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不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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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颂安撑着沙发边缘挣扎了两下,池聿丝毫不放手。

她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重,余光瞥见他紧阖的双眼,像是累极了。

“池聿,你真难受还是假难受?”

他闭着眼沉闷地嗯了声:“真难受。”

林颂安沉默片刻,放弃挣扎,老老实实地被他抱着,鼻间全是他洗澡过后沐浴露的香味,越来越浓烈。

“工作还顺利吗?”池聿忽然开口。

“什么事都没有顺利的。”林颂安说。

男人睁开眼:“受委屈了?”

林颂安闷声“嗯”了下,没多言。

池聿用指尖卷着她的发尾,情绪很淡,眼神意味不明。

半晌,林颂安忽而觉得耳朵有些痒,她想抬手去碰,胳膊却被压着。空气温热,许久,她才感到耳边袭来一股柔软。

池聿侧过脸,用唇轻吻她的耳垂。

“你别亲我。”

林颂安往另一边躲了躲,声音夹杂着很淡的警告,威慑力忽略不计。

“颂颂。”

“把我加回来,行么?”

本就被吻热的耳朵更加红了,林颂安支吾了一下,语气有些慢吞吞的:“不行。”

“怎么不行?”

“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再次干巴巴地吐了这个理由搪塞,谁知池聿只是轻笑一声,道:“分手就不能有联系方式了?”

“……不能。”

“分手你现在还让我抱着?”

林颂安的脸红得彻底,她有些恼羞成怒,明明是他硬要抱着她的,怎么说出来还颠倒黑白?

她撑着身子起,用了点力挣开他的手臂。

四目相对时,男人唇角含着的笑意还未散去,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池聿,你就是仗着发烧——”

后脑勺忽然被拢住,往下压,回过神时,未说完的话已经被尽数吞进唇齿间。

林颂安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展成这样的。

昏暗的夜,没开灯,窗外的雨仍旧淅淅沥沥地下,雨点捶打窗户的声音在此刻瞬间变得不再清晰可闻,取而代之的时呼吸交织的喘息。

池聿吻得很凶,不留一丝退让的余地。

林颂安被他禁锢在身前,脑袋晕晕乎乎的,她感受到他的唇很烫,他整个人也是,像是无端散发着自身温度的暖炉,烘着她,在这个晚春的夜里,冒了一点点薄汗。

“池聿,你不讲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间隙,却还是只吐露了半句就被他压回去了。

池聿将人往上提,林颂安的长发大半都落在他脸上,成了整片遮挡着光的阴影。

他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含糊不清地算账。

“狠心的姑娘。”

“不告而别。”

“还说再也不见。”

林颂安被他亲得有些疼了,眼尾发红,她扯着他身前的衣服,很用力,团在手里皱巴巴的,满是痕迹。

接吻都在暗自较劲。

结果就是双双败阵,林颂安伏在他的身上,不断喘着气。她眼眶通红,池聿抬手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眼尾,也懊恼自己亲狠了。

他坐起身,顺势将人扶起来,弯着脊背细心整理她的头发。

林颂安故意躲开,不让他碰,她觉得自己的唇很肿,也很痛,麻木得连舔一口都感到不自在。

她用手背蹭了一下,池聿以为她会控诉自己的行为,不曾想她什么也没说,只道了一句:“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我不要。”

她从沙发上爬起,简单地整理了一下领口,长发遮挡看不清表情。

池聿忽然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腕,还轻轻地拉了拉,林颂安瞬间觉得那一圈都像被烫着了似的。

他在示弱。

双睫轻颤,林颂安抿唇,又改变主意闷声道:“我想上卫生间。”

男人这才松开她,“去吧。”

林颂安快步走进卫生间,关上门,心脏仍在砰砰跳。她抬眸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和情绪一样,乱糟糟的。

打开水龙头,透明的自来水从指缝中穿过。

林颂安任由它们流,半分钟后,才重新关上。

她熟练地踮起脚尖去取柜子上的纸巾,池聿把它放得太高了,她摸摸索索,才终于摸到光滑的包装袋。

拿下来时,不知道碰到什么。

东西从上方掉落,轻啪一声,落在林颂安脚边。

她弯腰捡起,本想放回去,无意瞥见盒子上的字时,又顿了顿。

盐酸氟西汀胶囊。

林颂安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她想起刚刚进门前,池聿丢掉的盒子,和她手上拿着的这个特别像。

她摸出自己的手机,在搜索软件输入这几个药物字眼。

跳出来的第一行,作用功效上清晰地写着——用于治疗抑郁症、强迫症,厌食症等。

大脑短暂空白了一瞬。

视野里的文字逐渐变得模糊,眼睛一眨,又重新清晰。

林颂安不知道池聿是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些药的,只能笃定不是在两人分手前。是分手之后的这两年吗,那……又为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把盒子放回去,打开卫生间的门重新出来,池聿不在客厅。

林颂安走到茶几旁,盯着盖起的垃圾桶。

半晌,她半蹲下身,缓缓伸出手,动作很轻地将盖子打开。

果不其然。

不久前被池聿丢掉的、装着药的盒子全都在这,除了刚刚她在卫生间看到的那种,其他的名字都不一样,但猜猜也能知道,治的都是同一种病。

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颂安很快地松手,佯装若无其事地站起身。

池聿边穿外套边从卧室里出来,抬头看见林颂安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客厅了,开口言:“我送你,一个人不安全。”

这次林颂安没再推拒。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跟在他身后,出神地望着男人的后脑勺。

雨已经停了。

两人走到西府山庄的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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