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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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允禾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草木气息,刷的一下满脸通红,路好像也不会走了。

一个踉跄的没站稳。

“呵。”项景策轻笑一声。

伸手隔着衣袖拉住虞允禾,再一用力。

虞允禾一个转身扑向项景策怀中。

虞允禾靠在项景策胸前,感受到衣衫下不同于自己的坚硬。鼻尖上全是对方带有草木味的热气。整个脑子都愣愣的。

“娇娇,我们尚未成亲。你怎么就这么急了。”项景策端着一副如玉君子,眉头微紧地看着怀里的人。

闻言,虞允禾鼓着脸抬头看向项景策的眼,如往常那般:“谁急了,不准叫我娇娇。你又在做什么?放手!”

项景策还是端着样子,紧紧地抱着虞允禾。清朗的声音继续压低说:“不放。你说过以后我们订亲就可以叫你娇娇,现在可以了。”

恍惚间,回到了情窦初开之时。

自幼相识,青梅竹马。这本就是很好的天定姻缘的开头,可惜当时两人还小,年岁也相差无几。

别说相知相许,顶多算个相知,还是为了压对方一头才有的相知。

今个不是为了多吃一颗松子糖,明就是阿娘怎么多模了一下你的头,再个就是我比你大合该叫我哥哥的争执。

因为这些缘故,两家大人是又好笑又好气。索性两人都有分寸,年纪又小,便随他俩争去。反正又奴仆跟着,也不会有个什么。

两人是一路吵吵闹闹,长到如今。

不过虽说是如此长大,一旦又别的事,两人又会一致对外。

惹得虞母对项母直呼:“这俩孩子合该做夫妻,我家小禾定为你儿媳。”项母对此也表示,从小禾出生就开始准备聘礼,这儿媳跑不了了。

然而,人的成长总是会伴随着分离,团聚。

这不,那几年-------虞允禾回本家学了些规矩礼节,项景策为了科举远去书院求学。

刚分开,两人还有些开心。总算没有某人碍眼,能独自清闲另交新友,过过不一样的日子。

可谁承想,刚分开几天还行。长了就不行了。两人那是越来越不习惯,即使交了好友,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两人在幼时是在边塞长大,从小的就没的个扭捏娇羞的习惯,也没听说过什么男女大防、举止有度的说法。

只是想了,又见不到。于是乎两人当即写上书信,便各自寄往对方,以待回信。

在那几年,两人虽没见面,但时常书信来往,因此各自小金库都缩了好大一圈水。

连得周围亲近的亲朋好友纷纷打趣。虽有看不惯的,但碍于双方父母也就不好说什么。于是大家也就默认了二人今后会在一起。

也就打那时起,虞允禾是扭着虞母学习经商。更是把自个压箱底的银钱拿出来开了家茶饮店。虽说店面不大,胜在地段好,就在城门口。来往行人若是渴了,便都去她家买完茶吃。一来二去,虞允禾的钱箱竟也满当起来。

至于背后有无大人出力,那就不得而知。不过虞允禾经商的天赋倒是显露出来。

再后来,虞允禾更是有银钱使唤专人送书信,一来二去省了不少银钱。更是让她直呼:“我早该想到的,白白可惜那些银钱。”

见此,项景策坚持更是头悬梁锥刺股的习本领,只求学成文武艺,或与帝王家。毕竟一个未来的大男子,怎可被一个小女子所养。不过以后挣了银子都给她用,那倒是可以的。

两人虽相隔数千里,但这自幼相识的情感倒是没消减半分,在天长日久下到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情谊。

相别不过数载,转眼间虞允禾快到十五了。虞允禾拜别族内亲长,回到了虞府。

待到十五岁生辰,一家子连带项父项母,在自家府上小庆起来。

这又要说圣人前些年的一道圣旨,说是------感观女子生子不易,遂召集太医云云。得知女子生子不易,年岁尚小产子影响甚多。故宣,女子十六为及笄,尚可完婚。

虽说众人对此议论纷纷,但碍于是圣人旨意,也不敢多说。毕竟,当下十一、二岁成婚的都不少见。

虽一些深山老林的人家是否遵旨还尚不能说,但虞父这个朝廷命官是一定得遵旨的。

生辰当日,众人皆是眉眼带笑,好不欢乐。

正在虞允禾举杯饮下生辰酒时,下人来报:项二郎来了。

众人皆惊。

项景策此时应在书院读书,怎么。。。。。。会在此处。

项母放下手中酒杯,当下问道:“项二郎?可是我那个二子。”

