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滴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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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似乎有阵阵腥风传来,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的人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朝着那令人作呕的腥味走去。

“陆师姐……”不知道是谁,这样轻轻的喊了一声。

陆雪琪停下脚步,望着他,目光宁静。

张小凡突然就噎住了,他想说,我们这样走去那未知的黑暗,是否安全?又想问,你的伤好了一些了吗?只是看到这般安详的眼眸,他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得摇摇头,笑了笑,朝前走去。

“有出路的话,也只能是那边了。”

陆雪琪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走了一会儿,她轻声道。

张小凡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这个向来冷淡的师姐,此时此刻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往日那般高冷,似乎还有些蛮好相处的,至少与她在一起,她说的话都是那般淡淡的,似乎就在陈述一个道理,从不会让他窘迫。

又走了一会儿,张小凡突然觉得丹田一痛,忍不住皱了一张脸,脚下一滑,坐到地上去了。

陆雪琪连忙转头,看到他的神色,开口略带关切的问道:“你还好罢?”

张小凡摇摇头,脸色有些白,不知为何,丹田之处如同灵力枯竭一般的,“大约是我修为不够吧,总觉得,灵气不足。”

陆雪琪也不知道这算怎么一回事儿,于是扶着他,走到一处岩石上坐了下来。

张小凡,看着那片海,怔怔出神,“陆师姐,你说,这样一片黑漆漆的,到底是海,还是湖呢?”

“无情海。”冷冰冰的声音如高山上的雪一样。

“什……什么”张小凡有些诧异的道。

“这里叫做无情海。”陆雪琪似乎出奇的有耐心,再次说了一遍,“这里是五海之中,最为神秘的海洋。”

“师姐,你知道的真多。”少年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陆雪琪没有说话,这位冰山美人,看着这个少年的笑容,在黑暗中,缓缓绽放了一抹微笑,如天山雪莲盛开,让人移不开眼,只是当那个少年转过头去的看她的时候,那抹微笑却消失了,少年的心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却不知道为何如此,又坐了大约半个时辰。

他起身,道:“我们走吧。”

陆雪琪点点头,二人朝着那个充满腥味的地方,走去。

另一边,碧瑶堪堪躲过一道飞驰而来的术法,眉头紧皱,朝着一旁的秦无炎道:“秦无炎,这就是你们万毒门的待客之道吗?”

一旁淡蓝色衣衫的男子,脸色苍白,略微有些病态,听闻此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小生也是全然摸不着头脑。”

他语罢,眯着眼睛,细细看了一眼那些人,“呵,原来是长生堂的跳梁小丑。”

碧瑶听着这个少年的言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秦无炎,那现在被打的且战且退的,是我们还是他们呀?”

秦无炎的脸皮也算厚实,被人这么说也不曾恼怒,反而是看着一旁娇艳的少女,淡淡道:“玉阳子也在其中,我们这属于‘识时务者为俊杰’碧瑶小姐,你且跟好我,在此处的据点距离空桑山略近,此处有一地宫,据说可以通向那边,碧瑶小姐应该知道,空桑山下藏着什么秘密。”

“那处十分凶险,”碧瑶闻言,似乎泄愤一般,伤心奇花离手而出,瞬间击毙了一名长生堂的弟子,“你确定你没疯吗?”

“我不是在开玩笑,碧瑶小姐,此时此刻,我们还是退到那边去,才是最安全的。”碧瑶转头,看到少年的脸色较以往,碧瑶这才注意到,少年的身上那些暗红色的血迹,原来这个一直在微笑的少年,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般护着她。

神色复杂的看了他,碧瑶变得沉默了一些,只是身形配合着少年渐渐向地宫方向去了。

秦无炎看她一眼,笑了笑。

无情海上吹来了冰冷的寒风,吹起了身旁那个美丽女子的几根长发,轻轻掠过张小凡的脖子脸颊。

陆雪琪的眼直直看着那个黑暗之处,许久许久,最后还是没瞧见那个人,心头微颤,叹息了一口气,很轻很轻,却又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

无情海的波涛,似乎突然汹涌了起来。

黑暗深处,彷佛像是叹息一般,有风掠过,就像是无情海露出狰狞的笑容,讥讽地看著世间人们。便在这时,渐渐汹涌的无情海上,突然间,一个巨浪高高打起,海涛之声震耳欲聋,眼看过去竟有数丈之高,狂风扑面,陆雪琪的脸色霍然一变,两人在这巨浪的袭击下,几乎都站不稳脚步。

“是它!居然还能遇见那个畜生!”

