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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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却没叫她死。

润润苏醒时,身上盖着厚厚锦衾。雨水浸得脏脏的衣裳被换掉,双眼裹有温和药膏和纱布。

菊儿告诉她,是陛下亲手换的。

殿内小桌支起,摆放一些食物和饮子,甜甜桂花糕、茯苓糕,双色糕,炙羊肉,丰盛佳肴,也是陛下叫她醒来之后吃的。

方才她晕过去时,陛下很着急。见她晕倒,立时就把她托起来了。

他又在床畔陪伴她很久很久,直到窦大将军求见,他才走的。

陛下还是在乎她的。

润润心灰意冷。

翠微宫宫门依旧紧锁,

看守,幽禁。

若他真信她,怜惜了她,为何不还她清白?

她知道,陛下认定她是毒妇,真正的惩罚还没降临,岂能让她提前畏罪自杀。

他终究是个薄情之人。

他不值得拉钩,更不值得她相信。

面对佳肴毫无胃口,润润挑最甜最腻的一块糕点吃掉,勉强维持体力。

粉质感的甜,腻得人恶心欲呕。

她望向破破烂烂的星星罐子,以及里面被烧成灰烬纸星星,大泪涌下。

没有了,一千多颗星星都没了。

这些星星她折三年多呢,人生还有多少个三年,让她再收集满一罐星星呢?

母亲说只有收集满星星才能长出翅膀,飞向天空……她将永远困囿此地。

润润用罢膳,屏退菊儿,独自将张佳年托岁岁给她的东西拿出来。

搜宫时,她把东西藏在随身处;搜宫过后,她又把它放到床底下,才幸免于难。

打开,里面是张佳年写给她的情诗。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初见时张佳年递给她的诗,犹自那么纯情,青涩。

可惜定情玉枕,也随星星被烧毁了。

里面还有一包药粉,是糖么?

润润嗅了嗅,腥苦的味道,不似糖。

当初当初,真是追悔莫及。

若岁岁当日叫她和张佳年走,她答应,会有现在沦为阶下囚一日吗?

她如梦初醒。

张佳年和陛下是完全两个世界的男人,张佳年才是她爱侣,而陛下永远仅仅她主子——她和陛下身份上巨大的差异,是鸿沟,注定今生都无法逾越。

她根本不应该对陛下产生任何好感,更不应该因为他虚伪温柔,就爱上他。

陛下既然那么爱贵妃,何必纳她呢。

·

过去一天,陛下来看她。

润润这几天流泪太多,看东西隐隐朦胧。陛下来到时,她双眼犹自裹着湿漉漉的纱布,身体蜷缩着,在床榻上小小一团。

闻身畔龙涎香的气息,她迷迷糊糊说,“参见陛下。”

欲磕磕绊绊起身,却被陛下揽住。

他道,“你眼睛有恙,不用行礼了。”

声音很柔和,让润润莫名想起夏夜里她和张佳年一起撩的泉水。可她晓得,他本性比霜雪还凉。

纱布和药早该更换,陛下扶着她,轻轻揭掉她目上白绫,眼球犹自猩红着。

陛下泛起怃然,“为什么老哭,是还怪罪朕么?”

润润扯谎说,她得了沙眼无法控制泪腺,并非怨怼他。

他沉默片刻,知趣地没有继续这个话头。

暖暖四月春阳,悄无声息漏过窗棂,平静而幽谧。

似乎终于想起她许久没见过太阳,陛下抿抿唇,道,“明日叫下人陪你到院子里坐坐,春天到来,朕会给你修一座小秋千。”

如果她喜欢,再额外为她圈养一些蝴蝶。

润润嗯了声,他说的事都在院子里,在院子里荡秋千,在院子里在养蝴蝶,曾不提半句允她踏出翠微宫之事。

她现在乃谋害龙裔的罪人,最终处罚尚未决断,他终究要冤枉她。

好可惜,如果一个月甚至几天前他能如此对她,她会高兴得扬起酒窝,傻傻以为,他爱她。

然而现在,一个濒死之人,有什么好期许的呢。

“那臣妾能见见姐姐么。”

润润停半晌,径直道出内心所盼。

锦书姑姑生前老说她天真,像小孩子。现在锦书死去,她也学会跟他讨要些实际的。

良久听陛下没回答,她又自顾自道,

“……臣妾这几日老梦见姐姐,您即便要杀臣妾,也了去臣妾在世间最后一桩遗憾。”

陛下脸现晦气,似不愿听这些死啊活啊的话,声色凉几分,打断道,“好了,莫要胡说。”

润润失望,他不会允许她和岁岁再有见面的机会。

气氛死水般窒闷。

陛下话少,平日他们相处时总是润润绞尽脑汁找话头,讨好着与他说话。如今她也不爱说话了,双方便僵持着。

润润并没穿多少衣服,上身肌肤几乎完全袒露的,只余一点薄衾蔽体。

刚刚菊儿给她后背敷药来着,她尚没来得及更衣。

她和陛下曾那么亲密过,以往侍寝时常常她腿一分开,一宿都不用再合上,在他面前自然可以坦诚。

润润微微侧着头,天鹅般的雪颈暴露在外。

陛下冰冰凉凉吻覆近,贴在她脖颈上。他近身过来压住她时,指腹缓慢摩挲她眼皮,像在安抚她。

“薛婕妤……”

润润了无生气,想推开他却又不敢,有种被绑架的膈应感。曾经他那张丰神俊朗无比面庞,此刻也索然无味了。

“你听话,别想有的没的。”

他静静说,“朕会保下你。过了这几日,朕还会像以前那样宠你,升你为嫔位。”

若非他顶着压力,刻意保下她,就算不处死她,她此刻起码也得受刖足一类的轻刑。

“你应该明白,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朕已经在尽力斡旋。”

润润怅然,她怎能认罪呢?

她知道因为心爱贵妃之死,陛下恨她入骨。之所以这么说不过为骗她认罪,好给窦丞相他们一个交代,名正言顺将她千刀万剐。

保下她……

他把谎言说得那样动听。

陛下潮湿呼吸打在她颈上,夹杂缱绻的心跳。他暖情把她揽在怀中,亲吻着。

润润极度伤怀之下,觉得他像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本能向后颤栗。

下颌被他轻轻捏开,她口中,模糊不清发出一些咕哝声。

·

煎熬几日,润润眼睛依旧没见好。

古人有哭瞎双眼、一夜白头的,诚不她欺。

哭,会让陛下误以为她在怨怼他,因而她止住哭泣,又拿起前几日丢下的寝衣,一针一线织起来。

寝衣原本承载满满眷恋献给陛下的,可现在却成为打发时光工具。

陛下驾到时,见她精神打叠,乖乖巧巧在为他织这个,不会生气,不会骂她,还会揉揉她的脑袋,一度很温柔。

他霁月清风的眉眼,若神祇。

不得不说,即便在如此窘境之下,仍需承认陛下是她见过最帅的男子。

张佳年跟他的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张佳年仅仅穷酸的清秀,而他则帅得又矜贵又冷情,如果不是帝王这重令人敬畏的身份,只是个世家子弟,望一眼便能让女孩泥足深陷。

陛下削白的指节,剐在她眼睑下,拭着那些泪痕。他问她,“你觉得朕怎么样,是不是怨朕狠心?”

润润摇头,没带任何情绪。

他道,“朕问你话呢。”

润润答非所问,“陛下很漂亮,我曾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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