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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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季将军府宴请京城贵宾,庆祝季家父子随黄帝凯旋,林家也不例外。

林姣姣为了庆祝自己终于冲出牢笼,特意仔细打扮了一番。一袭鹅黄色绢纱绣花长裙,头上梳着单罗髻,俏皮中又不失大气,长裙更是衬得细腰盈盈一握,让人看了就离不开视线。

林姣姣随家人到大堂落座,却发现此次的宴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男女分席,而是男宾女宾全都安排在了同一个大堂中,按照人户落座,一家人坐一起。

林姣姣坐下许久也不见开席,便暗暗戳她母亲:“母亲,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不开席?”

李氏低声道:“据说今日公主带殿下要来,想来便是再等公主殿下吧。”

“哪个公主啊,这么大派头,让我们在这等着。”林姣姣小声嘟囔,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饿的肚子。

“嘘,别乱说话,”一旁的林琸戳了戳林姣姣:“是今上最小的嫡女,华阳公主,得宠着呢。”

林姣姣撇了撇嘴,眼巴巴地望着厨房的方向。

身后又有一根手指戳她的肩膀,林姣姣还以为是她哥哥让她注意仪态,一脸生无可恋地转回头,发现居然是季柘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到了她身后,手里还拿着一碟糕点。

林姣姣眼睛一亮,从上面拿了一块飞速塞进嘴里,是她最爱的桂花糕。

几下吃完,林姣姣朝后伸出手,季柘很自觉地又放了一块在她手心里,林姣姣一边吃着一边小声道:“你怎么跑这边来啦,不是应该跟季大伯他们在主位上吗?”

季柘道:“没事,还不知道那公主什么时候能来呢,我一会再偷溜回去就行。再来一块吗?”

林姣姣摇摇头:“不啦,还要留着肚子给后面的好吃的。”

季柘失笑道:“好。”说罢端着碟子偷偷溜回自己的座位,把林姣姣剩下那几块糕点塞进嘴里吃了,为此还挨了一眼自家大哥的瞪。

林家人把刚刚这一幕一毫不差地全都看在眼里,林父林母、林琸张氏,两对夫妻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心里都在想:“现在的小年轻啊……”

“华阳公主到——”

从宫里出来的黄门嗓门嘹亮,一听就是专门练过的,一嗓子就让整个主厅里的人全都安静下来,起身迎接华阳公主。

“见过季大将军、夫人。”

这位华阳公主衣着华丽、穿的也是黄色长裙,不过用的是明黄色,上面还用金线勾着繁复的花纹,让人眼花缭乱。她将屋内人用眼神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才漫不经心地向季氏夫妇问好。

季氏夫妇将人客客气气请到座位上,招呼下人开席。

这华阳公主是皇帝为了向臣子示以亲近,才让她来代表皇室吃个饭,不过这位公主显然是瞧不上寒酸粗犷的将军府,对桌上的菜品也是挑挑拣拣地吃,生怕让人看不出来她的不情愿。

华阳自然注意到了与她同穿黄色长裙的林姣姣,不过看她那低头只顾吃菜的样子,她也懒得和这样的人相比。

宴席进行到一半,百无聊赖的华阳倒是一眼看到了从她进门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季家小公子。分明是一个武将,五官倒是比其父兄都柔和很多,身体也结实,是她看得进眼的样子。

“季大人,酒宴只吃菜也不尽兴,我看你家小公子一表人才,又武艺高强,还曾救过我父皇,不如就由季小公子为大家舞一剑吧。”

季柘放下筷子,冷冷地看着这位公主。一旁的季恒看到自家弟弟的脸色忙圆场道:“公主若是觉得无趣,我家府上也养着几个舞妓,每年年节的时候会让她们出来舞上一曲,不如——”

“不必了,”华阳打断道,“我就想看看你们家季小公子的剑法,不必叫什么舞妓。”

季柘看着趾高气扬的华阳,眼中冷意凛凛:“恕臣不能从命。”

“哦?”华阳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看着季柘道:“小季公子,你是本公主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拒绝我的人,勇气可嘉。” 她看着季柘,意有所指道。

林姣姣此时的眉头已经皱到一起了,从小到大,只有她欺负季柘的份。

季柘看着华阳,毫不在意道:“公主若是想听曲看舞,府上有舞妓,若是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请出了季府再耍横吧,季柘恕不奉陪。”

说罢季柘喝掉杯里仅剩的一口酒,便离席而去。他一向讨厌应酬,父兄也从来不在这件事情上逼他,只要是该有的礼数到了,平时宴席上也不必他留下来喝酒。

林姣姣四下看看没人注意到她,也紧跟着溜了出去。

华阳公主气得脸色铁青,季父继母招呼着宾客们继续用席。

从始至终也只是季母跟华阳说了一句自己儿子脾气倔不懂事,冲撞了公主让她别上心,竟是再没有第二个季家人来跟她说几句软话。

华阳气得面色发青,只说自己要去透口气,也离了席。

华阳公主一走,宴席上的氛围瞬间就轻松了许多,人们也都不再拘谨,活络起来。

外间林姣姣和季柘在后院一座凉亭下碰头,林姣姣从手帕里拿出刚刚包好的鲜花饼:“刚刚光喝酒了,又生了一肚子气,肯定没吃饱吧。诺,你们家这鲜花饼做的真不错。”

季柘接过来咬了一口:“嗯,我们家最近新来了个大厨,做菜很有一手,改天让他给你专门坐一桌尝尝。”

“好呀,”林姣姣有些担心地道:“不过季柘,你刚刚那样真的可以吗,她毕竟是公主。”

季柘冷哼一声:“没事,就算是闹到陛下面前,我也还是这个说法。今上圣明,没想到嫡女竟然是这个样子。”

“就是!”林姣姣十分替他打抱不平,“还公主呢,跟那公鸡一样趾高气扬的,还一身病。”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看着笑起来。

“走!快点快点!”

小厮的吆喝声传来,两人一齐看去,是季家的小厮驱赶着一直山猪进院。

这只山猪通体黢黑,四肢一看就有力,不似平时养的肉猪。

林姣姣灵机一动,招呼那小厮过来:“诶,这猪能跑吗?”

小厮道:“回小姐的话,这猪是专门找人在山上饲养的山猪,可能跑了,抓一头要费不少力气呢。”

林姣姣眼珠一转:“哦,那这猪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气味啊?”

小厮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一旁季柘却已经低低笑了起来。

“一般农户为了让母猪在合适的季节受孕,都会在母猪身上涂抹一种松油,那么公猪就会寻味而来,想必小姐问的是那种松油吧?”小厮不确定,但却说到点上了。

“对!就是那种松油!”林姣姣挑眉,冲季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华阳公主在主堂生了一肚子气,现在身后跟了五六个丫鬟,个个寒蝉若噤。

“瞧瞧这穷酸样,还将军府呢,要不是父皇非得让我来,我才不来这破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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