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物与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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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被皇上派回京城的小兴子一路劳顿,总算是将自己的一只脚迈进了慈宁宫。他进殿时,太后正与跟前的楚康和苏束说话。他在太后眼前才站定,太后且今儿心甚悦,也就是笑上了,“小楚子说你大包小包着便求见我,我还有些不大相信。皇上前几日才叫人给我送了一些东西,这些又是什么?”

小兴子不忙着应话,而是先与太后行了问安礼。他这会儿是躬身站着,问安礼行毕,却是跪在了太后跟前。记着皇上的吩咐,且把磕头一事做过了,他才起身。“皇上派奴才回来有些事儿要办,头一桩就是要奴才来与娘娘磕头。主子在外头忙着要紧事,该给您的晨昏定省就做不了了,心里惦念得很。”

小兴子抬眼瞅到太后面上挂笑,比之方才更显柔和,才又道,“奴才还要同太后道喜。”苏勒没有叫小兴子代自己同太后磕头,可兴公公却还是这么做了。磕头,也不妨碍他回话,“您瞧见的这些,并非皇上叫奴才送来的,而是苏勒大人。他远在行宫那边,得了些东西,头一个念着的就是娘娘您。”

楚康见小兴子朝自己使眼色,也凑到小兴子旁边。他把兴公公带回宫的这几个大包小包打开,挑了一二个拿起来,递到主子跟前去瞅。太后目光落到这些东西上,面上显不出什么心思,只是问道,“在御前,他可是挨了皇上的训斥?可有又捅了什么篓子出来?”太后心里更多的还是担忧与不放心。

小兴子连连摇首,更是指着那些没被楚康拿到太后跟前瞧的东西道,“哪儿有的事儿,娘娘且宽心。苏勒大人随皇上行围,如今行事也越发有章程。主子满意得很,对大人也是多有提点。大人在御前得体面,也得了些小玩意儿,自然就得想着太后您了。送来慈宁宫,为的就是也得叫您高兴高兴不是。”

按着楚康的眼光,哪怕手上与地上的东西过于一般了,他也还是接了小兴子的话。“东西不在贵重,还是心意更为要紧。难为主子往日没少疼爱三老爷,如今他能在万岁爷面前有些体面,且又想着您,也是改好了,您也算了却一桩心事。皇上愿意抬举苏勒大人,您也就无需忧心了。好日子在后头。”

小兴子也是含笑点头,又对楚康挑着大指。“到底是太后跟前的公公,一下就说中了三老爷的心事。苏勒大人也是说要紧的是对太后的心意。便是奴才师父也是说了的,三老爷这些日子长进不少,皇上对苏勒大人很是放心。您可知道,奴才请三老爷写个平安喜信,他都推却了。您可知他是怎么说?”

小兴子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又是挑个大拇指,只笑道,“他怕自己一时得意,在信上与您吹嘘几句,就没有动笔。大人说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娘娘说虚话,和您说了虚话,叫您伤心,也得叫兄长不痛快,大家都饶不了他伤了您等的心。他也没有什么旁的愿,就盼着您荣养着,只等他回来磕头。”

主子这会儿笑容满面,苏束也就在一旁道着“阿弥陀佛”。“这真是不枉主子您疼他了。往后若是三老爷再得着更稀罕的玩意儿,只怕还是要孝敬给您。您瞧,这东西就是先给了您送来。只怕老大人与其他几位老爷都还不知道呢,您在他心里最要紧。”嬷嬷笑着望了太后,便把目光投向了小兴子。

太后瞅着那十样东西,感叹着一笑,也道,“他只顾着我了,阿玛与兄弟却没记着,这也不好。十样东西,我只留二样,剩下的就送去府上给阿玛和兄长,还有老二与老四他们。他总算知了人情,这头份体面且又不是靠着我们得着的,这等好事儿,怎么也得叫府上知道。大家一起高兴了才是道理。”

小兴子只与太后笑着道,“三老爷叫奴才把东西给您,也是希望您做主帮他把东西送到府上的。您平时最疼他,所以这东西必须得先到慈宁宫里来。到底都是手足,谁又不惦念谁呢。这东西我就给您送到了,不知太后可有什么话要奴才带回去给三老爷的?待给主子办妥了事情后,奴才也要回去复命。”

得知苏勒能想的这样周全,太后更是高兴。不住颔首后,才道,“他的心意,我都知道了。这些东西,我甚是欢喜。他有进益,我心甚慰。有皇上照看他,且日后待他成了亲,我也什么都不求了。也辛苦你师父了,想来他也没少照拂苏勒。回去告诉陈航,若是老三有不妥的地方,也只管教着就是。”

小兴子离开慈宁宫后,下一个去处自是坤宁宫。皇后在得知兴公公回到紫禁城,还以为是因为南三所的事情。因为皇后久久没说话,小卫子在主子跟前也就开了口。“兴公公来求见您之前,已是去过了慈宁宫。听旁的奴才说,是没少给太后送去东西的。您若是这会儿不想见,那奴才就出去打发他。”

卫公公心里也是想的太多,方才在外头与小兴子闲话一二句,得知行围那边有人都盘算着送女人给皇上,这会儿就是替皇后叫屈了。可惜,皇后并没有如了小卫子的愿。待小兴子进了殿,皇后更是先开了口。“皇上打发你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要与我说?”皇后以为,是她哪里做的没叫皇上满意。

小兴子这会儿并不知南三所的事情,他离开皇上的时候,南三所的事情还没捅到皇上面前。也就躬身笑着先与皇后回话道,“是有些事情要办。不过奴才来,也是帮主子来看看您可大安。皇上离宫后,心里总算惦记着娘娘的。娘娘这些日子,膳可如常,太医们请脉可有误?娘娘大安,主子才更安。”

闻言后,皇后心里恍然想到,算日子也是不对的,只怕小兴子来时,延璟的事情还没传到德章帝耳中。自己没被怪罪,倒是松了口气。“整日被嬷嬷叮嘱,哪里会不安。皇上可好?庆妃几人如何?你只怕还是要回去的,走时把我给庆妃她们的东西也一并带去,叫她们也常劝着皇上,该歇着就要歇。”

小兴子颔首应了话后,瞧一眼卫公公,斟酌着说与不说,最后,还是说了。“主子打发奴才回来,其实也是同您说一说咸福宫。”他打量着卫公公神色,只微笑道,“宫里有桩事儿,娘娘大约也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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