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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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还没完,妳就要求回报?”我向王子索回画本,他居然这么对我说。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妳替我划一张画像,”他没等我回答,紧接着又说:“我要一张32 X 40 英寸大小的画像。”

那——不就相当于40号画布的大小?我心里想。

“我要一张很正式的画像。”他又加了一句。

难怪他换上这么正式的服装,可是——“我是出国来玩的,时间上——”不允许啊!

他的目光一下就从温和变得锐利,像一匹发怒的狼——就像站在船头的那个复仇王子——

突然,我胳膊被铁爪子一样的什么东西钳住了?嗄!他强而有力的双手把我提了起来?我不敢相信的低头往下看,感觉双脚已经离地。

我身高168公分,不胖也不瘦。天哪!他的力气也太惊人了?!

我猛的想起船上被人凭空托起的黑衣男子——

啊!果然是他干的?!

“用妳的手机替我拍几张照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把我轻轻的放了下来。

他想用照片代替画像?我心里高兴了一下。

“没问题!”我很温驯的说。

端坐在一把欧式古典躺椅上,一手搁在扶手,一手扶着膝盖,表情凝肃,我用手机连拍了几个不同的角度。

他从喉咙里咕哝一声,催促我快一点。

“你看这张怎样?”我把手机送到他面前。影像里的他,脸孔朝30度角微侧,出色的侧颜,跟我爸一样好看。

东方人很少有这么深邃的五官。我是真心的赞美,一如我时常听到的别人对我的赞美一般。

“嗯!妳就照这张相片划一张人像。”他用吩咐的口气说。

不会吧?原来他打的是别的主意?!

“等我收到画像,一周之内妳会拿到妳的画本。”他把我送到玄关时这么对我说。

“你要我把画像送来这里?”我有点急了。

他没有回答,撇头看了一眼衣帽架,伸手在他刚才脱下的大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只信封递到我手里。

“把画像寄到上面的地址,那时候我应该回国了——”

我很快的看了一眼信封,是国内的地址没错,只是英文拼音一时也说不清楚地名,收件人没有任何K的字母,寄件人只写了一个信箱号码。

我无奈的咬了咬嘴唇。

“别想太多,让邮差帮妳投递就是了。”他很霸气的说。

我是担心拿不回我的画本……,他显然是误会了。

“妳——不会忘了我的——”他直勾勾的瞪着我,感觉他没有说出口的字眼是——“命令”?我仰头呆呆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又一度专注的叫人害怕,我心噗噗的越跳越快。

“如果东西寄丢了——很多时候意外是很难预料的——”我结结巴巴的说着。

这时,他对我倾下了脸,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突然我眼前一阵黑,嘴唇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KISS是让女人闭嘴最好的办法!”他退开一步,冷冷的说着。

KISS?那么——刚才落在我唇上的是一个吻?

“如果这个吻,还不能让妳记住我的话——”说着他用手指轻轻按一下我嘴唇,一脸狡猾的冷笑……

后来,我是如何的摆脱他,如何的夺门而出……,一切发生得太快,简直记不清了。当时我唯一确信的是,他的瘸腿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我。

~~~

“火车快飞,火车快飞,穿过高山,越过小河——”我搭乘的轻轨没有穿过高山,而是和西面的观音山平行在赛跑。

我已经在一家设计公司当差,每天搭乘轻轨上下班,渐渐成了不变的生活步调。事实摆在眼前,距离我的画家梦,又更远了些。

车窗外的夕阳又向下坠落了一点,光线更黯淡了些。

把头转向了右侧方,大屯山群一路尾随,走到底,那里就是我的家。

过去,爸妈不时带我上山探险,最后,我们总会站在大屯山主峰顶,遥指山下我们的家。如果爸妈还在——我一定还是家里那颗唯一的掌上明珠吧?

这一切都在我准备上大学的那个暑假,一去不返了。

那个暑假,我和几个死党一起出国庆祝我们即将成为大学新鲜人,妈妈也总算放下了我这个“千斤担”,跟老爸来了趟豪华的加勒比海之旅。

谁想到——爸妈搭乘的邮轮在海上失踪,从此音讯全无。此后,我就跟叔叔、婶婶和两个堂妹住在一起,也在一夕之间,从一个公主变成了灰姑娘。

童话里的灰姑娘很爱护小动物,也总是任劳任怨——这些跟我还乱像的!

难怪那天在莎莎莉托,我会帮那个跛脚王子提么重的箱子……都过了大半年,还清楚记得他对我所做的一切。

最后一道夕阳余晖逃离了山的束缚,刺进了眼睛,我猛的眨一下双眸,眼前一阵黑——那天嘴唇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蓦地来到心头——

天哪!他这么轻易就夺走了我的初吻。我咬了下嘴唇,“可恶的老K!”我在心里骂出来。

没错,我替这个恶魔取了绰号——老K!从此也成了我的心魔。

