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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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晏舒含笑点头,嗓音温和:“对,老爷有事进宫了,现在还没回来,大人有什么事可以同我说,我回来会转达给大人。”

若不是他一会还有事,他是肯定会坚持在这儿等到卫珩回来的,李云琮要说的,是关乎案情的大事,他总觉得,告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闺阁女子,有些不妥。

李云琮摇摆不定,蹙着眉思索:“这个......”

戚晏舒缓步走上前,坐在李云琮旁边的椅子上,开口劝道:“大人不必忧心,老爷有时也会给我讲办案的事,我虽涉猎不多,但传个话还是可以的。”

李云琮终于放下心来,舒了口气:“那好吧,有劳夫人了,我们之前派去张月河老家的人回来了,那人说与张月河私会的是他们那儿一个富商的女儿,张月河进京赶考后,那姑娘家道中落,现在在京城春玉楼里当乐妓。”

“在京城?”戚晏舒一时没忍住,惊呼出声。

“对。”李云琮说完看了眼天色,着急道:“我一会还有事,就先走了,劳烦夫人一定要嘱咐卫大人,让他明日务必同我们一起去一趟春玉楼。”

说罢就着急忙慌往门口走,戚晏舒也站起来送了送:“大人放心,我一定如实告诉老爷。”

送走了李云琮,戚晏舒也没有再睡,她从账房拿了账本,在油灯下对账,想着等卫珩回来,赶紧把这事告诉他,并且也想问问,他是怎么知道楚氏会欺负她,并赶来救急的。

卫珩来的也不算晚,他吱呀一声推开门,戚晏舒正坐在桌案上对账本,点着灯,那灯影一晃一晃的,晃得戚晏舒直皱眉。

戚晏舒听到声响,抬头一看是卫珩,马上笑道:“夫君回来了,妾身这就唤人传膳。”

戚晏舒正欲往门口走,却被卫珩一把拉住:“不用了,我来的时候看这儿灯亮着,就吩咐小厨房下了两碗面,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好,夫君费心了。”戚晏舒笑得眉眼弯弯,甜甜应了一声,想起李云琮让她转达的事,戚晏舒表情又严肃起来。

“对了,今日李大人来了,他说案情有进展了,与张月河私会的女子可能在京城的春玉楼,让你明日务必同他们过去一趟。”

卫珩应了句好,而后抬眼看着戚晏舒,缓缓道:“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可能要去临州一趟。”

戚晏舒成亲后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她蹙眉,担忧道:“临州不是瘟疫闹得正凶?你去那儿干什么?”

戚晏舒只达到卫珩肩膀那里,卫珩一低头,就能看见泛黄的烛光映在戚晏舒脸上,脸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卫珩莫名觉得很安心。

他语气不自觉放柔,耐心道:“就是因为临州有瘟疫才要去,皇上今日召我入宫,封我做临州巡抚,让我治理瘟疫,三日后启程。”

戚晏舒眼睛亮亮的:“真的么?那这是好事啊夫君,这说明皇上器重你,要是这件事办好了,我们说不定就要升官发财啦!”

卫珩看着戚晏舒璀璨的眸子,不由愣了一下,忽而又笑了,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财迷。”

戚晏舒瞪了卫珩一眼,气道:“我才不是为了钱财呢,我这是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卫珩轻笑一声:“嗯,我是小人,是小人见识短浅了,还请君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小人计较。”

“好吧。”戚晏舒得意洋洋,“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卫珩随手扯了把椅子坐下,任由戚晏舒蹬鼻子上脸,配合道:“什么条件。”

“带我一起去临州。”

卫珩敛了笑意,蹙眉道:“你去临州干什么?临州现在很危险,而且到了以后肯定会有很多麻烦,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小时候生过一场重病,差点就一命呜呼了,我知道个中滋味不好受,也很能理解那些被瘟疫缠身的人,所以我不想在家里干等,我也想为正在被病魔缠身的人,尽一点绵薄之力。”

戚晏舒说的诚恳,卫珩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应了句好。

戚晏舒喜出望外,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要带些衣服,首饰就不带了要轻装上阵,再带些手帕,再让小厨房做些干粮,路途遥远,吃食和水一定要足够……

三日启程,时间紧迫,况且还要查张月河的案子,所以戚晏舒把他们去临州所要带的东西全都交给素律打理,自己一到时间就换上男装,跟着卫珩去了春玉楼。

春玉楼也算是京城数得上的喝酒寻欢的地方,里面姑娘一个赛一个漂亮,被一众公子哥戏称为“忘忧楼”。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一次只有李云琮,卫珩还有女扮男装的戚晏舒三个人来了,戚晏舒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里有些打怵,赶紧捞起旁边卫珩的手臂抱着。

再抬头,发现他卫珩倒是云淡风轻,戚晏舒心里一股无名火“噌”的升起,在卫珩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卫珩一脸懵:“怎么了?”

戚晏舒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目视前方,坦荡至极:“没事。”

李云琮不经意一个侧头,看见俩大男人挽着手,顿时瞪大眼睛,在心里怒锤大腿,疯狂道:有碍观瞻,有碍观瞻!

又默默背了一遍《道德经》,才稍稍平静下来。

春玉楼老板娘一看是生人,赶紧过来迎客,婀娜多姿,摇着扇子走过来,笑道:“我看公子们眼生,第一次来?”

老板娘大概三十多岁,但保养的极好,眼角细纹几不可见,穿着桃色长裙,肩上披着同色的薄衫,面色红润,笑起来时眼含秋波,不难看出,这老板娘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李云琮是个妻管严,此刻垂着头不敢吱声,反而用胳膊撞了撞卫珩,示意卫珩答话。

卫珩僵硬的嗯了一声。

不出所料,戚晏舒又拧了卫珩一把。

卫珩:…………

老板娘又风情万种的笑了笑:“公子们叫我玉溪就好,既是第一次来,我就为公子介绍个姑娘,公子是喜欢明艳的,还是清丽的?”

卫珩见李云琮又不答话,心中无奈,又侧脸看了看戚晏舒,也没什么表情,便硬着头皮道:“不用了,我们找云初。”

听到云初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老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马上掩盖过去:“云初,她年纪可不小了,要不我给几位爷找些相貌才情都不输云初的陪着?”

卫珩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找云初姑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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