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雅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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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少年头戴银冠，脸上笑容灿烂到连衣袖都无法遮掩，“谢兄啊谢兄，你未杀人也未防火，怎的令两位小女子如此惧怕？莫要负了苏梓萱才是！”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调侃道。

谢清辞端起茶杯轻抿，言语淡淡的，“顾兄莫要胡说，谢某与苏小姐无甚干系。”

这位玄衣少年名唤顾容之，字衍，是江南人。他家族三代行商，称得上是富可敌国。

谢清辞见顾衍仍欲再言，伸手摸了摸旁边的琴，“顾兄今日话语颇多，看来是谢某扰了顾兄的雅兴。不如容我带着扶风先行告辞？”谢清辞轻轻抚着身旁古琴，眼神柔如春风。

“你这谢嘉，不过说你两句便要走，当真是越来越小家子气了。”顾衍连忙挪到扶风琴的一旁，紧紧盯着琴，忍不住赞叹，“你小子当真运气极好，赵琴师一年只做一把，这一把独独给了你。”说罢，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

两人都是琴痴，更是因琴结缘。顾衍来京，一是为了顾家在京的产业，二是为了一睹扶风琴的风姿。

谢清辞将琴抱上桌，手指细细划过，有如林间细雨，又如溪中鱼涌。旁人只得专注到琴音上，闭上眼，听琴声茫茫，思世间万事纷飞。

一曲《长相思》罢了，顾衍仍沉浸在曲中，久久无法自拔。前来添茶的伙计也忍不住驻足聆听。

“公子当真厉害，小人活了二十余载，还未听过如此美妙的琴音！”寻常人夸不出什么花样来，只是一句“从未”，便是对谢清辞的肯定。

“过誉了，多谢。”谢清辞微微点了点头，朝着顾衍说，“谈谈你的事吧。”

隔壁两人在前不久顾衍的爽朗笑声下就已不知所措。

两人回头一看，原是窗户大开。

“阿弥陀佛，只求是个意外才好！尴尬死我了！”李纯然拍了拍胸口，简直心有余悸。

许禾宜点了点头，“不过这琴音当真是极好。”

“这是你我羡慕不来的。”李纯然抚着额头叹气。她与许禾宜都对琴一窍不通，“你也是知道的，当初我娘逼我练琴，气跑了三个师傅。她问我京中姑娘家还有谁不会琴，我便说了你……”李纯然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连忙捂了捂嘴。

“李！纯！然！”许禾宜咬牙切齿，“我就说怎么每次遇见张夫人，她对我的表情都怪怪的，原来是你在背后诋毁我！”许禾宜怒吼道。

“什么诋毁嘛，这叫实话实说。”李纯然小声嘀咕道。

“什么？你说什么？！看我今日不把你吃到破产！”许禾宜招来伙计，又点了两样糕点，外加一壶清酒。

“我的祖宗，我错了，少点点儿吧，女儿家存私产不易呀。”李纯然说着话，又加了一些小菜。哎呀，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这私产不就是用来姐妹间玩闹的吗。

两人谈笑间，已至傍晚。

“走罢。我娘亲见我回去晚，可又要唠叨。”两人又打包了好些糕点，才坐马车各自回家。

“谢兄，前面那两位小女子身姿绰约，很是可人呀。”顾衍摸着下巴，盯着许禾宜和李纯然的背影道。

谢清辞给好友的腿窝上来了一下，“莫要轻浮。”

“谢嘉！你竟然打我？”谢清辞看着炸毛的某人，“子不教，父之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我顾衍怎得认识你这种奸诈之辈！”顾衍摇着摇扇，像是开着什么无敌风火轮，哼的一声就走了。

过了十几秒，顾衍身边的小厮过来说，“谢大人，我家公子说两日后与您仍在这里相聚。”小厮说完飞快的跑了回去，谢清辞笑着摇了摇头，“当真是小孩子脾性。”

许禾宜回到家中，拿着糕点去了阿娘处。

杨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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