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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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稚被肖涂开车带着跑遍了大半个城的时候,方晴艺正侧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唐浚在一旁眼神关切地盯着她。

两人此刻所在不是方晴艺家,也不是唐浚家,而是唐浚的一处隐蔽住所。

一个小时前,方晴艺躲在密室里,高频电磁波并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一直持续响着,而是在密室门关上后不久就消失了。由于她超强的意志力,抵抗住了电磁波的压力,没有变回人鱼。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很不舒服,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般,非常虚弱。

电磁波消失后,方晴艺非常想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她的体力勉强能支撑她走出密室,但若是那伙人还在,凭她此刻的虚弱难以应付。

情急之下,她想起了牟一淼跟她说的话,让她联系唐浚。

虽然她相信牟一淼,但如果自己在电磁波的影响下显出了鱼尾,她很大可能不会向唐浚求助,不过她现在还维持着人形,只是身体虚弱了些,便没多犹豫,给唐浚打了电话。

方晴艺跟唐浚说自己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唐浚说他马上到。约莫时间差不多了,方晴艺打开了密室的门,倚着墙站着,唐浚正从楼梯走上了二楼。

此时大厅里的灯全都恢复了照明,不少人脸上的惊慌却还是没褪去。

因为刚才突如其来的黑暗和陷入慌乱的人群,现场的桌椅布置都有些混乱,叶爸爸赶紧吩咐人去收拾,连连给来宾赔礼道歉。

唐浚扶着方晴艺走下二楼,询问了她是否还想留下来。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他二话没说就把人带上了车,开到了自己这处没什么人知道的房子里。

这里就连唐浚自己都很少来,从他将这里买下来之后,这次是第三次过来。

整个房子的装修是蓝色的地中海风格,一进门就能看到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很漂亮的画像。

那画像第一眼就吸引住了方晴艺的目光,她的情绪变化之明显,让扶着她进门提醒她注意脚下台阶的唐浚实在没办法忽视。

然而唐浚明明看到了她诧异的眼神,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什么都没说,只把她扶到了沙发上,去给她倒水,这又让方晴艺觉得奇怪。

唐浚拿着两杯水回来,把其中一杯放到方晴艺手中,自己在她身边站定,一口一口喝着水,眼睛盯着那幅画,忽然悠悠地说:“画上的人是我父母。”

方晴艺脸上的震惊更甚了。她和唐浚订婚不算久,两人的结合有点商业联姻的意思,对彼此都没有深入了解过,对于唐浚的身世她自然也没有过深的探究。

两人订婚的时候唐浚家出席的长辈是唐浚的外公。听外人说唐浚的母亲在他出生之前就跟人私奔了,后来夫妻俩都身亡后,唐浚这个孩子长大了才回了唐家。

这种不怎么光彩的过去,方晴艺认为唐浚肯定是不愿意提及的,两人关系浅淡,对方没说她便没有问过。

今夜唐浚忽然跟方晴艺介绍了自己的父母,这不光是一个示好的信号,对方晴艺来说,更是拉近他们种族距离的信号。

其实画像上的人是唐浚父母不难猜,让方晴艺震惊地也不是他会把亡父亡母的画像挂在家里,而是因为那画像上的男人方晴艺认得,大约是她远房表舅的儿子这种亲戚关系。

海洋发生污染的时候,包括方晴艺在内的一部分人鱼选择化成人形去陆地上讨生活,也有激进分子想看看能不能给人类一些打击报复。

还有一部分人鱼选择去更深的、尚未被污染的海域生活,那画像上的男人就是这批人鱼里的一分子。

方晴艺怎么也没想到,多年后她会得知,当年那批选择了深海的人鱼中又有人选择了成为人类,而这个她认识的人鱼,会是她未婚夫的父亲。

那就是说,唐浚是人类和人鱼生出来的孩子?

方晴艺想通了为什么牟一淼离开之前让她可以联系唐浚,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未婚夫,是因为他可以算是她们的半个同族吗?

牟一淼又是怎么知道?她跟唐浚已经确认过彼此身份了吗?可看唐浚质问牟一淼裙子的来源时,并不像认识她的样子。

方晴艺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今天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她的头因为之前受到电磁波的影响还很痛,有些晕,还没缓过来。

唐浚也看得出她不舒服,一改对外人的冷峻,语气尽可能温和,但也绝对称不上温柔:“电磁波很强,你撑了这么久,很累了,我把寝具换一下,你早点休息。”

“你会受影响吗?”方晴艺在人走开之前抓住了唐浚的手腕,等他看过来就立马松开了。

唐浚像是回忆了一下那种感觉,告诉方晴艺:“会感觉不太舒服,但应该没有你们反应那么强烈。而且我变不成人鱼,身体的各项指标也是普通人类。”

说完唐浚就去卧室收拾了,留下方晴艺自己在沙发上休息。

卧室里,唐浚手上换床单被罩的动作利落,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冷冽。

这情绪不是对方晴艺,而是对制造今夜这场混乱的人。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害怕自己的特殊体质过多遗传给孩子,带他做过很多检查。父亲去世之后,母亲也坚持每年都带他检查身体,就怕哪一年突然发生异变,让她这唯一的孩子成为猎捕组织的目标。

幸运的是,唐浚的身体没有任何会演变成人鱼的倾向,这让唐妈妈撒手人寰的时候也能放心闭上了眼。

今夜发生的事,唐浚和方晴艺同样意外。

关于人鱼和猎捕组织的事他其实知道的并不比方晴艺少,他的父亲就是露了行踪被猎捕组织发现,带走去做研究了。

这些都是他母亲说给他听的,因为早在他懂事之前父亲就去世了。后来他回忆了一下,那时候他应该是三四岁的年纪。

在他的父亲被带走之后,他母亲连夜逃离了当时居住的地方出了国,躲在异国他乡也不敢带着孩子上街,就怕那伙人抓了她的丈夫还不够,还要把他们唯一的孩子也带走。

因此在唐浚的印象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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