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绵兔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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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速战速决。

周唱晚清洗备妥医药箱拿出的瓶瓶罐罐,刚回到家,便遵医嘱,事先酒精消毒了棉签,清菌消炎。

早在医院纱布就已包扎贴臂,由衣服纤薄软料覆盖着。此时陆九麟手指的擦伤小口也须悉心一一擦拭。

陆九麟单腿微抬,后背靠垫,跨躺着对周唱晚说:“你的小心思我知道。”他抬眉侧着朝向周唱晚,因二人一躺一坐,姿势随伤势愈料理愈成陆九麟躺上周唱晚膝头。

他锁骨半敞,捯饬一番后的衣领不见规整,精致肩窝露出小片肌肤。

陆九麟头发撇在一边有些凌乱,姿势满不在乎。

周唱晚舔舔上唇,手心一松将棉签擦擦头,搁置垃圾盘。陆九麟看看她,信游闲聊般的以中指为中心点,指腹摁脑,微侧首淡笑,“七绕八弯费心机挽留我。陆行川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必然你在耍诡计。”

周唱晚埋头,置若罔闻一样摆布瓶罐,稍晚点才错开对视抬眼。

被抓个现行。周唱晚说:“这个我没。”

“狐狸精。”

陆九麟含着气,轻哼哼头一扬,懒懒闭眼也不搭腔。

半沉半低把嗓子,蕴着与脸的细白不显搭调的一抹成熟。

叮叮啷啷,钥匙甩在指尖随手一拍。

陆九麟放指,翻身坐正。肩膀上宽大衣服本就松垮易掀,这姿势的当口领子一低,大半圆润肩头白敞敞地哗然而现。面料质地柔软舒适,溜滑过了肩,勾勒出细细肩骨撑伏而现的曲线,为之所掩。

他打眼睨着周唱晚乖巧很无奈缩着脸的样,过去捏脸。两人俱是僵了会,周唱晚说:“这真不是我……”

周唱晚低头,陆九麟看了会她,轻笑了声。“笨蛋美人?……谁取的绰号。”

他收回打量寻思的目光,扯嘴,抬起下巴低咕,“你手机一直响呢。”

周唱晚爬去拿了手机,瞟了一眼九点半这不早不晚时间点。背对陆九麟跪坐在地板,宋歌渡短讯滴她约定时间。

周唱晚想了想侧看着陆九麟,然后在他轻轻挥动胳膊之际按道:【最好早上八点前。】

陆九麟一手圈过来掐着周唱晚的肩膀,虚晃一枪,单不过松握,掌心似乎能包覆个满的细细骨头也虚揽尽大半。

周唱晚低嘶一声,垂脸时发丝挂着耳梢,贴肤难免溽热。

“轻掐了下就喊疼。”陆九麟微不可闻磨着牙声。周唱晚察觉,蹙眉。

陆九麟站起身再次坐回沙发,她松泄精神,撩着鬓发吐口气。

渐渐人才深吐息两回,缓过劲来。

陆九麟:“干嘛呢。”

他斜看着周唱晚忙把手机递上。陆九麟脸平和了些,周唱晚说:“拍照,宿舍合成的合拍视频。”

陆九麟哦了一声,淡然偏头,“那你拍吧。”

转个背,一脸兴致缺缺的态度阖闭双眸。身体斜倚,他那只扎缚停当的伤手就势随意性一搁。他对周唱晚的殷勤洞悉深明,更无探究他人隐私爱好的兴趣。

脸隔空压着睡目侧躺睡了,却不安稳。

周唱晚那方久没动响。安静骤而放大暴露在外面的各大感官。

一股油然而生的怔愣转成烦躁,随着血液,淡淡逆流而上蔓延到脸上。

陆九麟能感到周唱晚小仓鼠般溜动地板的声音。刚动几步,陆九麟嚯地扬身。

周唱晚手瞬间顿住。

“我问你做什么不是打探你的动静。”陆九麟脸边微微零乱着压痕,蹙眉说话,气息也不大稳。

他余光扫到周唱晚圆眼微瞪受惊的样,难耐地轻啧一声,低低数落:“我对你交什么朋友聊什么天毫无兴趣。”字微咬重,横她一眼没有停留又翻身躺回去。

“哦。”停了一会,周唱晚些微张着嘴。

“我给热了一下番茄汤。你要喝点么对胃蛮保护的。”

