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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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若是我告诉你,你就会早有准备,必然不会落得那般下场。如今你知道了,为何不怪我?你应该怪我的。”

“傻孩子!再不要说这样的话,阿娘告诉你,谁也怪不了你!是阿娘愚蠢,错信了人,害得你吃尽苦头!”

“阿娘,女儿过得很好,八岁之前有您,十三岁之后有逢郎,满打满算不过几年冷遇罢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女儿如今已过的是最满足的日子了。”

陈娘子点头欣慰:“方才用午膳时,我仔细瞧了,女婿心里眼里都有你,还是那般丰神俊朗,我的女儿如今看是得了份好姻缘,我也放心了一半,只是日久天长,往后的路得慢慢瞧着。人心易变,你可不能全身心地依赖于他啊!”

逢郎是不会变的,素绮心道。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因为母亲是无法理解她这样的信任的,只会徒增担心。

两人说了一下午的话,最后说累了,素绮便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沉沉睡去。

茫然醒来,已不知今夕何夕,屋中昏暗不明,不知是黎明还是夜半。素绮心中一慌,下意识以为又回到了前世的暗夜里。

“醒了吗?阿娘给你熬了甜汤,快喝一口。”

素绮心神安宁下来,接过甜汤喝了一口,便听阿娘说道:“看你喝完甜汤,阿娘就不留了,女婿一下午不知在外头转了几圈了,等着与你一起吃晚饭呢!”

在宁陵住了几日,素绮便催着回了,并不是不想与母亲相处,而是再晚入了冬,去京城的路便不好走了,何况逢森还欲参加来年会试,更需早早去往京城准备,陈家无法再留,只得相送。

陈家担心素绮和逢森一行人,没个照应,特特叫了相熟的镖局护送,以保路途无余。

来不及游山玩水,素绮逢森一路急行,紧赶慢赶抵达了京城!

素绮前世也曾到过京城,只逢森不知,挨个为她介绍着建筑,素绮也装作新奇模样。

到了会仙楼,逢森未语,便先叫门口的小二认了出来,惊喜呼道:“哎哟,咱们卫小郎君回来咯!”

一声惊呼,掌柜的也出来拜会,酒楼上下探出不少脑袋,皆是从前的旧相识,乐呵呵的招呼起来,更有甚者,直接下了楼来,请上去吃酒,逢森只道:“还未见过祖父祖母,得先回府中请安。”

于是乎,众人也不便再劝,只约了闲时务必相聚。

二人到了京城卫府,早有大管家迎来,先见过重慈,素绮见她精气神比在江城更好些,不觉啧啧称奇。

而后几日,素绮随着祖母,各处参加筵席,又闲时自办,才瞧出来,祖母是忙比闲更欢喜的。

“是呢,为了给我冲喜嫁进来的,这不,当年我就好了!她呀是我的福星。”

“他们小两口就差好成一个头了,我那孙儿可是稀罕自个儿媳妇!”

素绮害羞的垂眸,祖母这些话,逢席见人便说,如今,满京城皆知卫小郎君在江城娶了媳妇,夫妻恩爱。

京城的应酬不是一般得多,又不能出差错,素绮自落地后,便忙得脚不沾地。

逢森也不遑多让,虽说当日应了邀约,但终究会试要紧,只去了会仙楼一次,便被祖父打发,日日往吕大相公府中读书。

“吕大相公,就是家业都给了侄子的那个?”

“不过那么说罢了,吕相公家只得了两个女儿,如今皆嫁出去了,嫁妆便有半数家业呢!他侄儿是个自己用功的,弱冠便中了两榜进士,虽得了吕相公的人脉和资助,却也受之无愧,何况平日里也十分孝顺呢!”

素绮明了点头,便听逢森又道:“不过,祖父把我打发给吕爷爷,恐怕另有深意。他二人交情深厚,祖父自然为吕爷爷打算。叫我去读书,估摸也是为了让我二人有师徒名分,以后,若他侄儿变了样,也有我这个学生孝顺!且他侄儿去年外放了,也是怕老两口孤寂吧!”

素绮会意,便道:“既如此,我也该去拜会才是,毕竟算是师父师娘了!”

逢森捧着素绮的小脸儿,“这才月余,你这小脸就瘦巴了,我怎么舍得你再跑腿啊!”

素绮握着他的手道:“参加筵席是累挺,可见师父师娘有什么累的?不过说说话罢了!明日去了你便问问,我能不能上门?”

逢森点头应下,心道:不用问便知,定是让去的,说不得还怪去得晚了。

一大早,素绮便起床忙活准备,打包了礼品,与逢森一道前往吕府。

吕爷爷许是已不当官了的缘故,瞧着不似家公那般威严,吕婆婆更是外向,像个小孩子,十分亲切。

逢森跟着去读书,素绮就与吕婆婆说话,吕婆婆拿着素绮亲手做的抹额和皮手笼爱不释手。

光把在江城的事说了几样,转眼便到中午头了,素绮想起还带了诸多小食,便对吕婆婆道:“说着话转头就忘了,婆婆,我去厨房安排安排?”

“你祖母早说过你有个厨艺极好的嬷嬷,我也不跟你假客气了,尝尝你家的口味。”

素绮看着带来的许多干货,叫熬制了菌菇鲜汤;又把今晨刚炸的金灿灿的油炸鱼复热了一遍,仍是外酥里嫩;爽口的三脆羹,由三种山野时蔬制成,令一道荠酢,在冬日都是十分珍贵;其余只清蒸白肉和鲜虾两样,主食做了玉棋子。

饭菜上桌,吕婆婆期待的看了一眼,霎时不笑了,委委屈屈道:“我在屋里老早就闻见了,贼香的油炸儿,怎的一上桌,全成时蔬了!”

逢森早说过婆婆与他口味相似,但因为年岁上来了,便被吕爷爷管着忌口,素绮便道:“是怕婆婆食了油腻,伤脾胃。”

吕婆婆撅着嘴难受道:“也许久没吃过了。况且,你那油炸儿不也送去那边了吗?老头儿怎么就能吃得?”

“是逢郎重口,吃几块儿罢了!”

“哦,你夫君吃得,不是你夫君便吃不得吗?”

素绮笑道:“他还年轻呢,无需忌口,您上了岁数了!”

“好呀,你说我老了,我不依!”说着叉腰作生气状!

屋中众人皆笑起来,老小孩耍起无赖了,素绮也是没招儿,便对青芝说道:“去厨房取一小盘来。”

吕婆婆听罢,方才满足了,得意道:“得嘞,这才是我的好娘子啊!”

没过一会儿,青芝便端了一盘油炸鱼回来了。吕婆婆迫不及待夹起一块,呼呼热气填进了口中,眯着眼睛享受起来,“这鱼肉片得不错,厚薄适中。”

素绮见状,夹了一筷子荠菜放进她的碗碟中,嘴上说着解解腻,实际却是怕婆婆不好克化。吕婆婆不情愿地夹起吃了,如喝苦药一般,而后接着漱漱口,再满眼爱意地吃一块儿鱼。

素绮实实在在盯着吕婆婆,就着荠菜、三脆羹和鲜汤吃了五块儿鱼,才算罢了,又与她散步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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