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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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杜晦盘踞南诏多年,杜氏一族以擅长下蛊闻名。杜般般在杜氏的熏陶下,更是青出于蓝,对于毒物的利用出神入化。但炼药养蛊都需要试药试蛊的人,天生的药奴并不多,薛澜确实是个好苗子。

因而杜晦当真不愿放过薛澜,将他安置在杜般般的闺房旁边。

杜般般被父亲提溜着放在小薛澜昏睡的床前,开口问道:“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药奴了,此时他被禁地十五的瘴气入侵,如果想要救他,并且长长久久为你所用,你要怎么办?”

这是对小般般提出了考验,大眼珠子乱转,很快就有了主意,“女儿之前就已经给他喂过清心丹,但禁地逢初一和十五瘴气与平日里的不同,会从伤口进入。所以首先要为他清理包扎伤口,然后给他服用女儿特制的噬心蛊,以毒攻毒。之后噬心蛊还能控制他的心性,让他以后能够为女儿所用。”

杜晦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补充道:“还有别忘了施蛊要小心莫要下手……”

“莫要下手重了,这小子年纪还小,承受不了噬心蛊的威力,要循序渐进。”小般般立马接过杜晦的话,还嫌杜晦啰嗦,“阿耶真的好啰嗦呀!”

杜晦哈哈大笑,拍了拍杜般般的小脑袋:“我儿聪慧,都嫌阿耶啰嗦咯!”

小般般不免要和自己爹爹撒撒娇,谁都不曾发现昏睡的薛澜将一切都听在耳中,噬心蛊?

很快,薛澜便在黑暗中感觉到细致地替他清理伤口,每一处都小心翼翼怕再次伤到他。因为发炎导致的高热让薛澜在梦中止不住的呜咽,嘴里不停地喊着爹娘。

亲自为薛澜上药的小般般默默叹了一口气,给他喂了一丸。

小薛澜眉头紧锁,在梦中被反复折磨,冷汗直飙,划过满是细碎伤痕的脸颊。杜般般打算掀开小薛澜的前襟查看,却不期薛澜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必须回去见爹娘,对不住了!”声色冰冻,甚至不似十岁小儿。

杜般般被吓得一个激灵,被薛澜摁倒在床上,挣扎间露出了脖颈。也不知道薛澜到底清不清醒,狠狠地就想朝杜般般的脖颈处咬过去。

所幸杜般般反应敏捷,堪堪躲过了关键部位。但薛澜的牙齿还是咬到了杜般般的肩头,即便隔着衣物,还能感受到肩头已经被咬穿。

如果不是躲开了颈部,还隔着颇为厚实的锦缎,怕且杜般般已经一命呜呼了。

薛澜咬紧牙关不肯松嘴,杜般般挣扎间泪珠子早就下来了,但仍旧相当冷静。小手摸索了许久才找了薛澜的穴位,使劲用力一摁。

在身上的半大小子一瞬间卸了力,再次昏了过去。口中还在喃喃着要回家。

杜般般颇为费劲才将人推开,意外扯动肩头,疼得龇牙咧嘴。

一侧的薛澜仰面横躺,岁月静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小人儿不由气结,甩手不干了,捂着肩头往外走去。

两日后,杜般般对着空荡荡的床铺,不禁摇了摇头。他要找爹娘,但他哪里还有爹娘,还不如留下当自己的药奴呢!

*

日光穿过半透的琉璃瓦,打着乌金山水铜炉中的最后一缕青烟散尽,金被银床的小狸奴蹭了蹭此时温度正好的铜炉,被激得小小打了个喷嚏。

床上的杜般般悠悠从梦中睁开双眼,不由摩挲了一下彷佛还会疼的肩头,拧起眉头。她朝房间四周张望,果然见到窗外的薛澜,似乎正在正在练剑,簌簌的落叶随之扬起。

杜般般瞄了一眼梳妆台上的铜镜,悄无声息地挪了过去,端起铜镜,小心地剥开了肩头的衣襟。

果然,一道不大不小的红痕像是画上去的一般,在精巧的锁骨之上,印在铜镜中影影绰绰。齿痕齐齐整整,是半圆的弧度,从前到后。

薛澜这一口咬得可真狠,虽然没有凹凸不平的痕迹,红痕淡淡,但在雪白的肩头扎眼得很。

按照原身的回忆,杜般般虽然不知道什么缘由,该是救过薛澜一命的。但薛澜那样狼心狗肺,也不定会心怀感激。但小胖子却是可用之人。

杜般般思索间,并未留意窗外的练剑早就停下。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她的肩头:“还会觉得疼?”

练武之人刚刚停歇,微冷的空气中蒸腾着他身上的热气,肆无忌惮地钻入杜般般的五官之内,颇为粗粝的大手在肩头抚过,像是在细数齿痕。激得她瞬间浑身毛孔直竖。

“不疼。”声线沙哑但吐字清晰,音量微弱但仍旧可闻。大抵是杜般般颇为惊喜,捂住了嘴唇,回眸看向薛澜的眼中竟然带有缱绻。

薛澜被杜般般仿佛若有光的浅眸吸引得挪不开眼,杜般般回身搅动的香气让薛澜一时心神荡漾。

是了,从前他的小公主也是这般,彷佛世间所有的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杜般般再次尝试了一下,“我能……说话……了?”喉间有鲜血涌出,铁锈味瞬间充斥着口腔,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薛澜看到杜般般这般咳出了血,眉头紧锁,也不顾弄脏衣服,直接就用衣袖想要接着杜般般咳出来的血。

杜般般其实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忽而想起刘茂如说薛澜心悦于原身的话来,转念一想,计上心头。

咳了老半晌,杜般般总算停下了咳嗽,此时已经被蓄得满眼泪珠子,欲坠不坠,脸颊绯红,似三月芳菲开尽。小嘴被血染得鲜红饱满,上下张合,葱白般柔夷还不忘指指自己的小嘴,“哑巴……一辈……子?”

娇媚的音色夹杂着些许沙哑,竟然更添几分风情,娇娇俏俏。

看得薛澜立刻挪开了脸。

杜般般见状,心下一冷,不该啊,心上人哭得梨花带雨,薛澜都不哄哄?莫不是情报有误?

却不见薛澜喉结微动,眼底欲色满布,拳头紧攒。

杜般般还想加把劲,忽而瞄见放在膝上铜镜里的自己,铜镜自下而上地照见女子面容,双下巴,大鼻孔,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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