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三房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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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末刻的明顺院,晨光熹微,院中青石板上的露珠仍依稀在,孟兰语,兰芬,兰芳三姐妹皆已穿戴整齐,各带了一个丫鬟,于正房门外的回廊上静静等候。

正房内间,三夫人杜氏刚刚睁开眼睛,心气不顺的唤丫鬟们进来服侍。她慢条斯理的在丫鬟们的服侍下穿上华服,漱口净面,梳妆打扮。丫鬟们见主子心情似乎不佳,都绞尽脑汁地想了些逗乐的话。

杜氏在丫鬟们的奉承下,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方语气不善的问大丫鬟珍珠 “老爷昨夜又歇在谁那了 ” 。整个三房内宅都牢牢的掌控在杜氏的手中,昨夜老爷的行踪早有人告知了杜氏的身边人。珍珠谨慎的回到:“是李姨娘。”

杜氏冷笑着说:“既是李姨娘,那让那几个丫头多站半个时辰吧。” 李姨娘正是孟兰芬,兰芳两姐妹的生母。梳妆罢,又叫人将早饭呈上来。

三姐妹恭顺的侍立在屋外,皆沉默不言,不敢有任何动作。三人见杜氏的早食被呈上去,对她们却视若不见,就意识到今日三夫人的心情恐是不佳,行动愈发小心起来,腿脚虽早已酸麻,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又过了两刻钟,杜氏的另一个大丫鬟翡翠才打帘出来,喊她们进去。三人皆口称 “谢谢翡翠姐姐。” 三夫人在三房内总揽生杀大权,三老爷绝不会插手后宅之事,翡翠作为她的心腹,在很多下人面前恐怕比三位小姐还有脸面一些。

三人低头走入房内,恭敬地给杜氏行了蹲安礼,待杜氏说起,才敢直起身子,又待听到坐吧,才敢半坐在几个小墩子上。杜氏有心要与大房二房拉近关系,可初来乍到,不知如何下手,便想先让几个庶女从孟琼华这里试试手。

杜氏直言道:“ 前儿宴会上你们也听到了,大姑娘有意要带你们见见人。我打听过了,大姑娘今日在家,你们几个一会儿便主动去拜访一下,一家子亲姐妹,也去联络下感情,处好关系。对待大姑娘务必要温驯遵从,不要让我听到任何不好的话。” 三人忙站起来回是。杜氏毫不担心庶女们不尽心竭力,这三个庶女都是聪明人,知道命运全握在自己手里。

杜氏又告诫了她们几句,方挥挥手让她们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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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兰语,孟兰芬,孟兰芳三姐妹分别住听风院,听雨院,听雪院这三个相邻院落中。院落面积虽不小,可缺乏打点,院中显得光秃秃的,屋中陈设也皆是公中之物,显得简洁质朴,不似小姐闺房。三姐妹皆是姨娘所出,没有亲娘补贴,亲爹也不甚上心,靠着公中月例过活,手中自然没有什么好东西。

三姐妹从明顺院出来,齐聚在听风院中,商量一会儿如何去见大姐姐。她们对孟琼华这位美貌惊人的大姐姐都印象深刻,虽觉得的这个大姐姐看起来颇为温和,可内心难免都忐忑不安,担心孟琼华内心高傲,不屑于搭理她们。可嫡母的话是不容违背的,她们也无计可施,只能一会儿前去拜访。三人皆不好意思空手前往,可手中无余财,只能各拿了个绣好的荷包聊表心意。

等了两个小时,到巳时初,她们估摸着孟琼华已经晨起打理好了,三人才一起朝漪梅院走去。

漪梅院位于府中西路中部,西临内湖,北倚梅林,环境清幽又不孤僻,院落小巧精致,庭前玲珑山水错落有致,花草树木精心打理的恰到好处,是府中一等一的好地处。

此时孟琼华只穿了一身月白云锦掐腰曳地长裙,一头乌发仅用白玉簪松松挽起,在书房练字。琴棋书画中,孟琼华唯在书法一道极有天赋,也用心颇深。她每日从无间断的练习已有十年之久,家中为她搜罗了无数名家字帖,又请来一代大家钟夫人用心教导过她。如今她笔法温润闲雅,字体中正平和,已有大家之范。每当孟琼华心烦意乱时,总能靠练字平心凝神。

突然听闻丫鬟来报,三位堂妹前来拜访,孟琼华虽不知何故,又见身上的衣服过于简洁似寝衣,时间紧迫来不及梳妆,只能匆匆让丫鬟取来一件烟霞色软罗纱罩袍披上,让丫鬟们把三位姑娘请去正房相见。

姑娘们相互见礼,各分主次坐下后,丫鬟们呈上茶水点心来。

孟琼华没有立即问她们有何事寻她,反而温声询问她们:“三位妹妹这几日过得可好,北边不似南方湿润,妹妹们适应了吗?”

“谢大姐姐关心,府中条件很好,我们再适应不过了” 孟兰语首先谨慎回到。

孟琼华早就看出了这几个妹妹的拘谨,温言安慰了他们几句不必客气多礼,又关心的的问了她们吃的可好,玩的可好,日常都在做什么。

孟兰语都简短的回答了。孟琼华就看出这个大妹妹怕是沉默寡言,为人低调。反而兰芬兰芳两姐妹似是继承了三叔的能言善辩,更为大胆活泼一些。

四人讨论了些生活琐事,孟兰芬,孟兰芳见孟琼华言词可亲,不似傲慢之人,也渐渐地放开了。还给孟琼华描述了一番南边生活,利州风土人情,回京路上的所见所闻,听的孟琼华心驰神往。

孟兰芳是最为能说会道的那一个,她开玩笑的谈及了那天家宴上的事,又轻快的说到:“大姐姐肯扒拉我们,我们是最感激不过的,可我们姐妹几个实在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只有自己绣的荷包帕子,还望大姐姐不要嫌弃。”

孟琼华亲手接过,称赞了他们几句女红技艺了得,想起不久前手下铺子吉庆银楼进上来一盒十二个花样的金镶碧玉簪,令玉珠取来六只作为回礼。三人只略推辞了几句,便收下了。

孟兰芳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孟琼华的烟霞色软罗罩袍,她知道一寸软罗一寸金,心中艳羡不已,见孟琼华出手大方,便大着胆子说到:“大姐姐真的好漂亮,我眼睛都移不开了,这罩袍更衬得大姐姐肤如暖玉。” 孟兰芬听闻忙私底下拉了她一下。

孟琼华闻弦歌而知雅意,她心智成熟,对这些没什么大害处的小女儿家的小心思甚是包容。软罗纱虽珍贵,对孟琼华而言却算不了什么,不然也不会做成家常穿的罩袍。

孟琼华看着三房姐妹所穿的衣服,虽簇新,面料却只是杭绸,便知是公中所做例服;虽簪金带银,却做工平常,款式普通,便知三姐妹在三房并不是很好过。

孟琼华虽有好友,身边却并无姊妹,对这三个小妹妹心有怜惜,便又令管面料衣服的紫绡去抱出三匹锦缎来,分与三人,更特意将其中一匹银霞色的软罗纱送给了孟兰芳。孟兰芳忙高兴的应了,孟兰语,孟兰芬推辞不过,也收下了。

又闲聊了片刻,见孟琼华面露倦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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