~~~

挪了下坐疼了的屁股,轻轨的椅子太硬,坐久了总令人难受。

如果爸妈没有发生意外,我大概会按照以前跟爸妈讲好的,大学毕业就出国念书。可是现在不行,我要留下来等着爸妈平安归来——。

如果能搬到公司附近,或是任何其他地方都好,我想过独立自主的生活,可是婶婶说,“那样——怕别人会说话——。”

就像——原本我想当个自由画家,叔叔和婶婶又说,“那样——妳恐怕养不活自己哦。”

其实,爸妈留下来的存款足够我生活了——。嗳!我真的很“灰姑娘”,总是尽量体贴别人的心意。

“叮咚”一声,手机有信息进来。

叔叔来的短信,说他有位老友返国定居,今晚有场叙旧会,他公司临时有事,要我代替他去致意。

叔叔开了一家十几人的小公司,专卖电脑软体。他个性拘谨,跟我爸的开朗健谈,根本南辕北辙。

“叮咚——叮咚——”又有讯息连续进来。

“妳婶婶晚上去喝喜酒,实在抽不出时间。”

“多丽今晚有约会,总是趴趴走,不听话。”

“采丽学校有活动——”

我嘴角轻轻划了下,叔叔总是这么客气,拜托我做件事,总是把他的“不得已”交代得清清楚楚,不像婶婶——吩咐我做事,比吩咐她两个女儿还方便,至于我的两个堂妹———

多丽比我小一岁,采丽是大一新鲜人,她们都很活泼,也很实际,从不讳言她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高富帅,使唤起我来就像——她们已经嫁进豪门了。

又一声叮咚,叔叔发来老友家的地址。

“临海路五号。”唔,就在我们住的向山路下面的社区。我松了口气,算是顺路,不必这时候还去大城市里塞车。

~~~

邻近沙仑湾的住宅群,是附近有名的高级住宅区——林荫大道,深宅巨厦,还有几户人家的庭院紧邻着海滩。

好巧!叔叔朋友家就是其中一户。

等我站在门口,才发觉这是有名的洋酒代理商的房子,附近的人都喊它“紫藤堡”。紫藤堡以前发生过大火,听说烧到只剩一个地下酒窖,现在的这幢巨厦是后来新盖的,只是房子空了好几年,一直不见有人入住。

这一带我自然是熟悉的,我和叔叔一家住的向山路,远眺大屯山,也有面向大海的视野,算是附近邻居。

令人意外的是,临海路两旁停满了高级房车——叔叔口中的叙旧会,其实是一场派对?

来的人很多,在玄关排队签了名,马上有穿西装、打领结的侍者对我比着手势:“小姐,里面请——”

本来以为向主人致了意就能走,没想到搞得这么正式……

室内弦乐团现场演奏着莫札特的“狩猎”,宴客厅里都是衣着华丽的男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件白色亚麻连衣裙,跟这里的气氛太不相称了。

没有往宴客厅走,而是笔直的走向楼梯口,楼梯平台前的一幅画像吸引了我。

画里的老先生,西装革履,表情凝肃,坐在一把扶手椅上,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搁在膝盖上。

他的眼神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我目测了一下,这幅画像是60号画布的大小。

那一霎间,老K的声音蓦然在我耳边响起——“我要一张32X 40 英寸大小的画像”——我皱了下眉头,老K的画像已经寄出去几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收到我的画本……

“他们上一代只代理洋酒,现在有自己的酒庄了,在美国!”几位太太挤在我身后一起看画,唧唧咕咕的说着。

“听说紫藤堡在美国纳帕谷有三百多英亩的葡萄园哪,金董原来是硅谷的电脑工程师,后来改行去当酒庄庄主——”

“后来还当起了葡萄农哩……”她们笑着一起走开了。

我松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就听见“哎吆!”一声。

“哦!对不起!”我踩了人家一脚,连声道歉。

“啊!不要紧,妳——妳是今晚最清新脱俗的美丽女孩——。”被踩了脚的帅哥笑着跟我搭讪。

对他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我是来替叔叔跑腿的,不是来交际应酬的,我想快快的离开这里,不想被任何事情绊住。

室内弦乐团奏起了莫札特D大调Posthorn小夜曲,宴会厅里起了一阵骚动。

“来了!来了!今晚的主角来了——。”大厅门口一阵喧哗。

人群很快的让出一条走道,穿着端庄典雅的一对夫妇,簇拥着中间一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那个年轻人高大挺拔,鹤立鸡群似的抢眼,第一时间就抓住了我的目光。

这个人——我一直在想——想,在哪里见过?这时,他蓦然一个转头。

噢!俊挺的侧颜!我吃惊得差点失声大喊——“老K!”。

可是——除了容貌,他的发型、气质、神态——太不一样了!我犹豫了起来。

哦!他的腿?他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吗?

我不再介意自己穿得像个外星人,奋不顾身的挤过人群,想挤到他旁边去看个究竟。

“吱——”扩音器的杂音响了一下,紫藤堡的男主人站在台上说话了,“各位贵宾,我是金佑钧,这位是我内人韩京京,还有中间这位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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