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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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点的作用与别的点心不一样,它只求消遣,不求饱腹,但若味道不佳,一桌子茶点原样儿摆上来再原样辙下去,那就是主人家失了颜面。

真个将猪油糕、甜桃酥之类的摆上去,也是要招话头的,人家会说小三房果然是兜尽了底子,连一些宴席上的规矩都守不住了。这些点心好吃归好吃,可吃上两块就占了一半的肚子,接下来的菜品大约也只能微尝几口了,留下一大半,给主人家攒起来很够吃一阵子了。这是衣食紧缺人家的做法,小三房再怎么落魄,也不能这样不顾体面。

落魄可以,体统不能有失。

果然是俗话说的“穷讲究”。

秦娇甩甩手,顺便甩开脑袋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穷讲究”就“穷讲究”吧,说好听一些,这也是秦氏的底蕴么。一代两代不成世家,十代八代也不成世家,非要有些有具象化的概念传下来,才敢说是世第书香,儒门典范。

头上戴只“世第书香”的光环,在此时时时地此间宇宙,比什么都好使。

惠其恩,便要承其则么,道理很简单。

继续做冰晶盏吧,芡实粉、藕粉、木薯粉,不停的试调,上锅蒸,要调出一个最佳的比例来。试蒸了七回,才摸索出了容易定型且品样清亮的成品来。

然后寻了些桂花酱,玫瑰卤,薄荷膏,甜桃苏紫酱,杨梅酱,山楂糕,进行第二次试验,做包果酱馅的冰晶盏。

为着这些东西,秦娇将家里的酒杯花盏都借来了,圆口素杯中规中矩,就蒸甜桃冰晶盏,甜桃酱有时沉在杯底,有时又散开,蒸出来的样子各不相同,看着竟然意外的惊艳;四方的口兕杯,蒸薄荷盏,薄荷味冲,就用金银花箬竹叶水调粉浆,和了些许薄荷糕,蒸出来的冰晶盏绿的像一块软玉,大家都说好吃,很清口,但秦娇只尝了一口就再不吃了。

有了这两款打样儿,剩下的依样调浆倒进杯盏里上锅蒸就行,秦姝玩儿的正兴起,一手接过这个活儿,摆手打发秦娇去做别的。

秦家养出来的女孩子,不管性子样貌如何,审美上是绝对不低的,秦姝做来也得心应手的很,她兴致又高,点出来的冰晶盏更雅致有韵味。

六太太过来看过,也觉惊艳的很,取了十几个又让人品鉴去了。

秦娇这边,想着茶点六样儿,还缺了诫食。家里常作咸花生酥,这个沉实,也不能多摆,最多可摆六块,每块就是一小口的量,但这个却不能一口嚼了,得小口咋摸着吃,用舌尖顶在颚边,细细的品味,然后用茶水顺下去。

一小块花生酥,能磨半天功夫。

问三老太爷怎么不弄成适口的吃食呢,三老太爷说:此为诫食,动心乃是本欲,忍性为诫,莫急莫贪,当忍当耐。

又是修身养性的另一种解释。

所以,茶点也不能缺了诫食,少了诫食就失了茶点的大本意。

君子品性,也要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切磨掉如糟如粕,留下的就是如圭如碧如璋如臬,也是另一种的洗净铅华了。

花生酥点,还得摆上去,只是要换个做法。

秋冬气寒,元气初藏,还是要按时令,做个中补元气的食物来,此时花生核桃红枣正当季,就做个中规中矩的花生核桃枣泥酥。

柳妈听得秦娇的做法,半拉了一下脸儿,这个方子好是好,就是太费功夫,花生皮儿好去,炒熟以后搓几把,放簸箕里一簸,皮儿就簸出去了。核桃仁可不好弄,这个不比月饼馅,那个就算沾了皮也没妨碍,这个不成,但凡皮儿去不干净,磨出来的面泥就不洁净,味道也苦的很,可得仔细挑呢。枣泥也不好弄,去过核,也得去了皮儿,要是泥上沾了皮儿,别人一吃,沾在牙上,可不像话。

一边埋怨着秦娇可会给人罗织细碎活儿,一边去柜里舀了一两碗带壳花生出来,喊了烧火的丫头去剥壳,甩着围裙去领核桃、大枣,回来还耷着个脸,拿了根筷子剔枣核。枣核上带着肉,扔了可惜,就放在一边,准备拿回家给自家丫头煮水喝。

见秦娇还杵在厨房不走,直接开口撵她:“好姑娘,快离了这地儿吧,你多待一时,我就担一时的心,生怕你再寻个麻烦的方子来,好歹让我歇歇心吧。”

撵的秦娇怪不好意思,只好说:“那我回吧,打发小甲小乙来帮你的忙。”

柳妈说:“成,都是细碎活儿,叫她们来正好打下手。”

想着小甲小乙馋嘴的劲儿……柳妈用干净帕子将枣核包了揣怀里,要不早些揣起来,这东西可一样儿都落不到她手上。

秦娇看的直笑,倒没说等酥点做好让她带几块回去,这是白话,做厨子的人吃不了亏,要是贪图的不过份,主人家也从来不说不许吃不许拿的话,待酥点做出来,她定是要悄悄包几块藏起来的。

回了院子,丁姆姆正使唤着小甲小乙将地里出息的秋茄子豆角串起来挂廊下晾晒。都是外头租农种的,就这一茬秋菜了,过了白露,这些菜就不结了,早些摘了卖进府里。鲜嫩好看的,厨房留下了,长老的长疤的长歪的,就堆在院里,有需要的人家过来拿就是。别的院的人顾着体面,都不要,丁姆姆看这些东西扔着可惜,就叫小甲小乙两个抬了一筐回来,要趁这些天晴好晾起来,要是下了霜,就不好存了。

