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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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尹察觉到旁边人的动作，垂下眼眸，她好像跟自己越来越亲近了。

她穿件宽大的墨色常服，长发高高竖起，额前还打了点碎发，颊上两侧还上了些她说的什么阴影，看上去是英气了许多，仔细瞧她的喉结处，好像也上了点阴影。

唇色淡淡的，不知道上了什么妆粉，没有什么血色，早前看见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以为是生病了。

靴子也穿了双肥大的，估摸在里头塞了许多棉花，走路还算正常。

下了一番功夫，可能是被徐海刺激到了。不过，现在还挺成功的，要不是他眼神明亮，见过妆下的女儿身，不然也会被她蒙骗了去。

不期然，二人的视线对上。

容尹的心漏了一跳。

纪万宁虽是这幅装扮，可眼神澄澈，她最吸引人的莫过于这双眼睛。

他喉结微动，回过头，这妆容不成功啊，太不成功了。

纪万宁没注意到他一系列的动作，只是觉得奇怪，这家伙看什么呢。

小贩还想要对他们多叮嘱几句，抬眼看见几个正巡视着的同样衣着的壮士，他立即低头，“瞧瞧，这又来抓人了不是。”

纪万宁正想往后看，却被容尹制住了手腕。

“二弟，娘的病不能再拖了，我们须得速速寻个大夫带回去。”

戏开的真快。“大哥，我们出来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给娘找治病的良医，这还没寻到你怎么就先放弃了！”纪万宁一把甩开容尹的手，怒目而视道。

“我担心娘等不及了。”容尹微微皱眉。

“胡说什么，吉人自有天相，娘一定会没事的。”

一旁的小贩打断他们，“二位是来寻医的？不瞒二位，我们城中啊，是有一名医术高明的，人称活神仙。”

“在哪？”

“就住在民安巷，从这一直沿北走，看到有苏家成衣几个字后，拐个弯，就到了。不过，刘神医多少有些怪脾气，他只会在一个地方停留一段时日，若是这个地方他曾去过，再让他去，可就难了。”

“多谢，我们先去试试运气。”

二人不愿掺合进这城中事务，更何况他们身份特殊，出门在外还是避避风头为好。

方才同小贩说的也是谎话，自然也不会去寻那刘神医。

纪万宁总觉得手上的包子是个烫手山芋，又把它塞回到容尹手里。

“害怕有毒？怕那一条街的商贩都是假冒的，专门坑外乡人？”

清晨袭面的风是舒爽的，日头才刚刚挂在云上，纪万宁坐在车里，贴近门帘，开口道，“怕什么，这不是有你么。”后头一句说的极轻。

容尹顿了顿，他听到了。

不知何时，他的耳聪目明全展现在与她相关的事上。

他想回一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纪万宁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好像前面人也没什么反应，兴许是没有听见吧，她有些庆幸。

“你坐后面点，要开始加速了。”

“好。”

天色忽暗，红日藏进了灰蒙蒙里，容尹不愿在城中留宿，甩了几下鞭子，马儿便跑地飞快，两旁的树叶因风沙沙作响。

从城东至城西，不过一炷香时间。

忽地，前面窜出一个稚童来。容尹立即拉直了缰绳。

“小孩，走路要看车。”

那稚童却是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大堆。

“好像掉了颗门牙，说话漏风。”纪万宁探出脑袋道。

容尹调转马头，准备绕过他。可他却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来，嘴里说着什么。

好像是在叫他们的名字。

纪万宁面上不显惊讶，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他们可从来没碰到过这个小孩啊。

容尹按了按怀里的引魂铃，并无动静，又张望了四周，也没什么异常，遂回头道，“我下去把他抱到一边，你在车上等等。”

“嗯。”

那小孩攀在容尹身上，不知容尹说了什么，被逗得咯咯直乐。

纪万宁瞧见他把小孩放下，呼出一口浊气，下一瞬，又见他抱起小孩，朝她走过来。

这······

容尹敏捷地跳上了车，她跟着车身晃了一晃，忍不住掀开帘子，“怎么还带过来了？”

“熟人。”

“嗯？”

“出城再说。”

纪万宁点头。他做事总有他的道理。

纪万宁接过小孩，让他稳稳地坐在自己身旁，“你叫什么名字呀。”

“吾名无颜。”

纪万宁一惊，“你是那只小团子？”

“吾有名字，有名字！”

“好好好，你怎会落得这番境地？”

瞧他化成了凡人小孩，身上穿的棉布衣裳像是从地上滚了一遭，弄的脏兮兮的。

纪万宁从怀中拿出帕子，细细擦了擦他的小脸蛋，拭净了脸上的尘土后，道：“好啦，你又是一颗奶团子了。”

无颜已不想继续辩驳，道：“吾失了点法力，本想来人间一趟，奈何碰上了人贩子，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哎哟，可怜的娃。”

无颜撇撇嘴，若不是它不想伤害凡人，又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纪万宁捏着它的小手，软乎乎地，像是棉花糖，没想到这化成了人还是这般可爱啊。

无颜有些羞涩地挣了挣，却听她道，“这马车不太稳当，我拉着你。”

啊，还是为自己着想，它就知道没看错人。

那勉强让她拉一拉手罢了。

行至城外，容尹想穿过村庄抄个近路，却被无颜拒绝。

容尹看着它的五官皱在一起，心想定是发生了何事，他忽地想起无颜的预测能力，估计前方又有什么大事不能容他们插手，于是选了山路绕过去。

快出奉城地界时，天色忽暗，不多时，黑云压下，携来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珠捶打着蓑笠，坐在马车里，也听的一片乒乓之声。

浓重的雨雾中，容尹神色莫辨，只见他摸了一把面上的水，道，“坐稳了。”随即挥动鞭子飞速前进。

一阵忧色浮上心头，纪万宁察觉不妙，她紧紧攥住旁边无颜的手。无颜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他虽是失了一些法力，但是一些危机意识还是存在的。

眼下，到了狭隘的山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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