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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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贺若真的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眼下的时局再清楚不过,皇帝多疑平庸且太子太盛,林府早已功高盖主。但是居然没人察觉,没人戳破这个美丽的肥皂泡,林帅这位兵法冠绝古今的人在政治上真的少一根筋,太子更是愚忠到死,倒是有一位看出了隐患,但是情伤太深避世去了,公主娘也是聪慧过人,宫里的宸妃娘娘也是玲珑剔透极有分寸,但是就像所有人都不相信天会塌一样,所有人都沉醉在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君安臣乐的幻象中,剩下贺若一个人,清醒到自己都怕。

转念想来,安逸使人堕落,居然直到今天才睁开眼睛看清楚。血族体质已经被压制到低谷,短期内想要恢复到巅峰,一则爆体二则瞬间长大失去理智,被当成妖怪。现在真是举棋不定,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

每天公主娘过来喂药,乳母细心照顾,贺若冷眼看着,心痛难当。

外人看来,琳琅公主过了六岁生日后,逐渐的不爱说话,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夜间常常站在窗边一夜一夜的睡不踏实。

"姚娘,你看屋檐上。"一个小婢女指着公主闺阁的飞檐上。

姚娘放下手上的绣活,走出廊下,抬头望上看。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别出声,去叫护院的侍卫来,把它赶走!快去!别惊动旁人!"姚娘惊的脸色都变了。

那是只漆黑的乌鸦,安静的站着,傍晚时分,尤其渗人。

酒楼的雅间里,几个富家公子喝着小酒,醉意醺醺的开始闲聊。

"哎,都听说了吗,都说琳琅公主活不长了。"

"怎么说的,不是一直病歪歪的,有什么奇怪的。"

"你不知道,我家离帅府不远,晚上啊天天能看见有乌鸦在帅府上空盘旋。"

"真的假的?!"

"你不知道,可吓人了,一声都不叫,专落在帅府小公主的庭院里,据说那乌鸦的眼睛都是红的!"

"你就扯吧!哪有红眼睛的乌鸦,再说那乌鸦飞在天上,你能看见?"

"别不信啊,我家下人晚间起夜,一只乌鸦就停在院子里的树上,把个大男人吓得差点疯了。"

"你就扯吧!"

几个人招呼小二上酒,又是一顿你来我往。

"不过我听说京城里的富贵人家上杆子的想跟小公主定亲,一个病秧子,都是怎么想的,是不是都疯了。"几杯黄汤下肚,声音逐渐大起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琳琅公主是谁啊,那是整个大梁皇族的掌上明珠。"一个紫色锦袍的贵公子放下酒杯,一幅指点江山的样子,"林帅掌大梁兵权,他妹妹宸妃娘娘是未来的太后,未来的天子是她亲舅舅。不管将来小公主能不能长大,只要能拿下小公主,将来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退一万步小公主死了,只要能入了你家的祖坟,光宗耀祖指日可待啊,你说呢。"

"哗啦"一声,整个雅间的门被踹了个稀巴烂,怒气冲冠的林殊提枪站在雅间门口,直如罗刹转世。

一枪戳碎了酒桌,上前一把揪过紫衣服的,一拳打在脸上,门牙应声飞了出去,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翌日,淑妃外祖一家就拖着被打的摊在床上的小儿子,一路流放岭南,喂蚊子去了。

林府中贺若盯着帐子上的一颗水晶珠子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姚娘看着暗自忧心,招手唤过一位婢女,悄声吩咐将安眠香点上,嘱咐了小心照看,抽身往院外去了。

走到一处偏院,进去就见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妇人正在挑鞋样,正是王嬷嬷。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王嬷嬷定了定神,看着闺女,放下鞋样,挥手让身边的人都下去,"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姚娘见人都出去了,挨着母亲坐着,就开始抹眼泪:"母亲看看,这是昨天小公主偷偷掖在外间花盆里的。"

赫然是两块素帕,四角都有绣有卷草纹,一块被血染透了,一块上面斑斑点点的溅上了好些血点子。王嬷嬷急的脸色都变了:"前日太医还说见好,这么又出这档子事,这得告诉公主殿下,扶我出去,快点。"

这边公主娘看见手帕急的直掉眼泪,贺若在屋里等的哈欠连天,小十再不来真的快困死了。小十是一只肚皮上有块白斑,有点像爱心型,十分懒的乌鸦,是贺若的爱宠。目前贺若有十二只乌鸦,代号从一到十二,简单明了,十分好记。贺若点开了它们的灵智,相当于开光,因为还没有蜕变成血族,开光的效果不尽如人意。但是鸟类目力极好,听觉灵敏,可以把看到的听到的传给贺若,飞的也比普通乌鸦快很多。

贺若等着等着睡了过去,小十到的有点晚也有点点背,被侍卫看见,一阵鸦飞人跳。

芷萝宫里,景琰被母亲叫到跟前。

"景琰,小殊已随林帅出征,霓凰又回云南去了,你多去林府陪陪安安。"

"我得空就去的,母亲今日为何这样吩咐,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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