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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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这几天不好过,村里不怎么宽的马路堵起了车。

来家里要钱的人也跟着多起来,这两天时常有人碰到一个时间点来。

得知都是来要钱的,人多了气势上也跟足,他们家里小,站不下那么多人,只能站在没有做硬化的黄泥上吵架。

好在这段时间天气好,不然那场面实在是不好看。

盘建云靠着那副厚脸皮,打发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然而上了年纪的老人却没那么好打发,拖了一年又一年,出于某些原因,今年拖家带口的来要钱。

儿子、孙子、老婆子全都来了,扬言不还钱今天就要睡在这。起初还以为是吓唬盘建云的,直到吃晚饭的时候那一家子也没看到走。

盘开新担心坐在外面的老人会出事,便催着盘建云把人家送回去。

老人倔的很,根本不让盘建云近身,还是那句话今天不还钱就不走了!

老人的孙子开始还很高兴以为来玩的,等的久了,耐心全无,此刻坐在地下就开始嚎啕大哭。

蹭了一屁股的黄泥,他爸也不拉借此一把把盘建云拉过来,气势汹汹说什么也要盘建云还钱。

场面混乱,哭声和骂声不止。

屋里盘凯和盘楷昀这几天也被吓坏了。

跟着外面坐地上那小孩一起哭,他们不知道这些大人怎么了。

无奈地被迫参与场纷争,哭是他们唯一和这个世界对抗的方式。

要大不大的人就不一样了,盘开新知道这不会起任何作用,可他还没有彻底长大,也没有更好的方式解决。

就只能看着这场不止的闹剧。

他们一家还是回去了,半夜一两点的时候。

在盘建云再三保证明年一定会还的情况下。

原本这个点三个崽崽们都该睡着了,今天闹得太晚,到现在几个人都还很精神。

盘寐问:“哥,为什么他们来我们家不走...我们不能把他们都赶出去?”

他问得很费劲,也有一些不理解。

盘开新没有很好的回答,摸了摸他软乎乎的小脸说:“我们欠他们的,钱还不了,但我们得让人心里舒服。懂了吗?”

盘寐年纪不算小了,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眉头皱在一起看着真像个大人了。

“不懂没关系,”盘开新把他搂在怀里抱紧说:“我们晚一点懂也可以,不着急。”

真到了除夕这天就好了,没人在这个时候来要钱,过节这几天大家都图个吉利,开心。不会有人给自己找不痛快。

除夕当晚,烟花爆竹的声音自中午十二点后就没停过。

晚上九点后盘开新,给几个崽洗完澡穿上了新衣,一切才算忙完。

他总算有时间坐下来休息一下了。

他是不是该想想明年了,应该要好好算一算他们几个的学费,应该去楼顶看看那层薄塑料膜有没有被风吹烂。

没有,盘开新坐在外边,看着空中炸开的绚烂的烟花不息,他脑中全然没有一点为生活盘算些什么的想法。

无人知晓烟花在盘开新眼中绽放时他想起了什么,更没有人知道转瞬即逝的火光在夜里泯灭时,暗下去的是天空之下的那片土地,还是别的什么......

满打满算他们四个的学费还是差了点,没办法盘开新只能厚着脸向大伯借了些才勉强凑齐。

高中的盘开新原本是该住校的,但他放心不下家里几个崽,只能做个通校生。

因为来不及,早上他基本不上早自习,晚上也很少上晚自习,学校多少也知道点他家的情况,时间久了也没老师愿意管他。

就连开学报名他也要晚一天去,次数多了班里同学都以为他在搞特殊,对他意见也多。

苦在盘开新这个人向来独来独往,班里能和他说上话的人除了他同桌陈羽浩外几乎没有别人,再就他不住校想教训一下也不方便。

说什么把他书丢了,在盘开新水壶里装尿这些都是他们初中的时候玩剩下的。

高中的他们早就不屑那么做了,这个年纪他们更崇尚有仇光明正大的报,堂堂正正打一架才能服气。

盘开新第二天来的时候,他的课本那些都很整齐的放在桌面,他拉开凳子坐下去自然的跟陈羽浩说了声谢谢。

“没事。”

陈羽浩本身也不是个很跳脱的人,整个人看着上去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

“对了,”陈羽浩手中的笔还没放下,头也没偏说:“昨天有个男的来找你。”

盘开新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偏头看着他等着陈羽浩继续说。

他想起自己好像是有和邵霜清说过自己在那个班......

盘开新的反应有些过激,陈羽浩看出来了,也有些来了兴趣。

“你认识他?”陈羽浩放下笔轻扶了下眼眶“看着有三四十岁了。”

像是一片落叶掉到了湖里激

起一圈涟漪,然后又恢复平静。

“不认识。”

盘开新的语气淡漠,不似刚才的反应,陈羽浩有些奇怪道:“那他给你这个做什么?”

盘开新看着他从桌子里掏出一封信递过来,在上面盘开新看到自己的名字,信封看着质量很好,像自己叠的精致的不像话。

盘开新原本是不想接的,奈何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也不好让陈羽浩直接扔掉。

于是他伸手接过来,看了眼上面的字觉得这字不像女生写的,但这信封又不像男生的......

盘开新长得太惹眼了,这个年纪又是女生们情窦初开的时候,少不得有人给盘开新写信。

盘开新一般都不收,偷偷放他书桌的他也不会打看,更不会直接丢在学校的垃圾桶。

原因无他,主要是怕送信的人看了以为他也有意思。

不在学校丢也是一样的,这个年纪的人自尊心都强,能递一封信出来就已经花了太多勇气,要是到自己的心意就这样被丢在垃圾桶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于是盘开新接过信,这时候有些目光悄悄地投过来,在那些目光下盘开新若无其事地扫了眼名字后,把信放进了课桌。

陈羽浩忍着笑说:“怎么不看?你没看见那群小姑娘吗都快把这封信盯穿了。”

“哦,”盘开新拿出下节课的书摆面前说:“我等下和班长说那封信是别的女生给你的。”

陈羽浩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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