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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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绮已然原谅了,可逢森总是心神难安,那个女子,素绮迟迟不让送走,而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变了,不复从前的温柔与爱慕,只淡淡的,总带着勉强的笑意。

逢森彷徨无措,白日里失魂落魄,到了夜里,便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如今,他上下值再不敢走东桥那条街,他不愿想起自己的愚蠢叫自己失去了什么。这日,逢森绕了远路,到了翰林院。

不知为何,今日尤其心神不宁,放下一本书籍,转身便摔倒了去,逢森愈发害怕,不顾责骂的请假了回了府。

一回到院里,不见素绮,就连许妈妈和青芝青蔓两个丫头都不在,逢森跌跌撞撞跑去祖母院里,问素绮的去向。

祖母不知逢森的直觉,只说道:“去城郊相国寺了,叫她去散散心。”

“姑娘,咱们真的要这样走吗?”

素绮双目无神的望着面前的马车,是主仆三人的,后面跟着陈家相熟的镖局镖师们。

“走吧,我想走了。”

素绮带着许妈妈三人启程,从相国寺离开往出京的官道去。

颠颠簸簸,素绮脑子里不断涌现出前世的记忆,一时是父亲陷害母亲的场景,一时是父亲与朱氏恩爱的片段,一时是梁轩和馨儿表妹情深意重的样子,一时又是梁轩与甜杏甜言蜜语的模样。

视线渐渐模糊,一串串的泪珠落下来,眼看着过了界碑,后头却出现了急切的马蹄声,忽然,马车停了。

逢森脸色涨红,气喘吁吁,掀开车帘,看见素绮苍白着脸,又恨又气又痛,他也不看别人,只说了句‘调转回京’,便放下了帘子。

青芝谨慎看向素绮,只听她道:“回去吧!”

回了府,家里长辈都看出两人不对劲儿,也忍住了不说,只叫两人好生休息。

素绮回了屋,便觉肚子涨得很,被扶着躺下了,逢森在旁站着看她,见她脸色愈发难看,实在担心,便叫人去请大夫。

素绮想说不用,却发不出声。

待大夫来了,切脉了许久,眉头越皱,逢森便怕上一分。

直到大夫切完脉,斟酌道:“老夫于妇科一道,并不擅长,夫人的脉象隐约像是有了身孕,月份太浅,还需再请圣手前来一看。”

屋内众人皆是一惊,而后便是欣喜,可见娘子的模样又只得闷回去。

逢森有些颤抖道:“派人,去东坊瞧瞧王太医在不在府中,若在的话,务必请人过府一趟。”

王太医过府,自然惊动了重慈与卫母,一时间众人皆紧张兮兮的等待着。

王太医毕竟圣手,切过脉,便肯定道:“确有了身孕,不到一月。”

重慈和卫母紧握双手,激动欣喜,可紧接着王太医接着道:“母体大悲,伤了身子,已有滑胎之象。”

卫母急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我开一副保胎药先吃着,切忌万分小心好生将养。”

开了方子,王太医又看向素绮特意叮嘱:“切勿悲伤。”

重慈送走了王太医,看着素绮逢森二人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叹气一声,也不多说,只想着回佛堂好生念经祈祷。

卫母使劲儿掐了一把逢森,叫他好生哄哄媳妇,便也跟着离开了。

待长辈们走了,素绮才不再忍耐,悄声哭了起来。逢森跪倒在床边,默默陪着,痛彻心扉。

翌日,素绮似乎是好了,打起精神来用饭用药。逢森也依旧回屋里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是夜里素绮还打发他去厢房住着。

好艰难的度过了两个月,待王太医再来诊脉时,胎象已然好了许多。

这日,逢森下值,与素绮用晚饭,想着明日休沐,便问素绮道:“要不要去城郊逛逛?马上入秋,之后天冷了,轻易难动弹。”

素绮摇摇头,只道:“懒洋洋的,不乐意动。”

逢森低下头夹了一块儿红烧肉,吃完看向素绮,素绮低下头,拿汤匙搅和着碗中的羹,又放下,说道:“妾身身子渐渐重了,估计许久伺候不了郎君,纳一房娘子进来吧,请母亲帮忙。”

逢森端碗的手顿住,也不回答,而后又夹起红烧肉来吃,一块接一块的,不过五六口下去,一盘子红烧肉便没了。

逢森塞得满口都是,嗓子眼也堵上了,他双目泛红,看向无动于衷的素绮,而后起身离开了去。

才走到院子中央,一个没忍住,全吐了出来。言书焦急的呼喊郎君,许妈妈顾不得娘子,连忙端了茶水出去。

青芝一脸纠结担忧问:“娘子,何苦这时候提这个?”

“早晚都是要纳的,长痛晚痛不如早结束了好。”

逢森的动静没了,素绮也没甚精神,便叫撤了桌子,上床躺着,想要好好睡一觉,却翻来覆去,只觉胸口闷闷的,便坐起身来。

窗外风呼呼吹着,不时敲打着门窗,似是敲在素绮的心上,一颤一颤。

忽然,屋门被打开,素绮惊了惊,待人走过屏风,瞧见是逢森,才松了口气。

逢森眸子仍然通红着,他远远望着素绮,问道:“恐要下雨了,你怕吗?”

素绮垂眸:“还好,无妨的。”

“你怕的,风声,雷声,雨声。”

素绮不说话,逢森望着窗子问道:“钟素绮,我的死刑你已经判了,打算什么时候监斩?”

素绮抬头,强忍哽咽:“我说过你没有错,不是你的错。”

“罪犯被判斩立决之前,要证据确凿的。我都要死了,你却说我没有错,那你凭什么判我死罪!”

“我没有!”

逢森渐渐走进她,冷笑质问:“你没有!你要离开我!你没有!你要给我纳妾!你没有!你不管我死活!”

素绮撇过头:“我只是想与你做寻常的夫妻,我不愿意做妒妇。”

“你不愿意,我愿意,我就要你做妒妇,钟素绮,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化成鬼我也要缠在你身上。”

说着逢森狠狠吻住素绮的唇,素绮只觉得嘴唇又疼又麻,第一次,逢森竟如此的暴虐,素绮不禁有些颤抖,逢森却不管不顾,一把扯开素绮的肚兜,顺着吻下去,察觉到他的异样,素绮开始挣扎起来:“不要这样,这样会弄伤我的。”

素绮不敢大幅动作,可逢森就像着了魔一样,根本不停下,素绮只好哀求道:“我们的孩子。”

“什么我们的孩子?反正你也不想要-”

‘啪’

素绮一巴掌扇过去,逢森终于清醒了些,望向素绮悲伤的眼神,他再也撑不住,脑袋和肩膀一起颓唐的垂了下去,他沉默着一滴一滴泪落下来,像是不断挣扎、反抗、努力,最终仍是失去了所有的孩子。

“我大概是永远都失去你了,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赎不了犯下的罪,真好,真好。”

逢森面如枯槁的下了床,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挪出了卧房,房门之外,风雨呼啸而至,逢森却像一无所觉般,穿着中衣走了出去。

素绮觉出不对,连忙跑去门口喊他:“逢郎,你回来,回来!”

可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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