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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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匆忙赶到猎宫,王室公卿人人自危,有些平时吆五喝六的世家子弟吓得两股战战,就快要尿裤子了。反倒是平时默不作声的禁军将士,默默的擦拭兵刃,人人积蓄着力气,沉默的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死战。哀兵必胜,古来如此。言豫津加冑齐备,各处奔走着,猎宫中人看在眼里,都道言侯后继有人,此战之后,若能侥幸得胜,前途不可小觑。梁帝咒骂完誉王,还不解恨,玲珑公主也被梁帝反过来掉过去里里外外数落了一遍,高湛陪在身边,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好言劝导。

蒙挚带着禁军冲杀了一轮,冲散了誉王的前锋部队。誉王惊疑交加,就要叫停。

"众将士听令,就地安营,派出警哨探查虚实!"誉王扬起右手。

"不可!"夏江大声怒喝,拍马赶到誉王身边。

"有何不可!曲曲五千禁军就敢正面相抗,定有蹊跷!"誉王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的喝止!

"有什么蹊跷!我已经让悬镜司暗中追踪!沿途追杀突出重围的几个人,他们已经去搬救兵,殿下难道任由大好局面拱手让人吗!"夏江声音尖利,双手颤抖眼睛猩红!

誉王的右手犹豫着放了下去。

蒙挚带着大队人马赶了回来,禁军打开猎宫大门,将一行人放了进来。

"苏先生!"梅长苏就在猎宫的长阶上等着。

"怎么样?"

"我们已经冲散了叛军的先头部队,誉王真的要安营扎寨,等天黑后偷袭山下我们布下的假营地!"蒙挚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好久没有杀的如此痛快,简直大快人心!

梅长苏看着蒙挚身后的众将士,人人血染长枪,盔甲上全是血迹,抬到后殿的也不在少数。谁都没有再笑,蒙挚不敢回头,直直的去往御前复命,脚步里全是沉重。

贺若坐在长阶的栏杆上,目光呆滞,手里把玩着一枚光亮的银币,不时发出叮、叮的声响。

"臣不辱使命,回来向陛下复命!"蒙挚单膝跪倒,抱拳回禀道。

"会有用吗?"梁帝身边只有高湛、静妃和贺若,也不再顾及士气,忧心忡忡的问蒙挚。

"苏先生布下疑阵,据臣估计,能够抵挡叛军一阵子。"梁帝耐着性子听完,依旧急的直转悠,地都快被走出一个坑来了。

"皇兄!皇兄!皇兄啊!"纪王爷踉踉跄跄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煞白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怎么了?!"梁帝现在草木皆兵,听到声音吓得不清,"怎么了?!"

"皇兄啊!不好了!"纪王爷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李大人不听劝告,偷偷下山去了!"梁帝还没来得及生气,纪王爷就叫嚷起来,"遇上了叛军的围剿,全都死了!就跑回来一个护院,说是叛军下了命令,不论是谁,见一个杀一个啊!"纪王爷哭倒在梁帝脚下。

"那景琰呢?"静妃慌起来,梁帝急切的看着纪王爷。

"不知道啊!皇兄!这可如何是好啊!"纪王爷哭的惊天动地。梁帝扶着高湛才不至于倒下去。静妃尚且还能稳得住,也是一手抚胸,口里默念不已。

"臣相信靖王殿下!陛下福泽深厚,远非曲曲叛军可以撼动!臣和禁军将士必定誓死杀敌,力保陛下周全!"蒙挚大声回禀,像是一枚定海神针,暂时稳住了大殿里摇摇欲坠的气势。

"蒙卿忠肝义胆!乃我大梁基石!朕相信蒙卿,也相信景琰,大梁先祖庇佑!必能渡此难关!"梁帝直起腰,身上还有一点真龙之气撑着,但是能撑多久,谁也不知道。

蒙挚退出大殿,抱着头盔走了出来。从殿前等待长阶看下去,禁军训练有素的往来搬运物资,此行本为打猎,弓箭强弩不缺,禁军因地制宜,合力运来很多大石块,手拉肩扛的运到垛墙上,一些负了伤的将士也不甘落后,简单的包扎之后,也在帮忙准备着即将到来的一战。蒙挚感到肩上的重担沉甸甸的,伸手握住了剑柄。

"大统领!山下来报!"一个哨兵快马赶来。

"快说!"蒙挚顾不得其他,三步并作两步从长阶上走了下来。

"叛军没有停留,闯进了营地,我们猝不及防,火箭只点燃了寥寥几个营帐,没能阻挡的住叛军的脚步!他们直奔山脚来了!"

梅长苏和赶来的甄平都暗道不好,蒙挚也顾不上答话,点头过后急忙前往山脚设伏。目送蒙挚的背影,梅长苏眼神坚毅,却也莫名心酸。贺若从大殿里出来,看着梅长苏,眼神平静脑子迅速转了起来,不等梅长苏他们察觉,往后殿去了。

山脚下叛军必经之路的一片小树林里,留守的禁军严阵以待,几乎在蒙挚到达的同时,两方相遇。喊杀声、石块击中□□的闷响闷哼,箭镞的破空之声、惨烈的呼痛声,交织在一起,远远的传到猎宫,猎宫里的气氛已经不能用紧张来形容了。这种煎熬持续的很短,随着蒙挚领兵返回,下令封闭猎宫大门开始,气氛紧张到极点。

偏殿里只剩下妇孺女眷,已经没有了尊卑之别,三三两两靠在一起,互相劝慰伴怕,哭泣垂泪的不在少数。重臣亲贵皇子们在言侯的带领下前往主殿,陪侍梁帝,都还能站得住未曾失态。

殿前长阶上,梅长苏和蒙挚并肩站着。

"夏江随叛军而来,这在我意料之外。"

"靖王殿下还没有消息,禁军只剩下不到四千人,一步都不能退了!"蒙挚咬着牙。

"如今我已无计可施,你我众人命运全在蒙大哥身上。"梅长苏双手交握,笔直的站着。

蒙挚看着手下的兄弟,面色凝重,抱着头盔的手攥的发白:"誓死不退!乃是军人血性!"

言豫津握着剑柄走上前:"所有能战的人都在这里了!"

"豫津!"梅长苏拍着言豫津的肩膀,"随我进去吧。"

言豫津摇头,蒙挚大踏步的离开,两人看着蒙挚坚毅的背影,"这里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血!"

阴云开始笼罩过来,每个人的命运都开始风雨飘摇,不知最后会走向哪里。

猎宫的后墙,海生拍打着身上的碎屑,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兴奋:"一会要开始打仗了吗?小若。"

"这些纷争与你无关!"贺若摘掉海生头上的树叶,看着海生的眼睛,"你一会待在上次你带路进府的那个人身边!不要开口说话,记住了吗?"

"小若你和我一起吗?"海生仰起脸,希冀的看着贺若。

"好好待着!听话!"贺若没有回答。

转到大殿拐角处,一个内侍看见救星一样扑上来:"贺国公!您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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