去,好像不满那种被无视的感觉。

他冷着脸,迅速走到长桌尽头的主座上,拿起身旁的酒杯用力砸向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吵什么吵啊,再闹咬人了!

没想到气氛立刻安静下来。

眼见他们的【格林德沃大人】已经发怒了,圣徒们面面相觑,气氛有些诡异,一群在外界看来穷凶极恶的巫粹党,在一个小孩儿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盖勒特心情很郁闷,一手还撑着左侧的小脸颊。不是他不想说话,是现在牙齿还有点漏风,一说话肯定露馅了,他不想自己在未来苦心经营的人设崩塌得过于迅速,所以只能装作闭口不言的样子尽量糊弄过去。

“散会。”他简短地说,然后跳下桌子,扬长而去,文达立刻带着他去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走在繁复又华丽的金属镂空楼梯上,盖勒特用小手摸着那些具有维多利亚时代性的雕刻,觉得这里可真是奢华到不可思议,自己的信徒们肯定都是一些很有钱的人吧。

“我说,格林德沃大人非得把那个邓布利多绑到床上干嘛啊?”下面还留着几个圣徒,他们依旧在互相嚼舌根子。

“在床上还能干嘛,□□做的事呗。”

奶盖突然停下脚步,支起耳朵开始偷听。

什么意思?帮他读读睡前故事不是已经很好了吗,还有其他更好的事?

“可是,文达姐姐,床上还能干什么啊?”盖勒特有些疑惑地抬头,用单纯的语气问身边的女圣徒。

罗齐尔扶着额头,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几个废物干啥啥不行,怎么还不滚出自己买的别墅,整天都在这里讨论些什么鬼东西啊!简直是带坏小孩子,不要来污染我们纯洁的还未长大的魔王大人!

“咳……先生,不必理会那些人。”文达蹲下身哄了哄盖勒特,“咱们上楼吧,您的房间是这个别墅里最大的,早点休息。”

“…………哦。”奶盖依旧若有所思。

夜晚已经开始下零星的小雨,很多穿着袍子的巫师们都撑起伞,开始在路上往家里跑,对角巷街道上渐渐冷清了起来,只有几个还在营业店铺里散发出黄色的暖光。

奥利凡德早早就关了店,和邓布利多忙活了一天,问题不外乎是,“有没有看见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孩儿?”“这么高,对对,九岁的样子,见过吗?”

邓布利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孩子,他们才相处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完全不清楚,在内心自己究竟有没有接纳过对方,有没有真正把对方当做亲人一般留在自己身边,这些问题他统统都没有认真考虑过。

可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多愁善感罢了。

或许,就好像过去那样,金发少年从未把自己当成真正爱人,或许他只是一个实现伟大利益的工具罢了——只有自己趋之若鹜,只有自己在美好的期待中渡过了两个月,也只有自己留下来埋葬一整个夏天。

“我和路人打听了,有目击者说,是一个看起来贵族打扮的女人带走了你的小巫师。如果情况不好,很有可能是圣徒。”奥利凡德在一旁默默地说着邓布利多最怕听到的话。

“我知道了,谢谢你,老朋友。”阿不思教授抬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但依旧掩饰不了那攀上了他眼眸的失望与落寞。

天色彻底黑下来,对角巷上变得更加安静了。

长椅上也只剩下了红发教授一个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谁,路边的偶尔有还没打烊的店铺,光线从那里照了出来,给他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淡金色的影子。

最后,整个巷子里彻底归于黑暗。

这天夜里,在霍格沃兹里沉浸了半生的邓布利多教授,头一次无比清晰地、冗长地做了一个有关那个夏天的梦。

他没有等到那个金发少年,他同样也没有等到盖尔。

别墅里,盖勒特房间的灯始终亮着。

半夜,下楼的文达看见了走廊里唯一还亮着灯火的房间,便去热了杯牛奶,端着敲开了小盖尔的门。

“先生,我们现在依旧在伦敦,明天就坐马车去巴黎了——那里有我们的一个地下聚集点,如果您没什么事请早点休息,”

“……………………”

“您是不是换了环境不适应?”

“我一想到他可能在到处找我,我就睡也睡不着了。”盖勒特歪了歪脑袋,杯子里的温牛奶被他用银勺子捯饬来捯饬去,但就是没喝一口。

“我生病了吗?”

