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南昭公主她不会下蛊》全本免费阅读 aishu55.cc

丁慧和小国舅都躲在票号的二楼悄悄观察此刻百姓的情状，不由面上大惊。

小厮匆匆来禀，原来不知道是谁突然兑了一笔极大的银票，居然导致票号现存的银子提前被兑完了。

其实只要他仔细看，就会看到兑这笔大银子的正是鸣翠楼翠娘的小厮阿壮。

只是此刻人头攒动，一语激起千层浪，百姓开始骚动起来。马车也被挤得整个车厢变了形，眼看木梁开始发出吱吱的声响。

人群中靠近马车的人有认得国舅府马车的，又加上刚刚嬷嬷在票号门口喊了许久，居然有人大喊，“国舅爷也是一伙的，他想跑了！跑了可就拿不到银子了。抓了国舅夫人换银两！”

人群拥挤的方向一时改变了，车马被挤得左右晃动，有人从窗口那伸手进来摸索。一只只挥舞的手总想抓到点什么，如同鬼魅恐怖非常。

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众矢之的的杜般般当然被吓得面色青白，无数各色各样的手朝她伸来几乎无处可躲。

薛澜此时坐在马车的最内部，居然还在闭目养神，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杜般般求助似的只好扯了扯对方的衣角，好半晌才看到薛澜总算愿意睁开那双好看的凤眼。

出门前杜般般还换了身雪莹蚕丝花素绫裙，衬得柳腰窈窕，弧线于胸前起伏明显。此时活像泪花花，又惊又怕的小白兔，瑟瑟发抖。

薛澜面上不动声色，手上却推波助澜。他一把将杜般般推出了马车的瞬间，车厢应声而裂。周遭的百姓也无法预料马车会被挤破，突然空出的大片位置倒下了不少人。

杜般般被人浪捕获，推搡着朝票号的门前而去。素色的花绫裙被百姓们推推搡搡，留下了不少脏污的手印。

被激怒的人群开始裹挟着杜般般想要击破票号的大门冲进去就是一顿抢钱。

忻慕云站在二楼看着被吓坏的杜般般，还有挥舞着手臂的百姓。还钱的声浪一波又一波。终究是无法袖手旁观。

他下令打开了票号大门，冲出了票号，站在大堂中开始再三保证惠达票号不会停止兑付银票，只是库银会迟些来。

“只要一个时辰，库银就会送达票号，届时大家的银票都能兑换回银两。我以大澧国舅的名义起誓，一定为大家办好此事。否则大家可以去国舅府找我。现在，大家先放了我夫人！好好排队！”

忻慕云虽然一宿未睡，仍旧中气十足，不停地重复着自己的承诺。

人群中不免有人质疑，小国舅也都一一回答了大部分问题，谦谦君子耐心非常。

躁动的人群被安抚不易，随时还有爆发的可能，像头喜怒无常的巨兽。忻慕云只好命人搬了张椅子，坐于大门口同所有人一起等。

等那批从锦州而来的银两。

一派巍然不动的模样。

丁慧仍旧不好在外抛头露面，小厮内外递话，也是一顿忙活。

人群见来来往往的小厮出出入入，信了几成；国舅言之凿凿又亲自坐在门口等，又多信了几分。

如此，骚动的人群才有所缓解。

被推搡的杜般般暂时被众人放过，但百姓都觉得是国舅夫人起了作用，挟持着她，仍旧僵持不动。

杜般般不动声色地观察内外的情形，不消片刻，她就从站在旁边排队边闲聊的大妈口中得知了票号挤兑的来龙去脉。

在现今的银行业中，造成挤兑需要公众对银行公信力的质疑达到一定程度才会出现，加上某些银行甚至有政府背书。但在古代，票号的公信力并没有□□权力背书，银行业式微，所以很容易出现崩溃挤兑。

小国舅此次出面，是为惠达票号做了最大的政府背书，虽然暂时稳住了场景，但此后惠达票号会永远与皇后娘娘一派绑定。

至少，在公众的眼中是如此的。

杜般般心下千回百转，如果惠达票号此时过不去，结业了。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巧合。但如果惠达票号确实能够从锦州调来大批库银预防挤兑，惠达票号作为此次最大获利者，难免说小国舅不是被算计了。被算计的是国舅爷背后的皇后一派与票号深度绑定的名声。

她隐隐绰绰透过人头看到远处的小国舅还在游说百姓，心知国舅或许还意识不到这点。

但这与她何关？

她在人群中遍寻都不得薛澜的身影，只知道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只要逃了，管她什么南昭公主小国舅，薛澜雪蓝男扮女，自是一片天空任鸟飞，海阔任鱼游。

看着杜般般的是一群大娘。寻常百姓到底不敢贸然动手，只是围着杜般般，眼神一边盯着杜般般深怕她跑了，一边又怕那边排队兑换银子的时候轮不上自己。嘴里还在聊着些家长里短的八卦和吹嘘自己手里的银票。

杜般般看她们这般形态，知道几位大娘大抵是心底矛盾得很。又瞅了瞅这乌泱泱的人头，心生简单一计。又突然想起，自己还说不了话。

但人心浮动，甚至不需要语言就可以煽动。杜般般“呜呜”了两声，随便指了指西北角。老娘们见她有动作，也朝那边看去，看了半天没看出所以然。开口便全是猜测：“怎么了？莫不是库存的银子送来了？大家快排好队咯！”

这下一语激起千层浪，随口一句被众人听去总归有不同的解读。

大娘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国舅夫人，什么南诏公主。争先恐后一拥而上。

这样大量的人流挤在小小的街道上，一点骚乱都会乱了原有的秩序。

杜般般被人流带着后退了好几步，又有人高声嚷嚷“不是的，是我看错咯。”

这会儿老娘们才发现国舅夫人不见了，也不敢吱声，只是默默站在刚刚自己趁着混乱抢来的位置，开始排起队来。

杜般般身型娇小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悄无声息地很快就绕到了最外围。

和鸣翠楼所在的平康坊的不同，惠达票号在大澧最繁华的商业昌平街上。即便票号被堵个水泄不通，两端趁机摆卖的摊贩也有大片。

其中卖馄饨的，点心糕点的，各色果子的，皆在黄昏前飘起香味。

是自由的味道！

杜般般心里不禁暗道。

她拍了拍早就在推搡中变成灰色的白裙，眼神毒辣的看见了不远的当铺。摸摸头顶那支实在有些过于招摇的铃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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