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待与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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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公笑呵呵着与显秀拱了手,“贵人心胸,老奴佩服。无怪乎皇后娘娘对您另眼相看。”朝着几个依旧摆着的膳食扬了扬头,又笑道,“这东西,若是眼皮子浅的人瞧见了,难保不会到外头说闲话。只怕杜落姑姑得多交代景阳宫中的奴才,不宜把这份荣宠拿到外面说嘴。才好为贵人多谋得些清静。”

若是苏公公说些旁的话也就罢了,偏偏这个提点是对的。杜落忙不迭着颔首,又是与苏公公屈膝道,“公公提点,我都记下了。一定好好约束景阳宫的宫人。”姑姑将盛着茶果子的食盒放到公公手边,“您为小主将瓶子送来,又提点了我们诸多,怎么能不谢您。这以后还得有许多事儿要辛苦您呢。”

苏公公与杜落在显秀面前说话时,南余正朝外走。才推开殿门,就见夏书要迈步进去。眼光再往旁边一移,边上站着的那一位却叫南余是又惊又喜。南余急忙又回到显秀跟前,只道,“卫公公来了。”在得了小主一句“快请”后,南余便快步走向殿门处,“也不知您空等了多久,夏书你也不进去说。”

卫公公进殿时,正巧听着了有人夸奖全贵人。开始他还纳闷,等进去一窥真容后,心里也是一愣。没顾上与显秀行礼,他在一旁就先问上了苏公公。“听到人夸奖小主,我还以为是谁。娘娘轻易不抬举谁,都是凭本心做事。倒是你,不在外头忙着查事,跑来静观斋躲清静了?只是他们可不用你提点。”

眼瞅着卫公公说过了苏公公要与自己行礼,显秀忙笑着拦了拦。小卫子见状,却还是依着规矩躬了躬身。“贵人用药后可好?娘娘心里记挂,便差奴才来瞧一瞧。太医院那边的回话,总是不实。小主若是有不妥之处,一定要说。您这伤不是小伤,万万不能大意。娘娘也已经吩咐了太医们,要精心。”

卫公公又瞥到了一旁没用完的膳食,又拱手道,“若是您有什么想用的,只管吩咐膳房那边。娘娘私下吩咐奴才,不用在意坤宁宫的定例多少,只管先紧着您来分配。若是有哪道膳食,师傅们做的不仔细了,您也只管打发人告诉奴才。一切都有娘娘给您做主。瞧这膳,可是今儿的膳食有些油腻了?”

显秀哪怕不能起身,也不能在卫公公面前行礼谢皇后,也还是弯了弯腰身,垂首应了应话。“娘娘对妾的好,妾铭感五内。只是一般养伤,万万不敢叫皇后娘娘费心。您日日都来过问,我也是很不安心。太医与师傅们,都是在妥帖不过的。无关膳食油腻,是我自己怕用多了克化不了,再平白胖了。”

眼瞧着卫公公在自己面前与全贵人的那些做派,苏公公心里难免咋舌。果然还是要眼见为实的。就这妥帖做派,难怪翊坤宫和启祥宫的某些人吃味。苏公公待显秀回了话,才跟着笑道,“我去造办处问器皿的差事如何,碰巧就将贵人的瓶子取了回来。可不是来躲清闲的。我提点杜落姑姑,有何不对?”

卫公公以为显秀好瓶子,先是瞧了她一眼,只道,“小主若是有想赏玩的东西,回去我就与娘娘说。”说罢这些,小卫子才朝着杜落指了指,“杜落姑姑的稳妥劲儿,在宫里也是算排在前头的。整日叮嘱念叨那些小太监和小宫女,就唯恐他们在旁人面前惹祸。杜落姑姑管教有方,可没有半分懈怠。”

杜落得了卫公公的夸赞,含笑着摇首道,“您夸赞太过,我不敢当。苏公公也是好意,才帮着小主来送瓶子。说起来,瓶子一事也是多亏苏公公了。只是,公公可千万别同皇后娘娘说贵人好赏玩什么。小主只是爱惜东西,平时摆着的用着的,都不大计较意趣。若是娘娘给了,也摔坏了可就是罪过了。”

苏公公倒是没料到杜落在卫公公口中口碑也是不错的,他这一笑,显秀忙插言道,“娘娘待我千般万般的照拂,衣食赏玩,没有不精细的。便是如此,叫苏公公见了,才免不得感慨娘娘仁厚待人,也就叮嘱提点了姑姑,怕我们在宫中不懂人情世故,招致了红眼还不自知。我与姑姑都是明白事理的。”

说罢,显秀也附和上了杜落的话。“公公若是与娘娘说了,娘娘定会又悄声叫您给我送来。且不说我无意这些,若是送来了,真要是磕着碰着,岂不是白费娘娘的善心。娘娘之前赏赐的东西,我都怕自己和奴才们给弄坏。娘娘待我不薄,我也不能只盯着娘娘手上的东西。公公好意,我也心领了的。”

苏公公在一旁观瞧,他们对话往来,他旁的没感觉出什么,可是皇后对显秀的特别优待,他是都看在眼中。他无意再在静观斋多待,便与显秀行礼告退,顺便又与小卫子笑道,“你说我躲清静,倒是叫我想起敬事房还有几桩事要办。我得赶紧回去瞧瞧。只是凭良心说话,我也是希望宫里闲话少些。”

杜落将给苏公公备着的食盒拿在手上提着,亲自将苏公公送出东配殿。显秀见就殿内只剩下卫公公一人了,又吩咐南余给公公上茶。她依旧是半卧在床上,语气与方才倒是略显了轻快一些。“从前宫里有人仗着得意,难免叫敬事房的奴才不好做人。又碰上眼下的事儿,才忽然来与我们多说了些。”

也不管卫公公明白不明白她的话,又笑道,“其实,宫里流言蜚语就没有断过的。昨儿是她,今儿是我,明儿又是旁人。娘娘待我如此好,我是定不会计较其他。不是都说求仁得仁吗?我想求和睦,与上和睦,与旁人和睦,安稳度日才是正经。”说罢,似乎是有话想问卫公公,只是一时却没想好。

小卫子听到全贵人说流言蜚语,就精神上了。见她面有犹豫,也就点头道,“您的心思,主子都是心知肚明。您若是有什么难言的事儿,或是想问的,想托奴才转达给皇后娘娘的,您直言便是。若是有哪些不好说的话,奴才我出了静观斋的门,也就抛个一干二净了,绝对不会叫娘娘以外的人知道。”

显秀先与点了头,又摇头笑道,“若公公或娘娘耳边刮了什么风,也请公公和娘娘都不要在意。有些事儿,谁说不说的,都无关紧要。娘娘如今有妊在身,宫里庶务繁多,又有皇子公主们要处处关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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