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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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般般被满嘴的梨噎出了泪珠子,看着雪蓝竟然还想再削一个梨,只好故意咳出了声。

房中的尸首早就被清理出去了,张太医也灰溜溜地早就逃开了。国舅爷忧心梦莺姑娘自尽的事情,匆匆离开,一众奴仆自然也不敢随意靠近这个毒妖婆公主。

雪蓝落得清闲,听到杜般般剧烈的咳嗽,故意曲解其意:“公主咳嗽得厉害。梨,多吃了对嗓子好!”

杜般般听的白眼差点没有翻过去,眼神不时朝门口看过去。

她该逃!

古人重阶级,这个丫鬟行事再嚣张,也不该凌驾于杜般般这个公主之上。雪蓝嚣张的态度令人生疑。

刚刚房中只有杜般般/雪蓝/小国舅/太医和那个管家忻明,管家突然中蛊而亡要么是早就被下蛊刚刚突然发作,要么就是房里确实有那种十步之内能给人下蛊的能人在。

排除杜般般这个根本不会下蛊的南诏假公主和看起来没什么动机的刘太医,小国舅和雪蓝都很可疑。

公主被毒哑了,杀一个无关要紧的奴仆作为交代,免得公主恼怒。就显得小国舅的动机十足。

只是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太对劲,既然如此,一开始不要将公主毒哑就好了。反正人也娶了,生米煮成熟饭,依古人再刚烈的性子,还能如何?

如果房中还有什么人能够替杜般般下蛊出气的,恐怕就只有杜般般的这个陪嫁丫鬟雪蓝了!

杜般般思绪未断,雪蓝就察觉到杜般般的意图。

“公主,这个房门外仍然有刚刚那批禁卫守着。就算出了二门外,院门守着的是皇帝亲封的刘侍卫。再往外走,国舅府的大门守着的是重重府兵。还不算上宴请的宾客数几,府中奴仆数几。你觉得你能这么随意走出去?”

杜般般咽了咽口水,看着还在削的梨,觉得自己像是已经吃下了无数的蛊虫,脑海和肚子都在翻滚。

“再者,公主为什么要逃呐?”雪蓝自言自语,在烛光的映衬下,居然有些恐怖的模样。

明明她也不太确定刚刚下蛊杀人的就是雪蓝,就是莫名的恐惧起一个小小丫环。

雪蓝生得实在过分好看了,是那种明艳妩媚的好看。身形十分高挑,就是有些过分壮实了。

什么样的公主能够如此自信,能留一个武力值惊人,会下蛊,相貌如此出众的丫鬟日日相伴?

“公主今日是不是太累了?看起来怎么和平时有点不同呢?”根本无法得到回答的雪蓝还在自言自语,目光虽然含笑看着杜般般,却感觉不到什么关心。

杜般般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威胁。难道?雪蓝还能知道自己是个魂穿的人不成?

她被自己莫名的直觉吓了一跳,只好木木地点了点头,试图粉饰太平。又指了指雪蓝手里的梨,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实在吃不下了。

杜般般确实没有意识到,在雪蓝的身旁,她虽然没有不输雪蓝的美貌,却也软软糯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如果小皇子早点看到盖头下杜般般的脸,也不会吓得胃痉挛肚子疼。

因为真的端的是一副无辜小白兔的模样,为了不吃剩下的梨,圆滚滚的杏眸竟然蓄起了莫名的雾气。

雪蓝看得心头一颤,像是想起了什么,冷笑了一声。这次,雪蓝笑的是自己。

“既然公主累了,天色也晚了,不若早点歇下吧。”雪蓝总算放下了手中的梨,置于一旁空白的银盘之上,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打了热水来。

要说杜般般之前以为雪蓝似乎不太会伺候人,此时却见雪蓝替她洗去脸上的敷粉,梳头,更衣,洗脚,铺床一应动作居然做的行云流水,就像雪蓝本就是伺候她的丫鬟一般。

杜般般甩了甩脑袋,腹诽,本来雪蓝就是伺候南诏公主的丫鬟呀!

她强忍着作为现代人却被伺候的不适,看着雪蓝似乎总是点到为止,比如更衣没有脱到最后,就出去打热水给杜般般留有自己换睡衣的空间。

有时雪蓝又十分强硬,比如此时杜般般看着梳洗齐整的雪蓝居然也往她的被窝里钻。

“从前公主也是这样与雪蓝共寝,昨日就是因为公主说要独寝才遭那些歹人给公主下药了。”

杜般般有些无语,脑袋瓜子有点隐隐发疼。

雪蓝彻底躺下,还不消停,大手在被窝里似乎寻找着杜般般的手。杜般般哪有不躲的理,左躲了躲,右躲了躲,还是被雪蓝精准的抓住了。

雪蓝的手像是常年干活的手,暖暖的,但布满了茧子。杜般般察觉到雪蓝似乎长舒了一口气,才道:“快睡吧,公主,雪蓝会好好保护公主的。”

睡觉就睡觉吧,为什么还非要握着她的手睡?杜般般觉得今晚根本就不会能够睡着。

但事实却是,不到半个时辰,杜般般就彻底陷入梦乡,梦中她还在学校上课,三两同学一起开小会做作业。猛然抬头,却看到雪蓝笑眯眯地对她说,“看来公主真的什么都忘了。”

真是睡着都不消停。

*

寒风凛冽,长夜将明。

今夜的京城多了不少百姓津津乐道的八卦传闻,比如,克妻的国舅总算娶上了夫人,娶得还是五毒俱全的南昭公主;又比如,鸣翠楼花魁梦莺姑娘听闻国舅爷大婚,伤心欲绝,在鸣翠楼楼顶起舞一曲后跳楼自尽;再比如惠达票号突然传出了没有足够银两兑换银票的消息,未至清晨就有大量百姓挤在票号门口等待兑换银票。

这桩桩件件,均有千丝万缕相牵,只是此时还无人知晓。

小国舅赶往鸣翠楼时,连身上的喜服都还没来得及脱下。他心知新婚之夜冷落本就是强娶的南诏公主,是对形势的大不利。

但梦莺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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