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郡守谢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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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未亮,周围雾蒙蒙的一片,守城的士兵抱着枪昏昏欲睡。

昨夜大雪阻了路,郢川郡守谢清这时候才带着兵到了离郢川不远的巴祁道。他骑马在前领军,隐约在前方雾气中看到了一人的身影。

谢清勒马停在原地,眉毛竖起厉呵道。

“前方是何人!”

雾气迷蒙中,一俊美青年漫步走来,那青年面容实在昳丽,殷红的唇噙着一抹淡笑。举手投足之间,全然一副世家贵族的气派。

谢清及其一众属下愕然,这青年周身的气势惊人,一时间他们连青年后面还跟着一名牵着马的男子都没有注意到。

谢清旁边的副尉敬武定睛一看,眼尖地发现那青年腰上挂着的金禄鱼符,附耳在郡守耳旁低声说:“郡守,这是燕驷,燕将军。”

谢清一惊,前方几人连同谢清连忙从马背上下来行礼。快到郢川地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晓燕驷是派兵来郢川增援,不然郢川早已陷入危险当中。

“下官拜见燕将军,恕下官无礼。”

燕驷面色温和,将行礼的谢清一把扶住,浅笑道,“谢郡守不必多礼。”

“是在外侦查的小卒说谢郡守已经带兵入了巴祁道,我才与属下在此等候。”

“郢川奸细一事我查出来一些隐秘,还需与郡守详谈。我所驻扎的营地就在前处,郡守可否与我一去?”

谢清自然是连连说好,然而实际上心里在打着响儿,忐忑得很。

敬武还在暗暗打量着这位传闻中的燕将军可是无利不起早,现在对他们态度这么好,难免有着慌张,他看向一旁的谢清,心想郡守恐怕也是在心中默默擦着冷汗。

才至军营口,随着燕驷单独领着谢清进了军营,军营将士严冬中厉兵秣马,枕戈待旦。他心中暗暗羡慕,有这样的兵,何愁敌不过匈奴,又连连感叹这燕将军战无败绩不是没有原因的。

燕氏君帐配备的几案都较小,然而真正的谢家人都长得比较粗狂,谢清身形高大魁梧,只能拘谨地坐在小桌前。

燕驷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难处,让人给他换了一张桌子。谢清舒了一口气,他常年在边境,对京城中的传言也只是略有耳闻,心觉这燕将军倒是不像个难相与的。

谢清连夜赶路,喝的都是冰雪融化的水,此刻手碰到滚烫的茶杯也不管这是刚倒的,就一口饮尽暖了暖胃。

燕驷扫了长赢一眼,长赢立即会意给谢清续上了茶说道:“谢郡守,天气冷寒,多喝点热茶。”

谢清见状接过茶又是一杯饮尽发出一声喟叹,宽大的手捏着瓷杯朝燕驷举了举,“多谢多谢。”

将杯子放在一旁,谢清朝青年开口道,“燕将军,那个……郢川的事情……”

坐在上位的青年颔首表示知晓。

“谢大人,奸细一事先不急。听闻二小姐医术高超,谢二夫人深传。而郴原郡多水洼湿地,许多兵都染了湿气,病得厉害者连四肢都无法动弹。”

“原本在京城,我已与谢大人提及此事,谢大人言随二小姐心意,然而谢大人会回京,二小姐留在了郢川,如此还是得与郡守你商量商量。”

“不知谢郡守怎么看。”

燕驷说着随意地抿了口茶。这茶上飘着杂沫,味道不也太好,只能用来润润唇。

“这自然是好的,想必南月那孩子也是个愿意的。”谢清答应下来,又想问郢川奸细的事情。

谁知燕驷突然道,“今日为正旦,已然误了谢郡守回家和家里人团结的时辰。”

“如此,关于郢川奸细所查皆在这密函当中,谢郡守便回了郢川再看罢。”

谢清接过密函将其揣到了怀里也不好直接打开来看,毕竟这位燕将军已经说了回了郢川再看,于是拱手行礼便出了燕氏军营。

长赢见谢清厉害问道:“主子,为何不直接与他说。”

“谢清这人,刚刚表面上看着是谦卑随和,实则自矜且及其好面子。”燕驷食指弯曲振了振茶杯,面上漂浮着的茶沫精准地溅到了茶托上。

长赢想了想,明白后便抱拳道,“属下愚钝,主子高见。”

人性,是最不容易揣测的东西,但也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把柄。燕驷就是要拿捏住谢清这个人的人性,他未直接挑明谢观礼与匈奴联合之事,也未将此事宣扬,就是要让他承了他这份恩情。

谢清尚有几分能力,燕驷不会动他,但他儿子却实在蠢顿不堪,还引了匈奴攻城,被人当成狗来耍。

想起小姑娘风雪求援,燕驷上挑的瑞凤眼都泛上了一丝冷意,面色也愈发阴沉。

长赢感受到了身边气息的变化,犹豫了一番还是试探着说:“主子如此也算是解决了谢小姐与郢川一事,其他事情就好办了。”

想起燕驷昨夜回去半路上睡在了他怀里的小姑娘,终是变得柔和了一些。

今日过后,她便可以带着她的小姑娘走。至于那些恶仆,她不在意,他便当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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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回到郢川先去了军营放置郡守今,又粗略看了密函里的内容,谁知一看竟气得一手砸将书案上笔架砸在了地上。

假意通敌,等匈奴来袭守城以此立功,为此还许给了匈奴郢川三成的粮草!

这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怪不得燕将军不愿直说,原来是给我留了脸面。

谢清坐了半刻,平复了一下情绪,黑着脸策马直接回了郡守府将谢观礼关了禁闭。又让南陆去给谢禅枝传话,和她说明了随行军医一事。

谢老夫人得知直接大吵大闹,然而谢清揉了揉头没听几句就拂袖摔门离去。

“好你个谢清!真是反了天了!礼哥儿到底犯了什么错,你居然要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关起来!”谢老夫人被摔门声吓了一跳,随即哭嚷了起来。

“我谢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一定都是因为那个丧门星!想当初她亲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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