鹬蚌有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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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爷今儿本不当差,如此一来,在军机处被毅亲王支使出去寻鱼爷的人,就好似昨儿在行宫那头的陈航,遍寻几遍宫中,依旧没找到人。领了赏的小太监可不敢只拿钱而不办事,且不说事情败露后王爷会如何,仅仅鱼爷一个人,他就没胆子误事的。可去哪儿找人呢?他不住拭汗,却一时没有主意。

他正在内务府附近发愁,倒是赶巧,敬事房的苏公公正要去内务府对档交差。苏公公带着徒弟从敬事房去内务府,临近了内务府门,瞅见这小太监就笑了。“这会儿不在军机处那头听差,一脑门的汗,这是为谁辛苦上了?若是内务府的人知道了,小心今儿个你就要领板子吃。还不赶紧回军机处呢。”

小太监扭脸见是苏公公,总算脸上有了笑模样。只小跑过去,拱手道,“哎呦,我的苏爷。总算是碰到一个熟悉的人了!”他这才把王爷派给他的差事说与苏公公听。而后,更是跺脚道,“我绕着宫里跑了不下两圈,别说鱼爷其人了,我连根毛都没瞅见。您还笑?要是有狗鼻子,闻着味儿倒好了!”

苏公公瞅着小太监这幅喘粗气又拭汗的模样,倒是有些可怜起他了。且收了笑话他的心思,歪着头道,“你若进内务府问,他们也未必知道。我给你指条道。”说罢,朝保奉门的方向就指给小太监看。“只去保奉门那边寻,那边且有一排房子。具体是哪个,我倒是记不住了。鱼爷不当差时就那边。”

苏公公的徒弟见小太监还傻愣着,便低头笑出了声。再抬眼看那小太监时,却道,“我师父和你说的,自是不会诓你的。你若不信我师父的话,只管去敬事房问。鱼爷前些日子,与敬事房荐了位叫彭一的公公。想必你也该听说过他。我师父这会儿能知道且说给你,还是彭公公告诉我们的。还不去?”

小太监忙作揖,“大恩不言谢。苏爷!您等着我!等我把差事交了,回头自去敬事房谢您!”扔下这句话,他撒腿就朝着保奉门那边跑。心里记着苏公公的人情,只是现在他这身份摆出去也不够苏公公瞧的,只能先记下。若是后头有他能还人情的地方,他是不会装相的。这宫里,谁又用不到谁呢。

苏公公笑呵呵着看他跑远,才转身与徒弟道,“今儿宫里宫外可都热闹,可敬事房的差事却挺麻烦的。内务府今儿,若是不能与咱们对档,他巴罕大人还要拖着,那大皇子生辰的事情,咱们敬事房也就不要费力不讨好了。下面的奴才,服不服的另说,只是前头挨罚的那些奴才,哪个不是冤枉的了。”

徒弟对师父的话,都是认下的。他微微笑着垂首道,“这自然不用师父交代。下头的奴才,有些自然是向着师父您的。大皇子生辰到底能办成什么样,也不是咱们这些奴才说了算。到时若皇后,又或太后,哪怕是亲王或是大人的,谁舒坦谁又不舒坦,也都与咱们敬事房无关。敬事房尽人事听天命。”

内务府办公的地方,此时人却不多。里面只有四五个奴才在,他们见敬事房的苏公公亲自来了,都忙站起身。有会说话的,就笑道,“今儿果然是有好风,把您给送到我们这儿了。公公,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若是我能给您办的,绝对不耽误您的事情。”又回身瞅人,“咱们这儿还有什么好茶?”

苏公公见巴罕这会儿不在,觉得更为便宜。也就摆了手,“好茶就免了,咱们还是先说正事。”他便对屋中的人说明了来意,又叫徒弟吧带着的档册给拿了出来。“我也不想多跑这一趟来打扰你们。你们忙,敬事房也没闲着。若是不来,越拖越积压在一处而理不出头绪。等被问了话,都要吃瓜落。”

苏公公说不要茶,可屋内的几个人可不敢不给他。自有伺候的太监,捧着香茗而入。说好话的人,不论苏公公话里话外的意思,也都听出来了,更是笑道,“瞧您说的,的确是早该做的事了。也巧,您看,我这会儿有工夫,我来给您办了就是。真要叫宫里主子们发话,还显着咱们奴才们不会做人。”

屋内有会说话的人,也有一心哈着巴罕的。只是苏公公此刻,确实是正事。那人一言不发,也就歇了心思继续为难敬事房了。虽说事情有人给办了,可苏公公心里依旧把错算在了巴罕身上。且打定了主意,若巴罕没有另外的交代,他敬事房也不是好欺负的。皇子生辰,如谁的意那还真就不一定了呢!

给珩英跑腿的小太监,这会儿才跑到了景运门附近。可他也不敢停歇,铆足了劲儿,直奔锡庆门,顺着九龙壁而去。等过了敛禧门,这才算是临近了苏公公所说的保奉门。这朝着北看,果然瞧见一溜的房子。眼下还不知鱼爷在哪一处猫着呢,可对于他来说,总算是离着交差不远了。只管挨个找就是了。

鱼爷今儿不当差,可彭一是当差的。只因外面的人都知道他是鱼爷的人,故而当差时的差事,总是派给他更为轻省的事情。这倒是给他省了大把工夫,才能每日与鱼爷来往。“庆亲王的事情,眼下还捂得住。我却如何都没料到,王爷下起手来真是厉害。楚公公那么要体面的人,这回算是没招用了。”

鱼爷背靠着竹椅,双腿随意搭在一个凳子上,手持着茶壶,这会儿别提多悠哉了。“给主子们当差,总是要吃点苦头受些委屈的。若是这点儿事儿都要记着,他往后未必能有陈航的运道。”嘬了茶壶嘴儿,鱼爷又道,“皇上应该会安抚他。这事儿,不叫太后知晓就成。旁的不用咱们多费什么心思。”

彭一也就点头应了。话头,就绕去了珩英的头上。“主子来信,只叫咱们要看顾下安亲王。主子是怕毅亲王会对安王爷动手?这不能吧?今儿众目睽睽之下,安王爷才受了赏。这几日,也没听说他与毅亲王对上。就算要动手,总要有个话柄。何况,王爷可是谨慎得很,能被珩英安插上什么罪名呢?”

鱼爷把茶壶放一旁,掰了一小块茶果子入口。细细品着,才道,“主子大约是防范于未然。说不好的事情,毅亲王办事也不见得就是按照常理出牌。比起安亲王,庆亲王的事情,还得叫外头的人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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