当富贵难为继时,那些子体面都不甚要紧了。

秦娇比谁都看的开,人家的膏粱富贵是人家的,自家只要能人事安乐衣食无忧就好。

于是吩咐小甲小乙:“你俩个再去抬一筐回来,送回来之后就去厨上帮柳妈的忙,要是看见见蒙见屯,叫她俩来听姆姆的使唤。”

小甲小乙正被丁姆姆唠叨的耳朵疼,听了这话,就将串了一半的茄条摞下,提着柳条筐急忙去了。

丁姆姆舍不得念叨秦娇,就说她们两个:“养的大家姐儿一样,福气有了,勤快就不够用了,真个是面捏的花样人儿,得吱一声才会动一动,不使唤她就不晓得动弹,这茄子多好,籽都黑了,晾出来才好吃,她俩个又嫌丢脸又嫌麻烦,催了几道才拾回一筐来,走的贼似的,生怕被人家看见……都是糊涂性儿,不晓得饿肚子的滋味,饿她几天,漫说这茄子,就是土疙瘩,也得抢着吃。这茄子多好,粗也能吃细也能吃,我们家那时是和着黍米煮半锅,一人分得半碗,吃了就不受饿……你外祖家也有体面,冬天用干茄子揽过油,拌了蒜,腌一坛子,他们吃,给我们也吃,可香的狠。你是没吃过的,你若吃上一回,也舍不得糟蹋了。我有一回听太爷说,这五谷杂粮尽是天地生成的精华,说什么天润地栽的,什么厚德,我是不识字的,也听不明白,就晓得,这些都是好物,能活命的都是好物,她们还嫌丢脸,那是糊涂了……”

一边念叨一边仔细将茄子切的一指头粗细,都揽到簸箕里,茄子蒂儿也舍不得扔,放另一头。

秦娇也坐过来,将小甲串了一半的茄串子捡起来,使着大针一根一根串起来,到线头了,抽了针,将线头绑在一根高梁棍儿上,提起来挂在廊下的木棱口上。

冬天是真没什么新鲜蔬菜吃,晾些干菜,好歹能间和着吃一阵子。

想起这个,丁姆姆又开始说:“西平府到底不如华安府,这儿的冬天不好过,一场大雪下来,什么新鲜物儿都没了,地里能吃的只剩萝卜蔓青了。华安府可暖呢,秋菜上盖一层稻草,就冻不坏了,能吃到来年开春儿。”

秦娇问:“华安府冬天不下雪么?”

丁姆姆的眼睛发糊,就用手揉了揉,然后说:“下呢,怎么不下,头儿晚上天阴着,敢天明儿就下了好一场大雪,一开门,就扑到屋里地上,天早晴了,日头一出来,檐下跟下雨似的,滴的哪儿都是,进进出出洒人一头脸,好冰的呦。到晚了,就结成了长长的冰挂子,你娘和你姨妈舅舅们,掰下来偷着拿屋里咬着吃,你外祖母不许她们吃这些的,怕坏了肚肠。她们姐妹几个偷着吃,吃完了喊肚里冰的很,手也冰的很,我就让她们坐火盆边烤手,灌了汤婆子给塞衣裳里捂着。一时难受了就说再不敢吃了,下一场雪,她们没记性,又吃,你外祖母就让人早早将冰挂子打了去,坐在窗边儿盯着,一时防不住,只能让厨上熬辛辣辣的茱萸姜汤给她们喝。姜汤不放糖,喝嘴里咽不下去,你外祖母盯着,必要一人喝一碗的……你娘如今,也是不耐烦喝姜汤的,就是那会儿落下的根由。”

秦娇又问:“华安府的夏天怎么样?”

丁姆姆低头想了想,说:“热么,比咱们这儿热的多,蚊虫也多,妨都妨不住,香薰药薰都不好使,不管哪家的姐儿,脸上看着白嫩嫩水灵灵,揭开短衫一看,身上到处是红疙瘩。你外祖父有一次遇了个养蜂的人家,那家的男人女人孩子都不招蚊虫咬,他就问是个什么缘故,那家人说,许是让野蜂蛰的多了,不怕蚊虫了。你外祖父回来,也让家檐下的柴蜂蛰他,蛰的脸上手上肿的不能看了,那阵子蚊子果然没叮他,你舅舅觉的中用,也让柴蜂蛰他,结果脑门上肿了个大包,挤的眼也睁不开了,疼的连着哭了几天,可惜这法子不好用,睡觉后,蚊子还是叮他,又疼又痒,哭的呦……”

秦娇听的一脸忍俊,这么听着,她那没见过面的外祖跟舅舅,好似……的样子啊。

萌蠢蠢的秦小疏,果然是像了亲舅舅的,而亲舅舅,是像了亲外祖的。

小甲小乙也抬了一筐菜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见蒙见屯,小甲小乙放下筐子拍拍衣裳,跟秦娇说了一声就去厨房了。

秦娇找了针线给见蒙见屯,让她两个穿菜串子。回身接过菜刀,开始切菜。

秋瓠瓜长的不好看,一头大一头小的,得削了皮以后才能切条,丁姆姆坐另一边,找了个削皮的铁刮子,给瓠瓜削皮。

秦娇就先切茄子跟老黄瓜,她切的快,茄子黄瓜也不多,一会儿就切好了,丁姆姆就把削过皮的瓠瓜递给她。

见蒙见屯两个略笨拙的穿着瓜条,她两每天除了伺候三老太太三老太爷,就剩玩了,没人拘着,就满府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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