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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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岸远眺大屯山,坡面呈左右对称的拉开斜线,形成完美的锥形山。

“锥形山是典型的火山外貌。”爸曾经告诉过我,他还举了富士山当例子,那座山头长年白雪皑皑的日本圣山,我们家就挂了一幅它的织绣画,爸一说我就懂。

不像富士山独霸一方,大屯山有密集的火山群,必须选对视角,才能抓到锥形山的独特外貌。这会儿,我的画架就正对着令人屏息的锥形山脉。

用蓝色和墨绿的水彩在画面上加深了背景,好让展翼起飞的小白鹭更加凸显出来。现在是牠们的繁殖期,小白鹭颈背上拖着长长的两根冠羽,既好看又神气!

小白鹭左右拉开了白色羽翼,黑乌乌的两条腿向下垂挂着,明目张胆的露出了两只黄色脚丫。

“爱穿黄袜子的小白鹭!”每次我这么说,妈妈总笑我想像力太丰富,我叫得出名字的鸟儿,都是她教我的。妈妈认识好多种鸟,她不只懂鸟,也画鸟……

以前妈妈画,现在我画——。刷刷两笔又加深了黄色,我替小白鹭穿上了黄袜子。

一转头,一只夜鹭孤单单的立在河滩上,我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夜鹭就像一个孤独的老者,驼着背,不理人,那种“少来烦我”的表情都写在脸上啦。突然想到不久前,我是不是也露出了“少来烦我”的表情?

金允执说要日行一善,于是我决定去替小鱼购买补给品;小鱼的来历和身分自然先简单介绍了。

“小鱼难得出门,大半是网上购物,他平常根本不吃蔬菜水果,”我摇着头说,“成天吃泡面怎么行,我想替他补充平日缺乏的营养素。”

一开始,我就很自动的坐在副驾驶座上,金大少自然坐在了后座,一切自自然然,绝对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啊。

替金公子开车的司机叫LEO,比他老板年轻,LEO告诉我:“金夫人要我帮忙带路,我BOSS对这一带还不熟。”

LEO平日开UBER,他的另一个身分是电玩游戏测试员。LEO又说:“我BOSS住院的时候,金夫人叫过我的车,我跟她很聊得来,后来就成了金公子的专属司机。”

他BOSS为什么住院?关于个人隐私的问题,自然不好多问。

我跟金允执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不过感觉得出来他很不乐。

LEO把车开到一家大型超市,没有花太多时间,我们就把东西买好了,结帐时,金允执抢着要付钱,说什么我也不答应。

“我只答应你日行一善哪。”我说。

他温柔的对我说好,接着又很细心的将大包小包都放进后车箱里;他的体贴和善解人意,让我突然想起了安俊赫。

奇怪,怎么会把这两个人摆在一起呢?后来我才发现,女人的第六感真可怕!

“前面右转临海路,你们就可以到家了。”我指给LEO看,“麻烦你在前面的公车站牌让我下车就行了。”

“我们不是要去小鱼家吗?”金允执凑上来很急的问。

“小鱼不过中午是不会起床的,”我笑着说,“你们先回家,我去写生,中午过后,再麻烦你们把东西送到小鱼家好吗?”

我转过头去对着他,“紫藤堡的冰箱应该够大吧,后车箱的蔬菜水果可以先放进冰箱里保鲜。”

金允执虽然脸上笑着说没问题,却掩不住失望的表情。

“哦!小鱼家的地址是港湾巷120号,很容易找的。”我对LEO说。

“那个地方我知道。”LEO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BOSS。

“那,留一下联络电话吧?”金允执将手机递向了我,露出恳求的眼神。

我爽快的接过手机,快速的按了几个键,然后交还给他,“我留了小鱼的电话,如果到时候没有人应门,记得用电话声吵醒他。”

“如果叫不醒小鱼,可以打妳的手机向妳求救吗?”他又把手机递了过来。

“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哈!”我促狭一笑,顺便把小鱼家的秘密洞口告诉他,交代完就火速下了车。

我听见他埋怨了一句,“嗐!妳又急着从我身边逃走啦——。”

~~~

其实,逃走的不是我,是老K!

小鱼一直没有看见小洋楼亮灯,我忍不住给房东老叶打了电话,想听听他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结果毫无斩获!

这么说也不完全正确,至少我知道了蔡美丽是老叶之前的房客,老叶口中——我的朋友,他叫他小金。

他说的小金跟我知道的老K,应该是同一个人吧?反正老皮箱是老K的错不了。奇怪的是,房东不知道房客姓名,怎么签的租约啊?

“我们没签约,”老叶在手机里直接告诉我,“形式上是应该要签啦,只是一直拖着——。”

“小金一口气付了我半年房租,外加三个月订金,都是现金哪!我一开心就忘了签约这回事啦。”老叶笑呵呵的说,“他是前面一位房客蔡小姐介绍的,蔡小姐租了我十几年的房子,做人很可靠哩。”

我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赶快问:“蔡美丽现在住哪?”

“她已经移民澳洲了。”老叶很遗憾的说。

那我寄给老K的画,去了哪里?

“小金的手机虽然没有停号,但也没有人接听哪。”老叶叹了口气。

不过,老叶很快又高兴了起来,因为我要了他的银行帐号,答应先替我的朋友小金付房租。

只要能找到老K的任何一丝线索,我都不想放过!

迟疑了一会儿,从包包里取出了一样东西,“请问——你知道这家酒吧,搬到哪里去了?”我把火柴盒从吧台上推到酒保面前。

如果不是为了找人,绝不可能跑到这种地方来消费的。

老K家的厨房,不只地上堆满了空酒瓶,橱柜打开来,也是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酒,抽屉里还有印着酒吧logo的火柴盒……,我怀疑老K根本是个酒鬼,家里喝不够,还上酒吧喝。

用火柴盒上的logo,在网路上查到了地址,找到了这家酒吧,只是招牌上的店名,完全不一样啊?!

酒保叫JACK,三十出头吧,白白瘦瘦高高的,看起来像个没有心事的大男孩,他仔细看了一下火柴盒。

“这里就是妳火柴盒上的酒吧啦。”JACK告诉我,老板没换,只是换了一个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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