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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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蜃阁中

"掌柜的,小仓库都请点好了,这是细则,您看看。"

"去吧,这几天给你歇歇,回去上上坟,有事我让二掌柜的通知你。"

"谢掌柜的!"一个二十出头的清秀少年人,恭敬的退下,推门出去了。

归蜃阁的掌柜继续低头打算盘,盘点最近的账目。角落里的一个黑影动了一下,似乎站了起来。掌柜的一个激灵,抬头看过去。算盘也不管了,跪下就要行礼。

"起来吧。"贺若走到光亮的地方,拖出长长地影子。

掌柜的麻利的站起来,将贺若迎到外间的主座上。知道贺若并不喝茶,案几上空空如也,只一个古朴的香炉,缈缈飘散着香气。

"姚娘的事情查到什么没有?"

掌柜的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自从姚娘进了妙音坊,就没见到出来过,小老儿派了个伶俐的伙计在妙音坊附近开了一家糕饼铺子,见天盯着。"

掌柜的打量着贺若的神情,继续说道:"只是这个妙音坊和对面的红袖招主事之人都异常警觉,丝毫口风都不漏,这个伙计是个清白人家,小老儿私自做主,让他娶了亲,别的事情一概不多问,挣多挣少都归他养家糊口,这才站住了脚。前几日看见妙音坊的宫羽姑娘亲自带着姚娘,去布店裁制衣服,宫羽姑娘说这是她的婶娘,似乎对姚娘很关照。"

贺若沉默不语,抬头看着掌柜的一脸的忐忑不安,招手让掌柜的坐下:"这些跟着你离家去国的人,想要好好生活的,都慢慢让他们散出去吧,给他们谋个生路,成家生子都随他们,愿意待在金陵愿意去其他地方的,都随他们,不必勉强。"

"那主上的事情?!"掌柜的有些不知所措。

"此事多则三年五载,少则今明两年,必见分晓。给他们个安稳生活吧,你来掌控,也不必急在一时。"

"是,小老儿在此谢过主上。"

"刚刚走的是李家的孩子?"

"是,他兄嫂父母的忌日就在这几天,小老儿放了他回去看看。小老儿不明白,白府的事情咱们有真凭实据在手上,为何隐忍不发?"

贺若伸手摸摸下巴:"誉王势大,就算他确实徇私枉法,也伤不到他的筋骨,何必一再揭这孩子的伤疤。一旦誉王查到这孩子,李家这一点点的血脉,恐怕也要颠沛流离隐姓埋名,何必呢。"

掌柜的摇头不语,连连叹气,天子犯法自古不与庶民同,杀人偿命从来不适用在权贵人家。

"他们把姚娘弄到京城,恐怕要找当年琳琅小公主的死因。"贺若意味不明的笑笑,"霞光寺的事情查实来吗?"

"查实了,小老儿亲身去看过,工部也是有恃无恐的很。"

"小老儿还查到些事情,禀主上知晓。"

"说。"

"户部尚书出缺,主上提到的清河郡主家的沈追,最近和靖王走的很近!"

贺若看着面前的香炉,脑子里有些东西一下子对上了。

"靖王萧景琰?!这金陵城中的有心人还真是不少。他正主理侵地案,刑部呢,他看上谁了?"

"似乎是一个主司,姓蔡。两部尚书都出缺,是不是想想办法?"

"这个蔡主司过于耿直,恃才傲物,找个时间试试他,磨磨他的性子。"

掌柜的点头称是,不敢再多言。

"该快刀斩乱麻的时候就也不需要犹豫,早点结束,你们就都解脱了。到时候这归蜃阁就归你所有了,这些年你也不容易,我都知道。安置好你手下辛苦多年的伙计,你也早些安享晚年。"

贺若起身离开,留下老掌柜的呆愣愣的说不出话,贺若已经走远,才泪眼婆娑的拜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东宫

"太子殿下,咱们现在一定要扳回在陛下以及在朝臣心中的印象!"

"哦,谢侯爷有什么高论吗?"

"誉王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把暗娼妓馆的帽子栽在了殿下的头上,用心恶毒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目前的态势,是要拉拢一个重要人物了!"

太子想了想,心里明了:"贺国公!"

"正是!"谢玉也是头疼万分,"虽说朝堂上,咱们的势力依旧压过誉王,但是毕竟有所污损。贺国公的成就声望正可以为我们所用,此次白府之事贺国公明显偏向于太子殿下,难道不是天赐良机?若能说动国公维护正统之心,天下同有识之士必然闻风而动,誉王恐怕也挡不住天下悠悠众口吧!"

太子来回踱步,想着有什么机会能讨好这位名震天下的贺国公:"母妃也曾传信本宫,要本宫拉拢这位大贤。本宫外家也出力不少,但是收效甚微。这位国公也是长在皇家,见惯荣华,还真的难以讨好。她的府邸本宫也派人去过,似乎正在闭关,就一个哑巴门房,真是无处下嘴!"毕竟做了六年太子,并不是一无是处,暗地里使了不少劲。

谢玉老神在在,抱着双手似乎已有良策。

太子踱步了一圈,看着站定的谢玉,脸上满是喜悦:"难道谢侯爷已经安排了?"

"不敢欺瞒殿下,小儿景睿与国公私交甚厚,前几日我听莅阳公主说他们约好要择日小聚,对谈古今。"

"真有此事?"

"微臣与长公主商定,以长公主的名义邀请国公到近郊的庄子上去,再请几个清贵名士,想来国公也不会拒绝。景睿和言府公子,自然在列,到时太子殿下亲临,礼贤下士,若有诗篇流传堪为佳话!"

言府

"你说什么?"言豫津一身居家衣服,看样子刚刚沐浴更衣过。

萧景睿盘腿坐在坐塌上,即生气又无奈:"母亲给国公下了帖子,邀国公赏雪。"

"莅阳长公主?你母亲一向不□□饮聚会,为何突然要邀请国公呢,只请了国公吗?"

"不是,我觉得是父亲的意思。母亲虽然敬仰国公,却从未打扰,听说父亲还请了些金陵城中的名士,还特意把我叫过去,让我把你叫上。"

言豫津也盘腿坐下,没心没肺的安慰到:"那当然要叫上我,邀请国公的主意是我出的,当然要有我,不然也太不够意思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添乱了!"

言豫津吃着茶点干果,看似不在意其实心里面明镜一样:"我估计啊,太子一定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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