文达摸了一下奶盖的额头,非常肯定地回答,“没有。”

“…………能跟我讲讲,未来的我和邓布利多之间的关系吗。”

“抱歉,我知道的也不多。”

文达·罗齐尔绝非等闲之辈,她比其他圣徒更能触碰到组织的核心。可即使如此过去格林德沃告诉过她的事,也是九牛一毛,少得可怜,仿佛这个黑魔王所有的神秘和思绪都留存在那个很久之前的盛夏了。

她也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太复杂了,不是吗。我是说,两个人在一起,要牵扯到伟大的利益,要牵扯到背后的,整个世界甚至是历史的变革——这样不累吗。”奶盖听完晕乎乎地,同时也很奇怪,“喜欢一个人,就不能简单地说出口吗。”

“过去又能如何,现在邓布利多是您的敌人————”文达又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盖勒特问。

“我是说邓布利多不值得信任………”文达依旧有些不明所以。

“我不许你说邓布利多坏话。”刚才还比较温和的金发小崽子,眼神骤然间冷下来了,好像一把能把人活生生割伤的利刃。

一个孩子的感觉永远比那些麻木的大人敏锐,但是盖勒特还小,他又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些感觉。

“………我累了。”盖勒特最后淡淡地说,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你下去。”

伦敦别墅,半夜里。金发小崽子借着夜色的掩护逃了出去,他手脚利落,爬窗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很快就摸到了出口。

纽蒙迦德在逃小魔王,这就要去找他的邓布利多教授啦。

可是即使如此,这一切依旧被两个站在窗边的女圣徒看在眼里。

“就这么放他走吗?”奎妮有些担忧,“我们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了啊。”

“即使是我也无法篡改历史。”文达依旧保持着矜持的淑女姿势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什么意思?”后者不明白。

“魔王大人的选择从来不是我们任何人能左右的。”文达淡淡地说,好像在讲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他想要成为哪一个【格林德沃】,亦或是又想以这个【格林德沃】的身份去干什么,都是由他自己掌握的。圣徒、傲罗,包括我们都没法替他决定,毕竟…………从来也没人可以勉强他,除了邓布利多。”

让奥利凡德几乎惊掉下巴的是,第二天早上,他居然在去自己店里的路上看到了那个被邓布利多弄丢的小孩儿——他赶紧派了一只猫头鹰,飞到了红发教授的手上。

一个小巫师走丢不是小事,更何况,紧挨着对角巷的就是翻倒巷,那里的危险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梅林啊,他怎么回来的?身上还沾得全是飞路粉,你回去可得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小崽子了!!”

邓布利多刚刚来到对角巷,奥利凡德和他寒暄了几句,就去看自己的店了。

红发教授莫名有些心虚,他走了过去,心绪从未有过地乱成一团麻。最后,他还是试着开口问,“盖尔,你昨天去哪里了?”

小崽子看上去灰头土脸,狼狈可怜又有点落寞,坐在那张邓布利多教授说过要让他等着的长椅上,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种感觉的确很微妙,好像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只为了回到那个人身边一样。

“你骗我,”盖勒特故意低着头不看对方,“我的身世和背景,你从来不提,就是因为我是那个和你作对的人吗?”

“不是的……”邓布利多的语调有些无力,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景还是发生了。

“我们以前相爱过吧?那为什么又要这么对我?”金发小男孩的声音中略带点沙哑,似乎因为一夜的奔波而变得有些沉重的感觉。

“盖尔……”红发教授尽可能用温柔的语气说,“我并没有故意骗你,只是,有时候,真相会伤害一个人。”

邓布利多不再犹豫,他先蹲下身去查看盖勒特身上有没有伤口,对方很可能是被一些狂热的圣徒给绑架了,一个九岁的小孩儿也没什么抵抗力,所以一切咒语可能留下的淤青、暗伤他都不能放过。

他本以为金发小崽子肯定会再闹上个一整天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他错了,气氛一直保持着一种诡谲的沉默,直到他再次抬起头——

“bang!!”

盖勒特正在对着他笑。

金发小崽子态度转变得过于迅速,根本让人无法捉摸,好像刚才的一幕完全是由他一个人演出的恶作剧一般。

“…………?”

“你被我逮住了,邓布利多教授~”盖尔眨了眨眼,笑得狡黠又明快,“文达和我说的不过是些皮毛,这是我从那些支离破碎的细节中猜的——不过你真是没防备啊,几句话就被我给诈出来啦……我们以前居然真的相爱过!”

邓布利多的脑海中,突然空了一块。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

某个瞬间,小盖尔和在戈德里克时十六岁爱人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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