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太后作妖,宫妃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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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朱凤仪是楚衡的生母,一路协助楚衡登上皇位,楚衡对这位母亲亦是敬爱有加,浩浩荡荡的一队轿辇将四清苑门外的长街填塞得严严实实,像是要把这破败的院落碾碎似的。

自己儿子的后宫之事,她一向懒得管,但是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皇后甘慧。

不为别的,因为她是甘高韵的女儿,甚至她一颦一笑和甘高韵那位多年前病逝的原配李夫人极为相似,这是朱凤仪决不能容忍的。

朱凤仪恨这一家人,恨甘高韵视自己的的真情如粪土,恨自己的儿子不得不娶他的女儿为妻才好登上皇位,恨自己的儿子即便已是九五之尊也处处受制于甘家。

不过是一个服侍自己和儿子顺带管理六宫的人,谁都可以是皇后,独她甘慧不可以。

“你们是皇帝的安排的人?”太后看到院中跪倒在地的一众宫女宦官,心中的不满瞬间蒸腾。

“启禀太后,奴婢等奉陛下之命前来服侍皇后娘娘……”

太后正欲发作,侍女福荣为她披上了一件黑狐绒大氅,递上了一个紫金牡丹外绣的暖手炉。

“太后,此处偏僻寒冷,您小心身体,不要累了身子。”

福荣一边拍打大氅一边低声说:“容奴婢多言,您真的要赐死甘氏吗,只怕是陛下那里……”

太后皱着眉,面色铁青,挥手让皇帝安排的宫人退下。

“皇帝还要用甘家,哀家不会不懂,但是甘氏私自逃离皇宫,已是罪该万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哀家今日必要好好惩戒她,以训宫闱!”

迎红月却在屋里听得分明,捂嘴偷笑,心想这老太婆真是能装模作样,还准备什么白绫毒酒,也不知是来这里逞什么威风。

只怕又是什么把儿子当命的好娘亲,儿子当心肝,媳妇当草皮,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她人在哪里?怎么,还要让哀家进去看她吗?叫她出来!”

“母后恕罪,请您先门外坐着先等一会儿,昨夜陛下留宿四清苑,嘱咐儿臣要好生修养,昨夜劳累,儿臣听陛下的话,才才刚刚起床,还不曾梳洗,不便立即向您请安。”

太后听到“皇后”娇软无力的声音就怒上心尖,咒骂了一句:“狐媚东西”,但是她毕竟是太后,不好在这件事上和皇后动怒,只好先坐下来,让侍女为自己捶腿。

迎红月鄙夷地盖上了被子躺回了暖和的被窝,她有意这么娇滴滴的说话气太后,可是她终究是迎红月,真正的皇后甘慧从前怎么可能这样讲话,又怎么会冒犯到这位太后呢?

原来世上真有和自己儿媳争儿子的女人,迎红月心想,真是可悲可叹。

四清苑阴冷的空气渗透着腐败与潮湿,太后年纪不大,但养尊处优多年,也有些承受不住,想要进屋,又不想失了体面,叫人又搬来了炉子,填了些炭火。

“叫人催催她。”福荣点头,正欲推门而入,“皇后”却开口了:

“好了好了,方才屋中杂乱,儿臣略收整了一些物件。还请太后准允服侍儿臣的人进屋助儿臣梳洗更衣。”

搞了半天,皇后刚刚那么久根本动也没动,众人一时噤若寒蝉,只等着太后发怒。

太后起身怒斥:“甘慧!你在冷宫待了一年竟成了这般没有礼数没有教养的人,你是不把皇帝和哀家放在眼里了吗?”

“那合着之前皇后对你敬爱有加的时候你就不在乎呗。”迎红月用小腿搭着床架子练了练功,觉得太冷,索性又钻进了被子。

“太后息怒,儿臣一年不曾见您,喜不自胜,亦不敢怠慢,如今才想着,若是让您进门探望儿臣,岂非大逆不道?是儿臣一时糊涂,还请您赎罪。”

此话一出,太后就算是想要拉下面子进屋暖和一点也不能够了,她厌烦地摆摆手,让皇帝安排的人进屋。

迎红月叹了口气把被子团在身后,伸了个懒腰,大步流星叉坐在了凳子上。

她看着桌上的发钗,心想当皇后可真累,这一头钗子比她练功时的沙袋还重。

“参见皇后娘娘。”

“外面冷不冷啊?”迎红月懒得回头,对着镜子拿着发钗在鬓边比来比去。

几个宫女愣在原地,但很快恭敬回答:“如今时辰尚早,四清苑偏僻,是有些阴冷的。”

“那就好,你们几个坐吧,我一会儿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你们也不用对我尊敬什么,既然屋外冷,那就在屋中好好暖和暖和。”

宫女们面面相觑,皇后娘娘明明没有胁迫威逼,可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给人下咒一样,让人不得不从。

“不坐就算了——我不着急梳洗,再等一会儿,你们几个自己玩会儿吧。”

“这……娘娘,还是请我们——”

“——别怕,你们放心吧,我们就等着,让太后多等一会儿,她不会怪罪的。”。

迎红月可不管什么侍奉婆母的礼俗,依旧是懒懒玩着那些精致的首饰。

太后被寒气吹得头风都要发作了,半扶着额头对福荣说:“去,去跟她说,若是她再不出来哀家就让人把她拖出来。”

只是,无人注意一道冷冽的白光闪过院落,另一侧屋顶背光处,贠城手中的冷镖煞气逼人。

在皇宫里杀人,这种事普天下有几个人敢?只是贠城不在乎,无论是谁,想要伤他教主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福荣站在门外语气不善说:“皇后娘娘,请您快一些,不然休怪奴婢等带人进去请您出来了!”

迎红月细着嗓子,抑扬顿挫悲切“求饶”:“不!太后!您不能这样!儿臣还未梳洗完毕!衣冠不整!您不满儿臣,儿臣无话可说!可是,您要让儿臣在众人面前袒露,丢皇上的脸吗?”

屋内的宫女看着“皇后”举着小镯子把玩,一边唱戏似的说这些话,不禁吓得后退了一步,传言说皇后娘娘失子后就惊疯失态,常年在四清苑里又哭又笑,今日看来,皇后娘娘果真已经疯魔无药可救,真是太可怕了!

迎红月向一个宫女招了招手:“你过来,给我化个妆面,要化成那种似是哭过很久,双目浮肿的样子,但是要赏心悦目,不能把我化难看了,就是那种梨花春带雨,懂吗?”

“……是,娘娘。”

她又把手浸在一旁的水盆里,轻哼着歌。

太后娘娘,真的对不起,但是屋子里很暖和,外面冷,我现在还不想出去。

*

楚衡才下早朝换上常服,半路就遇见了贵妃汤梓琳,被她请至宫中看望刚出生不久的公主,一时绊住脚步,也就忘记了还要回四清苑去看皇后的事。

贵妃汤梓琳看着楚衡心情大好,便问“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皇后娘娘。”

楚衡还在一旁逗弄女儿,听到贵妃这样发问,面色一沉,把孩子交给了乳母。

“朕记得朕还没有复她皇后之位——怎么?朕还不知道你与她情谊如此深厚,竟是这样的关心她。”

贵妃知道他话里有话,一时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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