陆九麟:“真把自己当我要过门妻子了。”

匆匆撂了一句话,陆九麟嘴角抿在一处,眉宇皱着不想再继续话题纠缠。

周唱晚掀起眼皮略瞄了一眼,陆九麟眼睑半覆,浓密的睫毛轻动着在眼下皮肤遮盖,长而直的眼睫阴影浓黑。

她苦哈哈皱着脸伸手来收拾,陆九麟忽地不置一词抬手,仰起脖子。

喉结轻轻一滚,一碗热汤直入喉道胃里。

他闭眼低哝了一句什么,周唱晚一时没听清。

如银流水的凄冷月光逐渐消匿,后半句褪去光华方才慢慢出现。

“……真好哄。”

后半夜的月有所转移,被屋檐楼角遮挡就只剩点点璀璨的夜幕。

星子像被深夜的风刮得颤动,一整晚没睡安稳。

陆九麟在这留宿滞停了一夜。

一大清早亮眼芒光刺进眼皮深处的褶皱,尚觉得难忍迷糊。接着是久违夜睡的清爽,他不得不按胸,企图以阻这股颠覆他作息的感觉。

陆九麟洗了把脸,正和要进洗手间的周唱晚打照面。没有立刻走,而是肩膀微阖,两手圈着胸前在门外。

与周唱晚相隔片刻,周唱晚先轻啊了一声,“我给小猫咪洗了个香香的澡,刚带它下楼溜步去了,它现在可精神呢。”

这一句把微微僵持沉默的气氛冲淡了。

陆九麟:“你扔了也无所谓,是素不相识只野猫。”

睡过一夜的衣服凌乱得起褶多皱,陆九麟抬手抚着后颈涩酸,抬着下巴冲另一头,随便地留了句。

“我朋友会接我到附近酒店开房洗。他们十几分钟后就会到。”

周唱晚能看出陆九麟有些不自在,他抿唇揉后颈没有一刻放松。

陆九麟看着她,昨晚虽睡不太平却终归是回归夜间睡眠。他皱眉扫视四周,眼神仍是平压回静止无波的黑水状态。

周唱晚:“好吧,要不要吃了早饭走,我手艺还不错什么都会做,只要你说。”

陆九麟一顿。“我不吃葱蒜味精也别放。其他,随便。”

“有呀有呀那我去咯。”嘻。陆九麟瞥她一眼。周唱晚半掩的颈子秀气雪白,在晨光浮尘跳动的早上犹如放着细光。

语气软软,像刚奶茶最上缘浇盖的泡芙绵柔细腻。

陆九麟的步子渐远,久居不散的微妙氛围随风浮浅。

手机消息提示无声地震响,周唱晚隔着一会,抽出看到宋歌渡的信息框弹在最上端。

【我开车到你家楼下了,大约两分钟后你开门,全是兰姨的东西。】

*

陆九麟对这间屋子虽无好感,想起曾构想过的父亲那一层关系更不自在。他没有乱逛他人之家,反客为主的习惯,眼睛余光犀利地扫过能打量的一切倒是能应证,昨晚周唱晚保证的没有第三个男人。

他抬手刚扯开领口一点,透少许气,门铃咚地一声响起。陆九麟不为所动,看见周唱晚踢踏着拖鞋飞跑去,他多扫了眼顿时愣在原位,反应过来便是冷笑一声抬腿起身,大步迈了过去。

兰姨捎送的特产一点没拆,红结都堆积进层层叠叠礼袋。宋歌渡一趟拎上来气没喘一口,侧过脸却对周唱晚说:“电梯坏了你早说,我雇人先送能免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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