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奴良纪事》全本免费阅读 aishu55.cc

“你是谁？”

陆生笑了一声，歪头看他，“你觉得呢？看到这张脸你就应该明白了吧？牛鬼，后悔吗？”

牛鬼面目严肃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妖怪，那副熟悉的面貌，若早一点，只要再早上一点，让他看到这幅不属于人类的样子，牛鬼扪心自问，他还会去联系旧鼠，去做出绑架那些人类孩子的这等小人之径吗？

他看了良久，但并不是陆生给出的问题有多难回答，也不需多久思考，他大概只是想再多看一会儿。

“没有答案吗，牛鬼？”

牛鬼巍然端坐，心绪一时复杂难言，面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

“——是你吗？陆生？”他没有回答陆生的话，而是这样似是期待似是试探的反问道。

“牛鬼。”陆生制止他，如，妖和人类，如，奴良组的衰落，又如，牛鬼他对自己的期盼，再如，奴良组面临的困境，这些东西并不是现在就需要去谈论的时机。

牛鬼做的这些几乎已经相当于背叛奴良组，但陆生还愿意单独前来牛鬼一组的地盘，只是因为牛鬼他就如他的名字一样，稳重，多谋，但也固执执着，他把他的一切都给了他的奴良组，任何人在他看来都可以为了奴良组的未来牺牲，包括他自己，也包括他敬爱的总大将的唯一血脉，奴良陆生。

他没有未来，但因为奴良滑瓢打败他后又向他递出的邀请，自那以后，奴良组就是他的未来。

在奴良陆生在他看着长大时，这个孩子也就如他的孩子，但是这孩子却不属于妖怪。

他看着他，长大，上学，与人类混在一起。这孩子表现的非常优秀、出色，但那是对于人类来说，他看不出这孩子属于妖怪的地方，这让他十分伤脑筋，对于人类来说这孩子的表现是值得骄傲的，但他却越来越失望，甚至，绝望。

牛鬼选择这样做，他像陷入绝路的野兽一样不择手段，去做这些他以前不屑一顾的事，他陷入疯狂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不相信陆生，他不认为作为人类的陆生能够领导百鬼，他没有能压制它们的能力，人类怎么能够站在所有妖怪的最前方？

而想要打碎他相信的这些，就只要打败他就好了，就像四百年前他的爷爷，第一代妖怪统帅，奴良滑瓢做的那样，仅仅如此。

于是，陆生对他说：“牛鬼，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那不是我要证明给你看。只是我有点烦了，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很多麻烦吗。”

牛鬼肃然身体本能的紧绷起来，那是强大而陌生的畏在向他压过来，他的手不自觉的撑出青筋，在袖子下面。

“噌——”

在牛鬼做好准备的那一刻，陆生就出刀了。

昏暗的室内，刀光交错，在一瞬间就产生了三四次直至更多的碰撞。

牛鬼倒影着刀刃冷冽反光的双眼睁大，进入战斗姿态的他此时身上的势出奇的强大，作为守护奴良组边界的重要干部，牛鬼这种妖怪正是以战力著称的，在奴良滑瓢麾下的京都一战中，他也是站在最前锋的大妖怪之一。

甚至陆生刀术的学习，也是由牛鬼手把手教导。

他看出陆生在兴奋，作为妖的一面使他面对比自己更强大的妖怪而更渴望对方的血，他与他刀锋交错时，他注意到了那双特殊赤瞳深处的疯狂，他属于妖的本质被压制的太久了，自出生这些东西就被深埋于他心底，直到在这他真正觉醒的这一刻，才轰然爆发出来。

牛鬼在最开始确实被陆生突然展现出来的强大的畏惊讶，但很快牛鬼就掌控了上风，他太了解陆生了，他的每一次出刀，他都能看出他的刀刃下一刻出现的地方。

这远远不够，牛鬼无声的在心底叹息。

对方再一次变换了行动的轨迹，他的肩骨在后撤，牛鬼看着这在他眼中一目了然的动作，然后刀会从右边刺向他，但只要他转动身体一个很小的角度，对方就会空手而回。

而他的刀就能够在身体向前的那一瞬间逼近对方，这时候就需要陆生退回防守的同时翻转刀柄，就可以抵住他的这一次攻击。

两人间的交锋与他所判断的分毫不差，陆生的刀在刺向牛鬼腹侧的时候确实落空了，接下来是退回去，刀柄翻转，然后……

“嗤——”

牛鬼的刀没入陆生左肩。

“！”

陆生咳出一口血，抬眼向牛鬼说：“你是想让我死在这里吗？那你可就要连夜抓紧时间逃离奴良组辖地，乌鸦天狗他们可都是一群闻风而动的家伙。”

牛鬼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伤，还是因为他的话。

陆生身上的伤口有些崩裂了，肩上还多了新伤，他只希望回去后鸩哥不会注意到这个。

他应该是能躲过这一下的，但刚刚他没有躲，就好像他把自己的肩膀直直的送上了牛鬼的刀刃一样。

而罪魁祸首是因为在他上一个动作时，他的手指蹭过刀柄头部，那里应该有一道裂痕，他的刀的刀装其实已经很老了，因为平常并没有什么需要他这个少主去战斗的地方，他也已经用的很熟悉了所以一直没有更换。

但这把刀不是他的那一把，他现在手中所拿的这把刀刀装很新，这时候一看甚至刀身都比他原本的那把要华丽的多，也锋锐的多。

牛鬼已经把刀抽走了，陆生右手捂住肩上的伤口，他整个左臂都麻木，无知觉的垂在左侧，它已经用不了了。

陆生紧紧盯着举刀对着他的牛鬼，缓缓放下右手，握紧刀，再次失血让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微勾的唇瓣都失去了颜色，映着他鲜红的眸子，此刻他身上非人的一面越发突出，显得妖异非常。

这时候没时间让他去回想刀的事，敌人已经让他见血了，不好好回报可不行。

牛鬼看着他却眉头越皱越紧，他忽然收起了势，出声道：“陆生，怎么回事？你是带着伤来的吗？”

不等陆生回答，他紧接着自己想到“是旧鼠那些家伙吗？你也太不小心了……”

“嗯？你是以哪一方面来这样问我的？”陆生听他这样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跟自己有关系的模样，打断他，颇为好奇地问。

“我……”牛鬼猛地住嘴了，顿时沉默下去。

陆生看他这样子也不再多说了，他这种人一旦沉默了就是个锯嘴葫芦，再逗也逼不出来一个字的，所以他动手，“来吧，牛鬼，今晚你必然是要倒在我刀下的。”

“……啊，是吗？”牛鬼也再次提起势。

两人又以单纯的冷兵器交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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