陆雪琪大声道:“快退!”

接近了,张小凡被她拉着,却看清了,那两盏巨大的几乎有两人来高的明灯,竟是一双巨目。

海风急而扑面,带来的却不是略带咸味的味道,而是铺天盖地的腥味,直呛人鼻。

一头无比巨大的黑色巨蛇,缓缓浮现在他们面前。它下半身盘著,蛇身浸泡在海水之中,二人竟还不到那巨大蛇躯粗细的三分,而只是黑水玄蛇挺立在半空的上半身和蛇头,竟也已离地数十丈之高,散著幽幽绿芒的蛇眼,此刻正从上方望下,看著这对它来说如蚂蚁一般的二人。

无情海上的波涛,渐渐平息了下来,但陆雪琪和张小凡心头的惊惧,却无丝毫稍减。黑水玄蛇巨大的身躯盘在眼前,直如亘古以来的妖魔一般耸立在那儿。

而这庞然大物的蛇头微摆,似乎也是没想到在这死灵渊下会遇到活人气息,多看了两人几眼,一时倒没有什麽动作。

“张师弟……”身旁的女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张小凡觉得她的声音很远很远,很小很小,却也还是更加用劲儿的去听她说什么,只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说:“千万……别动……”

“好。”

这个少年,此时此刻,无比相信着这个与他相伴的少女。

陆雪琪闻言,稍稍放心了一些,此时此刻也只能祈祷这个庞然大物,快快离去,又或者找到它所寻找的东西,满足而去。

巨大的蛇头,在他们的上方移动,蛇信粗大灵活,每一次伸出,都带着无与伦比的腥臭气息,也不知道是生吃了多少生物,真真是要把二人活活臭死,突然,那血盆大口在二人的头上张开,似乎要把这二人吞下去不可,陆雪琪拉着他,强自镇定着。

只是她俏脸煞白,显然也是吓得不轻,更让人难受的,是这口中的腥臭气味。

张小凡更甚,只感觉胸口一阵闷,头晕眼花,原来这口中的气味略微有些毒性,让他有些眩晕,此时烧火棍不知是否感应到了主人的危机,腾起玄青色的光芒。

这光芒在这黑暗中是如此的明显,是如此的让人瞩目。

就在转眼之间,黑水玄蛇巨目中绿芒暴起,似是被什麽惊动一般,出一声震天动地的狂吼,在场之人无不手掩双耳,却依然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

张小凡正惊骇处,转眼见那黑水玄蛇蛇躯一动,原本浸泡在海水中硕大的蛇尾一扫,刹那间掀起一排直有数丈之高,宽达数十丈的水墙,铺天盖地而来,而在水花之中,更有黑色蛇尾夹杂其中,带著无边气劲冲来。

那水花还在数丈之外,狂风便已扑面而来,几令人站不住脚步,若是真被这如海啸一般的水墙打到,碰到那巨大蛇尾,只怕非粉身碎骨不可。张小凡顾不得那麽许多,右手顺势一拉陆雪琪,祭起烧火棍全力向後飞去。

但那水墙竟是如风驰一般,快过任何动作,张小凡还未飞出一丈,便被这水墙追上。水声如雷,几乎就在耳边。张小凡全身绷紧,脑海中几乎再无任何念头,生死之际,张小凡大叫一声,全力向上飞去,但只飞了离地一丈馀,张小凡便只觉得全身一凉。

两人瞬间就被海水浸湿。猛然间便觉得一股沛不可当的巨力从身下横扫而过,顿时间全身一颤,纵然只是被这馀力扫到,眼前已是一黑,几欲昏去,若不是危急时刻天琊挡了一挡,使得二人能够强撑着保持清醒,就险些就丧命於此了。

饶是如此,但黑水玄蛇这蛇尾一扫之力,何等威势,陆雪琪二人全身大震,骨痛欲裂,几乎整个人就要四分五裂一般,更在这巨浪之中,再无任何馀力,被这巨力打得远远飞了出去。

人在空中,身不由己地直飞向前方无边的黑暗。

这一扫之力,不知将二人打去了哪里,这若是突然撞上什麽东西,比如硬石绝壁一类,还不得全身骨头尽数断裂,但知道归知道,二人却已无力控制己身,整个身体不由自主,也只得听天由命。

谁知这死灵渊当真大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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