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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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浸月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扑朔迷离的事情了,江慎的伤口又在渗血了,然而这里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

浸月看着桌边的药材,拿出几株叫舌唇兰的草药,这种植物的块茎就是常用的外敷治疗创伤的药材,并且不用晒干,鲜用也能起到很好的止血效果。

她飞快摘下几块根茎,拿到院内清洗干净,然后把之前在街上买来防身的小刀用火烤过,将根茎切成薄片,轻轻敷在江慎的伤口处,做完这一切后才再次为他包扎好。

青衣男人看着屋子里忙碌的女子,目光越发深沉起来。

白衣少年压低声音:“大人,真的要这么做吗?岑由川一定是因为变法惹怒了不少人,才会被人追杀至死,若不是我们正好救下他,他早就被那群黑衣人杀死了,您现在和他互换身份,不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青衣男人语气严肃地警告眼前的少年。

“思道,慎言!这可是欺君之罪,你可知道这件事若被他人知道了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思道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也认真起来:“是!大人!”

见他听进了话,男人又恢复温润的声音:“岑由川如今身受重伤,你我岂能视而不见,若我去春临城就任,无论是带着他去往春临城还是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都不能保证那群黑衣人不再对他下手,岑由川虽与我政见不同,但却是当之无愧的君子,他的命不该绝于小人之手。如今情况危急,不如与他互换身份,既能将他藏在暗处,保全他的性命,也可以借此机会查明真相。这里也没人认识我们的脸,不会有人怀疑的,但这件事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江慎温润而沉着的声音响起,如同碧玉叩击冷石,敲定了他与岑由川的命运:“今后我便是岑由川,而岑由川就是江慎。”

江慎又想起什么,叮嘱思道:“现如今也没必要去春临城了,你明日替我将辞呈递到州府去,我需要在这里替岑由川做县令,不过他这个县令当不久,等他右迁我们便换回身份。”

“辞官?”思道听了江慎的话,难以置信地反问。

正巧出门换水的浸月听到声音,有些不解:“什么辞官?”

江慎向浸月解释:“容舟兄如今身受重伤,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然而春临不可一日无官,我想代容舟兄递交一份官书请求辞官养伤。”

浸月对他的认可与信赖此刻又尽数转为戒备,原来这才是江慎辞官的真正原因吗,那也难怪史书中不会提及江慎的伤,恐怕史官们都以为那是江慎辞官的托辞吧。

看来史书是难逃文人墨客玩弄文辞模糊真相的,史书还盛赞岑由川的品行与私德,如今看来,被誉为士大夫之最的岑由川,也不过是趁政敌重伤昏迷之际党同伐异之小人。

浸月虽然不满,但也没立场更没能力阻止他这样做,只能阴阳怪气地问:“难道辞官书是可以由旁人代写的吗?”

江慎倒没听出浸月的语气有什么不对,但却想到了另一件事,他本想以自己的身份写这份辞呈的,可现在被浸月这位不速之客打乱了计划,若用自己的身份难免不会被浸月发现,可若用岑由川的身份,又有损岑由川的名声,他们二人本是政敌,若岑由川递交了江慎的辞官书,恐怕言官不会饶过这件事。

浸月还是不甘心江慎就这样丢了官位,希望能用黑衣人的情报作交换,让岑由川为江慎申请病假:“岑大人,江大人清廉正直,爱民如子,虽受了箭伤,却并不致命,若伤势恢复良好,很快就可以醒过来,是否能先为江大人告病假?据我所知,那群黑衣人的目标恐怕不只是江大人,更是您,若江清春临二城连失两位县令,恐怕会造成百姓恐惶。”

思道不满地轻哼:“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大人吗?我看你与那群黑衣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虽然知道思道的反应才是正常人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但面临他接二连三的挑衅,浸月也回以讥讽:“思道公子莫非不知有多人想要你家大人的命?我只不过是将事实说出来,谈何威胁?”

江慎也不恼,反正辞官也不急于一时,他思忖片刻后开口:“姑娘言之有理,是岑某擅作主张了,告病假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只是不知容舟兄何时才能醒来,不如我明日向府尹请求暂代任春临城县令一职,等容舟兄醒来再将官职还给他,姑娘看这样可好?”

浸月点点头,趁势争取看望江慎的机会:“岑大人的安排自然是可以的,正巧我略晓医术,可以每日来照看江大人的伤。”

江慎竟也没为难她,痛快应下了:“姑娘每日来到这里恐怕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不知姑娘是否方便暂住寒舍,别院只有容舟兄和随我从东京来的乳娘柳姨,还剩下两间房。”

他的提议正中浸月下怀,留在府上既可以随时照看江慎的伤,也可以躲避巡行监的盘查,但她却放心不下温伯:“能留在这里照顾江大人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居养院的温伯被山匪伤了腿又没钱就医,我若走了就没人照顾温伯了,我能将温伯也带来这里吗,作为交换,我会将我知道的情报全部如实相告。”

浸月本以为思道会拒绝,谁知那两个人这次竟然都很好脾气地同意了,江慎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轻笑着点头:“为百姓排忧解难本是我们应做的事。”

既然他们没有为难她,浸月也拿出了应有的诚意,将自己在山林中所见之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们。

“这群人为了打压新法,竟然想出如此下作的法子,还不惜谋害百姓。”思道气得咬牙切齿,登时要上山去拆除炸药。

浸月连忙拦住他:“思道公子,冷静点!拆除炸药也无济于事,这次阻止了他们的计划,下次他们还有别的圈套等着你跳进去,不如将计就计,给他们一个有力的回击。”

相比之下江慎就冷静多了,对浸月的想法表示支持:“江姑娘可有计划?”

浸月将那些人的意图细细分析给他:“黑衣人代表的是被新法侵害到利益的大地主大商人一派,他们想通过打压您来打压新法,山匪的目的则单纯很多,只是想给新来的县令一些颜色看看,告诉您他们不是好惹的,要想保住官位就别去自找麻烦,这两派人目的一致自然就达成了合作,然而黑衣人却背叛了山匪,想一举两得。”

浸月想到那些人的意图,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我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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