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只应碧落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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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一切都准备妥当,立在树下等我,眉宇和唇间都是暖洋洋的笑意,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他坐在一张小木椅上,把水温试好后,示意我躺下。

他轻轻取下我的发簪,让头发自然垂在盆中。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细心的感受他的一举一动。

等头发全部润湿之后,我闻到了淡淡的香味。我问:“你用的是什么,好香。”

“是你平时用的猪苓,只是加了几味香料,更滋润,味道更好闻。”白夗解释。

等到他触碰到我头顶的一刹那,我本能的一抖,身子绷紧。

白夗好像感受到了我的紧张,安慰说:“放松,不用紧张,我会很轻,不会弄痛你。”

我把气憋着,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僵硬。

他慢慢捋着我的头发,直到全部理顺。洗头顶周围的头发时,我清楚的感觉到他在轻轻揉搓,动作轻和,生怕把我弄痛。

用水清洗干净后,他开始帮我按摩,一点一点,温柔无比。

暖风一吹,我不禁眯起眼,整个人也不那么紧张,享受着这时的宁静和舒服。

“好了。”他用绢布包住我湿漉漉的头发,扶我坐起来。我正想接过绢布,他却自己帮我擦起头发,一边念叨:“今天暖和,可以再院子里面洗头,以后还是在屋内洗免得着凉。”

他擦得认真,却理我很近,虽然坐在低一点的木凳上,还是与我一般高。他的脸就对着我耳旁,微微的一丝呼吸,引得我脸上又烧起来。

“好了,头发已经不滴水了,把这绢布搭在肩上,不容易受凉。”他把白布围在我肩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傻愣愣的坐在那里。心里却像在冬日里捧着热乎乎的烤红薯,暖人心窝。

白夗不来陪我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练字。反反复复,不知疲倦,不知厌烦。

当然我还是照着司空绎的字写。下次再相见,我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要让他也知道我可以神韵力道皆具,一气呵成。

我突然想起,那个时候他不告诉我的那首词: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白夗不是饱读诗书吗?他一定知道。我拿着这首诗匆匆跑去找他。

白夗见我第一次主动来找他,煞是惊讶,转而他又露出欣喜的笑容,那笑容好像要把整个深春的氤氲融进去。

我把宣纸递给他,低声道:“这有首诗,我想拿来你看看。。。”

他到我身边,接过那首词。

“当年,你手捧玉盅把酒敬,衣着华丽人多情;我举杯痛饮拼一醉,醉意醺醺脸通红。纵情跳舞,直到楼顶月挨着树梢向下行;尽兴唱歌,使得桃花扇疲倦无力不扇风。自从离别后,总想重逢,多少次你我重逢在梦中。今夜果真喜相逢,挑灯久坐叙别情,还恐怕、又是虚幻的梦中境。”他慢慢悠悠,念出了这首词的意思。

自从离别后,总是想重逢。。多少次你我相逢在梦中。

司空绎,这首你要给我说的话吗?几回魂梦与君同。。。

不自觉中,我双手拽紧了衣角。脑中又浮现起司空绎踏着桃花高歌而唱的样子,英俊潇洒却也深情款款。

司空绎,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意思?

白夗轻唤我一声:“王姬?”这才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尽力保持着镇定,笑着说:“这首词写得真入心。”

“我也很喜欢。”白夗道,“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他看着我,眼笑眉飞 。

“过几天,我要回白府了。”

“是吗。。”我暗自一想,也的确,他在这行宫中陪我也已经从初春到了初夏,。

我俯身行礼:“谢谢白夗公子当时的救命之恩和这么些日子的照顾。”

白夗赶紧说:“王姬客气了,在下觉得和王姬在一起相处的日子,很值得怀念。”

我半真半假的说:“你若娶了我,这样的日子只怕会过得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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