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日思夜想,噩梦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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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呼哧将军满是伤痕的出现在武盛面前之时,武盛正在提笔画着一副画,他手指匀称好看,随意握着笔,举手之间是道不尽的风流贵气,让一旁伺候磨墨的彩珠,出神心乱。

呼哧将军双膝跪在地上,他经过一夜的奔波,直到天亮才回到宫中。

他汇报完了昨夜的战况,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面前这个神色无常的年轻君主,静静等着他开口。

画还未完成,武盛轻轻放下笔,身侧的彩珠见他手指上沾了些墨,捏着帕子上前替他擦拭。

武盛任由她擦着,一双寒眸注视着呼哧将军,眼若深海,君主威压毕现。

“本君交代你的任务没有完成,规矩你是知道的,”武盛望着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的男人,语气生冷,“但是念在你重伤了沈景,便饶了你一次……”

呼哧将军刚了松了口气,就听见上头的声音继续传来。

“办事不利的人,本君是不留的,你自便吧。”

呼哧将军忍住身上的疼痛,弯腰磕头:“谢君主。”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抬眼不经意间扫到了那桌子上画了一半的画像。

是一名容貌艳丽的女子,看穿衣打扮像是大魏那边的人。

只画完了上半身,腰肢勾勒了个形状。

他收回视线,低着头退了下去。

……

沈景被突厥呼哧将军刺伤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大魏皇帝耳中。

突厥人已经被击退,算得上是损失惨重。

皇帝为表关心,当即在朝堂之上嘉奖沈景,等沈景归来要开宴庆贺,以示皇恩浩荡。

沈景受了伤,腰部绑着白布条,披了件中衣躺在木板搭成的榻上,微微能瞧见他紧实的胸肌,昌平端着碗伺候沈景用早膳。

昌平看他目光幽静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舀了一勺子米粥,问道:“王爷,军报已经八百里加急送至皇宫,皇上应该知道了。”

沈景低眸,望着那米粥,未言语。

忽然眸光一闪,他出声问道:“家里可有书信送来?”

昌平将勺子放回碗中,摇摇头:“没有。”

距离出征才不过二十天,哪里会有书信。再说了,之前将军府送信来,沈景看了看信里的内容,随意回复了几个字。

也没见他有多期待。

“许是已经在路上了吧。”昌平小声敷衍道。

沈景眼中的光暗了下去,勉强点了点头,“若是有信送来,一定要及时通知本王。”

末了,他又道:“下去吧,本王自己来。”

伤口在沈景左侧腹部,有坚硬的铠甲挡着,呼哧将军那一刀刺的不深。不过那人十分狡猾,沈景与刘辉联手都没有将他擒住,让他跳下了后坡。

后坡都是些荆棘,他就算是能活,免不得也要吃些苦楚。

沈景拿起碗,喝了口粥,粥的味道淡淡的,他忽然想起在王府喂林青青的一幕,嚼了嚼口中饱满的黑米粒,迸发出了些甜味。

他低头微微一笑。

粥已经用完,沈景拿出枕头底下的平安福。

这东西他从来都不信,当时去寺庙求取也不过是为了她,如今最后还是到了自己手中。

上头绣着“平安”二字的黄线隐隐有些发黑,沈景闲来无事就掏出来看,次数多了,沾染上污渍。

他又唤昌平,让他打盆子水来。

昌平还以为沈景要擦洗伤口,没想到他是要洗这个东西。

沈景腰部还缠着白布条,他坐在榻边,弯腰仔细清洗着,清冷的面庞似乎是有些吃力。

昌平皱紧了眉头:“王爷,这些小事,还是让奴才来吧。”

除了洁面,昌平就没见沈景洗过什么东西。

“不用。”

沈景最后一拧,直到上头再无水滴出,满意地笑了笑。

见沈景这个样子,昌平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还是他伺候多年的王爷么?

“把水端下去吧。”

“是。”

沈景穿上了鞋子,满屋子找着能晾晒的地方。

除了通风速干,还得能时刻见到才好。

他转眼瞧了瞧,没见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倏地他抬眼看着帐篷顶部,若是从上头的横梁,弄一根绳子穿过去,正好将它吊在榻边,便能时时见到了。

他嘴唇一勾。

再次唤昌平进来。

昌平这头刚将水泼完,就听见沈景喊他,他大声回道:“来了!”

他纳了闷,又有什么事?

就不能一次说完吗?

他在心中嘀咕了几句,但一进帐篷,脸上没见丝毫不愿。

“王爷有何吩咐?”

沈景坐回了榻上,手中仍攥着那湿透的平安福,指着他头顶上方的横梁,跟昌平说了要做的事情。

昌平怔了一瞬,顺着沈景手指的方向,抬头看了看那横梁。

这才明白,沈景为何关心家中是否寄书信了。

感情他是想王妃了。

秋水跟着春花从香气四溢的厨房出来,秋水端着一碟子乳酥,拘谨地跟在大摇大摆的春花后边。

秋水步子小,走几步就小跑起来。渐渐地,小脸上都带了些红润。

忽然从东边树上掉下一个人,秋水被吓得一哆嗦,险些将手中的碟子给扔出去。

那动静不小,春花回头一看,挑眉掐腰笑道:“李三!你不去驻守门口,跑来这做什么?”

李三腼腆一笑,他等在这里多时,就想将所作的画送给秋水。

秋水一脸警惕地望着李三。

被她盯着,李三有些不好意,扭捏了一会儿,才从袖口中缓缓掏出了一张纸。

纸笔皆是他之前向吴盛讨的。

春花好奇,抱着胳膊走上前,她想看看大字不识一个的李三能搞出什么东西。

画被慢慢展开,露出了一个女子。

秋水只看了一眼,脸就红了起来。

上头的女子梳着团髻,上身穿了件桃红窄袖短衫,下身是深红百褶裙。

那不就是她吗?

对着此画,春花赞叹地拍了拍手,随后轻捶了李三胸膛一下,“你小子行啊!深藏不露啊!”

李三被夸,羞涩地看了秋水一眼,抬手挠了挠脸颊。

“我哪会什么画,就是秋水姑娘的样子,我日思夜想,不知怎么就画出来了,好在没有将秋水姑娘的容貌画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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