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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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羽放下手机,惊讶地说:“他还真过来了,我还没放杀手锏呢。”

吴夙飞瞟他一眼:“你都拿他老公作饵了,还不算杀手锏?难不成你以为霍斯明比他老公更有吸引力吗?”

陈乐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向楼下靠窗的那张桌子,秦怀楚正与霍斯明面对面坐着。

他刚也是临时起意,想打电话看看竺云的反应。

果然和以前一样,竺云听到秦怀楚的名字就会格外在乎。

现在似乎还比以前更甚。

竺云挂断电话之后直接将车子开往骑士会所的方向。

骑士会所位于东月湖畔,而东月湖与姜城交界,共享同一片水域。

前不久,骑士会所还拿到了姜城海上娱乐项目的经营权,吸引了更多远近的客人。

因此,来骑士会所玩乐的顾客身份复杂,一眼不足以看穿对方的底细。

像陈乐羽这种时常混迹在会所的爱玩人士,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骑士会所并不稀奇,但秦怀楚不是应该在出差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为什么没有联系他?

竺云一路上想着这些,心里不太高兴。

他倒也没发现,这类问题,他以前从来就不会放在心上。

陈乐羽和吴夙飞一直关注着不远处那两人的互动,连自己的酒杯都给放下了。

骑士会所的这家酒馆算是候场休息场所,等到休息时间过后,大家都会投奔各自爱好的娱乐项目,如果不是同行人,再要抓到对方可就难了。

好在,秦怀楚似乎来了酒馆就没打算走。

他手中那杯酒也不知喝了多久,他的状态还像刚来酒馆时一样。

在陈乐羽和吴夙飞这群发小看来,霍斯明算是竺云的前任合作者,而秦怀楚则是竺云现任合作者。

当初那足以将明市GDP撼动好几轮儿的商业竞争,如果说得狗血一点,也可以概括为:秦怀楚是从霍斯明手里抢走了竺云。

无论从哪方面看,秦怀楚的条件都远远优于霍斯明,所以这个结局对发小们而言是喜闻乐见的。

霍斯明这个阴险小人混到如今这步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

竺云将那台库里南开到会所门前,会所的门卫凑上前来,直到看到竺云的脸,才露出恭敬的笑容。

“云总,好一阵没见您过来了,陈总和吴总这会儿还在里头呢,需要我帮您问一下他们的方位吗?”门卫凑到车窗旁边问。

“不用,麻烦帮我停一下车。”竺云推开车门下了车。

门卫连忙叫来一旁的泊车小弟,竺云径直走进了那扇黑红色调的大门。

竺云穿着休闲运动套装,头顶还戴着一顶棒球帽,看上去像是刚踏入大学的单纯学生,进入骑士会所这类场所也完全像是走错了路。

泊车小弟在这里见惯了各式豪车,面对库里南也能面不改色,倒是对被一口一个叫着云总的竺云有些许好奇,开着车往回倒的时候也忍不住往竺云离去的背影多看几眼。

停好车之后,泊车小弟忙不迭跑回到大门前,这时门卫已经重新关上了大门,而门内的一切都似乎被隔绝,安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刚才那位云总,看起来真年轻,气质也和其他富二代不太一样,他以前常来这儿玩吗?是在我来上班之前?感觉我从来没见过他。”泊车小弟主动打开话匣子。

门卫一眼都没瞟他。

“知道咱们会所为什么口碑这么好吗?”

“不知道,肖哥,你跟我说说?”

“因为像你刚刚的问题我从来不问。”

“……”

竺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陈乐羽发来的一条新消息。

陈乐羽大概是不愿继续让他蒙在鼓里,主动承认:“云儿,我坦白,你老公不是一个人在酒馆里,他身边还有一个人。”

陈乐羽还附了张照片,秦怀楚面前点头哈腰的人,正是霍斯明。

也就是说,陈乐羽是因为看到了霍斯明和秦怀楚在一起,才给他打电话。

竺云垂下眼睛思索了几秒,关上手机屏幕,将头顶的棒球帽压低,推门走了进去。

他顺着左侧通道直接走到陈乐羽所在的桌位,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陈乐羽和吴夙飞也没有大声向竺云打招呼,只是等竺云坐下,再一左一右亲热地围绕着他。

竺云坐下之后,一位服务生立刻走了过来,为竺云上了一杯水果茶。

竺云端着玻璃杯,嘴里咬着一根吸管,眼睛一动不动看着面前栏杆下方的秦怀楚。

秦怀楚不知听到霍斯明说了句什么,下巴微微抬了起来。

从竺云的角度看,秦怀楚似乎是笑了一下。

霍斯明接着站起身来,似乎想要去握秦怀楚的手。

霍斯明曾几何时也算是个意气风发的人物,但他这般落拓又卑微的模样,竺云见过好些次。

似乎每一次,霍斯明面对的人都是秦怀楚。

“他们在说什么?难道是谈合作?”吴夙飞几乎想要站起身看个仔细,“秦总不是一直很看不上霍斯明吗?他们怎么会突然走得这么近。”

陈乐羽瞅一眼竺云:“云你觉得秦总会跟霍斯明同流合污吗?”

竺云只是淡淡说了句:“他不会的。”

果然,秦怀楚终究没有与霍斯明握手,而是将酒杯放下来,手指插进了裤袋里,身体往后靠,跟霍斯明拉开了一点距离。

霍斯明显然很狼狈,却只是默默坐了回去。

“他们聊了多久?”竺云低声问。

“没多久,我们先是看到你老公——秦怀楚一个人坐在这儿,”陈乐羽看了一眼竺云的表情才继续往下说,“没过多久,霍斯明跟其他人一起进了酒馆,然后直接来找秦怀楚了,两人像是约好了似的。”

竺云忽然想起当初霍斯明涕泪横流地宣称自己会在竺云眼前消失,永生不再回明市。

他冷冷地想,现在看来,不过是谎话一句。

霍斯明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身体倾斜着靠近秦怀楚,拿出手机,似乎想要向秦怀楚展示某样东西。

秦怀楚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抿了抿唇,接着眼神略过霍斯明的肩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跃层。

竺云将头低了下去,他总感觉秦怀楚刚才那一眼,似乎是发现了他的存在。

“他看到你们在这儿了么?”他压低声音问。

“谁看到我们?秦怀楚?”陈乐羽和吴夙飞面面相觑,“他应该没看到我俩吧,如果看到了我们,他怎么都不来跟我们打声招呼?”

竺云没说话,他再抬头看过去时,秦怀楚已经收回了视线,并且不知对霍斯明说了一句什么。

只见霍斯明站起身,手里握着酒杯,以一种气急败坏的姿态。

他看起来像是想要把酒泼到秦怀楚的脸上。

而秦怀楚纹丝不动,看准了霍斯明没这个胆子。

过了一会儿,霍斯明把酒杯放了下来,肩膀也矮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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