“正是夫人儿子,项二郎是也。”

虞允禾更是愣在原地,端着酒杯不知如何是好。

前些日子,两人来往信件。

项景策:近日,安。再过上些时日,是你生辰。你想要什么?我最近寻了些有关经商之道的书籍,到时候皆送与你,可好?

虞允禾:安。这礼物我倒喜欢,不过我已知晓。也就无甚欢喜,你可得再想一个,务必叫我当日欢喜。

随后,项景策再无回信。虞允禾等了好久,见此情况便转身去查看账本。

银钱可比某人香多了,思他作甚。

可此时,那个应远在千里之外的竹马竟在生辰当日来到了自己面前。虞允禾觉得自己指定醉了,可还未饮酒,怎么就醉了。

虞允禾还未回过神,项景策便进入此间。

少年面冠如玉,身穿朱红圆袍,劲腰上系着盘金扣,脚踏云纹黑靴。长发被紫金冠高高束起,走动间摇摇坠坠,少年意气尽数在身。

虞允禾看着竹马这样,忍不住打量起来。

他怎么比我高出一个头,同一般吃食怎么就他长得这般快。像雨后春笋似的,又高又瘦。

不过项景策这发丝怎么晃来晃去的,真让人想拿来扯扯玩玩。

项景策待站定,先一一向给为长辈行礼,再抬眼看向虞允禾,正欲开口。

虞母突然朝着项景策问道:“你应在嵩山书院读书,怎么回到宛城来了。”

看着自家母亲,项景策先是一愣。随即说道:“这不是思念父母至极,借着小禾生辰,特此回乡。”

知子莫过母,虞母看了眼项景策,转头又看向项父。

项父见此,一口饮尽手中酒水。随后对项母微微摇头。

项母脸上重新带起笑,“你这小子,尽会找些由头。今个大好日子,我便不在多说什么。日后可不得有第二次。”

项景策闻言,当即顺着杆子说:“定不会如此。”

月前,师长已对项景策表示认可,表示项景策明年就该回到宛城备考,准备科举之事。

所以,也就没得下次。

接着众人吃酒夹菜,时不时说些个趣事。到后半程,虞父、项父喝得尽心约着去项府比武,虞母、项母两人相约去后院玩起了叶子牌。

待大人走后,不必言说,虞允禾走到花院,不多时项景策也随后而至。

因今个是少女生辰,虞允禾也是好生打扮了一番。

少女面着淡粉,身着石榴色洒金长裙,走动间晃现团花暗纹。因为未及笄,头上只是简单插了几朵渌波色绢花再加上几只金色花钿。再看,两条缠着红线的辫子从肩颈两侧垂下,些许是心中有些事,手指时不时绕动着头发。

“今个你怎么回来了。”发现来人,虞允禾头也不抬低低说了一声。

“回来送生辰礼。那些书都送你院子,回头让你丫鬟点点。”项景策看着虞允禾道。

“可有别的礼物?”

虞允禾低头看向脚尖,目光深深。

项景策见她如此,笑声朗朗道:“自是有的。”

虞允禾抬眼看向项景策,也只是静静看着。

“猜猜是什么?”

“金银珠宝?”

项景策看着少女,目光无奈:“恭喜猜对。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蝶戏牡丹纹样的檀木盒子。

虞允禾瞧这盒子,不经心中起了些好奇。

这檀木盒子可值不少银钱,项景策不是一向银钱不够用么,怎会买这。。。。。。盒子里是何物,真让人心生期待。

项景策把盒子朝着虞允禾方向,缓缓地打开,期间紧盯虞允禾神情。

那檀木盒子缓缓露出一支刻着青梅细纹的桃木簪,只是那簪子雕刻得略为粗糙,不过倒是有好生打磨,看起来倒光滑。

也不知哪家手艺,不知这般活计怎么养活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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